據上古相傳,只要你能夠三百六十五天不停的向上飛頓,就能夠到達傳說中的神境。
其中不乏有一些僥倖之徒,或許是爲了虛無縹緲的傳說,或許是因爲活了幾萬年,沒有看到突破的希望何在,拼着最後一股氣,想要看看天外到底是什麼,於是提身朝着天空飛頓而去。
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傳說。
但是現實始終是殘酷的,從來沒有人到達什麼虛無縹緲的神境,甚至死在路上的人都佔了一大半。
虛空中,有沾之既亡的九幽罡風,凍碎心神的極寂寒氣,還有星辰湮滅的滅絕神光,也有虛空亂流。
其中,當屬這虛空亂流最是危險,虛空亂流乃是天外各種混亂的能量相互轟撞,湮滅而成的一個個空氣漩渦,只要有外物不如亂流周圍,都會被亂流強大的吸引力吸扯進去。身體弱一點的,就會被直接攪成粉碎。強一點的,也會迷失在無盡的虛空中,或者是其餘時間,或者是其他空間,終生不能逃脫。
天外虛空就是死境中的死境,根本不可能存在什麼神境。
神境和地獄一樣,只是一個開闢出來的空間。他就像是寄生蟲一般寄生在神魂世界上,抽取這神魂世界的生命精華,慢慢完善他自己的世界。如果是神魂世界的天地元氣是一條河流,那麼地獄就是長江,神境就是汪洋大海了。
楚無涯一個飄身,就化爲一道亮光消失在玄陰屍魔身前。玄陰屍魔也不含糊,緊追不捨,兩人就這麼向上衝了一柱香的時間,漸漸到了一處雷霆**的風層,楚無涯才停了下來,玄陰屍魔緊隨其後,停在楚無涯身旁。
玄陰屍魔看着周圍的雷霆,緩緩笑道:“相傳,天有九重。神霄、青霄、碧霄、丹霄、景霄、玉霄、振霄、紫霄、太霄。這裡就應該是最底層神霄了,也就是傳說中雷神的居所。在太古時期,所有的等級劃分都是以現在的這九霄命名,不過後來太古蠻獸一族湮滅,主神另開空間,才漸漸有了現在的什麼九級之分,階級之別!你這個疑問已經放在心裡很久了吧?”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楚無涯一挑眼,揚眉笑道:“或者,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想問什麼吧!有時候,知道了未必就是好事,無知也是福啊!”
“呵呵,也許吧!無知纔是福!”玄陰屍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就像是朋友聊天一般問道:“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很久了!”楚無涯微微一嘆,緩緩說道:“自從上一次在食人魔一族的族地,我就有所懷疑了。一個人,僅僅是黃階程度,就能夠知道那麼多關於神的秘史,有些就算是神祗都不一定知道的秘史你都知道,不得不讓人懷疑啊!你恐怕不知道一句話——言多必失,你有時候或多或少都會告訴我一些上古秘史,上古連我們實在是太遙遠了,但是你卻知道得這麼清楚,我不得不懷疑啊!不過讓我相信的就是這次的事。”
“這次的事?”玄陰屍魔加重語氣重複一聲道:“這次發生了什麼事?”
楚無涯並沒有回答玄陰屍魔的問題,而是伸手從乾坤戒子中取出了一個碧玉瓶子,再遞含笑遞給了玄陰屍魔。
玄陰屍魔略帶不解的結果瓶子,放在手心搖了搖,最後才緩緩的擰開瓶蓋。一股令人作嘔的血氣沖天而起,周圍的雷霆彷彿一下子活了過來,分分化爲怒龍朝着楚無涯和玄陰屍魔衝撞過來。
“孽畜,本尊在此,安敢如此?”說着一通直拳轟了過去。現在楚無涯隨手一拳何等威力,就算是站在地上讓天雷劈着玩都沒事,幾條雷霆所化的怒龍,不過隨後擊散。
“太古蠻獸,鸞的精血?”玄陰屍魔帶着一絲不肯定的問道,又彷彿是自問自答,又彷彿是在問楚無涯說道:“但是其中帶上了一絲神魔之氣,這應該是一位神祗才能夠催動的神魔之氣。太古蠻獸和神靈根本就是生死之敵,鸞類蠻獸在太古蠻獸中乃是王者的地位,體內精血怎麼可能含有神魔之氣?難道是奪舍,這頭鸞獸被神靈奪舍了。”
楚無涯一聽玄陰屍魔的話,頓時一喜。看來玄陰屍魔的身份果然不簡單。他竟然知道的這麼多就算是自己都不知道什麼神魔之氣,但是玄陰屍魔竟然只憑着聞一聞,就能夠說出個一二三四。玄陰屍魔他也應該是太古時期封印的神祗。
以前楚無涯還不懷疑,但是在遇到石棺中一截斷臂後,楚無涯就知道原來神魂大陸也不是那麼太平,不是沒有高手,而是高手因爲一些事,潛伏了起來。就連封印的神祗都可能存在,怎麼會沒有其他高手,而玄陰屍魔一個黃階強者,竟然能知道像是魔界那種秘史。
再加上次楚無涯隱晦點出他身份的時候,他竟然稍微一頓,眼光有些躲閃。楚無涯不禁有些懷疑,說不定玄陰屍魔也是被封印的神祗,也是因爲一些緣故,逃脫了一部分類似斷臂的東西,奪舍而成的人。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得不懷疑他跟在自己身邊的用意了。一個有歹意,並且擁有龐大實力的太古神祗,不是楚無涯低估自己,而是他根本就沒多大機會和別人鬥。
聽到玄陰屍魔的疑問,楚無涯就將地宮中發生的事說了出來,只不過隱藏了手鏈哪一段,只說斷臂臨空遁走,顧不得諸天星辰大陣圖。
玄陰屍魔驚疑一聲,雙手在虛空慢慢滑動,劃出一個詭異的骷髏頭。骷髏頭泛出絲絲血光,在虛空中喋喋怪笑。
“玄陰魔氣,屍臨天下——分!”
楚無涯瓶子中的精血乃是混合了星宇神鸞精血和那一道黑芒的混合物,此時被玄陰屍魔發出的一道血氣一擊,頓時慢慢分化,鮮血被慢慢煉化爲血氣蒸騰,只留下一抹奇異的黑芒在空間流轉,在血氣完全蒸騰的一剎那,黑芒一聲怪叫,就沖天而起,朝着遠方逃遁而走。
“明空?奧古拉斯!”玄陰屍魔似喜非喜的大叫一聲,整個熱狀若瘋魔一般在空中歡愉的跳動,絲毫不顧遠遁而走的黑芒。
明空?奧古拉斯!難道是什麼咒語?楚無涯一陣疑惑,不過看着瘋子一般的玄陰屍魔,暗暗猜測那一道黑芒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有那什麼明空?奧古拉斯到底有什麼隱藏的深意。
“回來!”回過神來的玄陰屍魔對這虛空一陣歷喝,剛剛逃遁的黑芒竟然突兀的出現在玄陰屍魔手間,玄陰屍魔也不多說,體內黑氣一現,將手中的黑芒吞食進體內,看着一臉不解的楚無涯,嘿嘿笑道:“這可是好東西啊!在太古的時候,這種東西,我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在現在,這種東西在神魂大陸可不多見了,也只有六大神殿和一些潛伏已久的大世家纔拿的出來,就算是四大帝國恐怕都拿不出來。沒想到今天竟然讓我也得到這麼一絲,看來突破的機會有了!哈哈哈……”
咳……楚無涯冷冷一咳,打斷玄陰屍魔的自言自語,焦急的問道:“什麼東西這麼稀奇?還有,爲什麼你說你在太古的時候……”
呃……玄陰屍魔臉色一陣爲難,暗道自己大嘴巴,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不過現在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果楚無涯一發飆,他就得留在這裡了。看着楚無涯越來越冷厲的臉色,玄陰屍魔一咬牙,喝道:“本尊根本不是什麼玄陰屍魔,本尊乃是太古時期縱橫太古的屍神,就算是主神也奈何不得我。不過因爲太張揚,被十幾位屬神圍攻,最後逃的一縷驚魂,在人間潛伏百萬年之久,這才藉着此人的身體還魂。”
楚無涯雖然已經猜到了玄陰屍魔的身份不簡單,但是猜測與親耳聽到還是有很大的差別。此時一聽玄陰屍魔說出他本來的身份,楚無涯頓時動容,不過一想到現在雙方敵我不明,也就壓下心底的驚駭,故作鎮定的喝問道:“你膽子不小啊!竟然敢欺騙我這麼久,難道你現在就不怕我將你煉化嗎?”
玄陰屍魔臉色一抖,轉念一想,如果他真的要煉化我,早就動手了,哪裡還會和我坐在這裡談天,看來他也知道在恐嚇自己,發發讓自己隱瞞這麼久的怨氣,於是笑道:“煉化我,你能得到什麼好處!我這點精魂,對你的實力根本沒有任何幫助,反而不如留着我,這樣才能物盡其用!能通過我,瞭解到你未來的敵人——那些神祗,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即使在未來的幾百年後,你想要踏足其他小千世界,我雖然實力不濟,但是還能爲你牽馬執繮,不是?”
嘿嘿嘿……楚無涯怪笑幾聲,並沒有回到玄陰屍魔的話。反而說道:“那你能不能說說那個什麼明空奧古拉斯是什麼東西啊!”
“明空?奧古拉斯什麼東西?哈哈……他不是東西,不對,他是東西……他又不是東西。”玄陰屍魔臉色古怪的大笑幾聲,看着楚無涯稍微有些不耐煩的神色,才壓住笑意,但是話語中還是忍不住發顫,道:“你應該知道黑暗主神的神名爲明朗吧!不過他的全名乃是明朗?奧古拉斯。這明空?奧古拉斯就是他的哥哥,不過在太古中期,好像是主神之間在天外星空搶奪什麼東西,明空給他弟弟陰了,身體一分爲五,不知道被封印在何方,沒想到你竟然會錯手解開他右手的封印。我想那斷臂是爲了掩飾他的氣息,纔不得不逃遁而走吧!”
鎮定!鎮定……楚無涯狠狠告誡了自己好幾聲,深深呼吸一口,才慢慢鎮定下來,不過雙手任然有一些顫抖,你想到自己竟然放出了一位主神被封印的斷臂,這光是想想都能嚇死一些膽小的人了。不過一想到,斷臂有沒有神識,不知道是自己將它放出來的,也就稍微鬆了口氣,雖然他自負,平日裡也沒有把神祗放在眼前,但是現在,哪怕是以爲最低級的僕神,也能夠在一招之內,取走楚無涯的性命。更遑論神祗都對頂尖的存在,主神!恐怕一個呵欠,都能將楚無涯吹成虛無。
至於他們搶奪什麼東西,楚無涯也沒有興趣追問了,一是相隔這麼多年,就算是問出來了,也沒有什麼用處。二是自己實力太低,就算真有什麼,自己現在知道了也不過是畫餅而已。
看着還有說下去趨勢的玄陰屍魔,楚無涯一揮手,止住了玄陰屍魔的話頭,定色問道:“這些成年舊事就不用說了。現在就說說我們之間的事吧!”
“我們之間的事,我們之間會有什麼事?”玄陰屍魔訕訕一笑,岔開話題說道:“我看我們現在還是先下去吧!這裡的雷霆打得我心慌慌的!”
楚無涯嘴角一咧,帶着幾絲陰狠意味,笑道:“竟然你不願意說,我就挑明瞭說吧!爲什麼跟着我,我不喜歡假話,要是讓我聽到一句假話,即使我現在不殺你,我們以前的友誼就算完了。以後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玄陰屍魔沉默片刻,醞釀了一下情緒,才一臉爲難的說道:“開始我只是無意間遇到你,發現你身體的潛力,我本來就是屍身的一縷精魂所化,可以說屍神是我,但我卻不是屍神。我修煉的乃是《玄陰天屍決》,能夠將萬物的屍體融進我體內,最終熔鍊出天屍真身,你的身體是我見過最後潛力的,我本來是想將你的身體熔鍊成我天屍真身的一部分,但是在見識到你的發展潛力後,我就有些懷疑你應該也是一位神靈降世,所以不得不改變策略,我就想到了借用你的實力,獲得強大的屍體。從我跟你到現在,有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這,倒是沒有!”楚無涯微微一頓,直接喝道:“算了,就這樣吧!如果讓我發現你有什麼對我不利的行爲,到時候就不要怪我不講情面了。”
“不敢,不敢!你都願意收留我,我哪裡還敢有其他小心思啊!”玄陰屍魔頓時臉色一喜,雖然知道楚無涯不會對他不利,但是親耳聽到楚無涯說出來,這又是另外一番境況了。
楚無涯微不可查一笑,突然起身,盯着無盡的虛空,帶着一絲不容置疑喝道:“不如今天趁我們有空,就試試能夠闖幾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