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眼睛稍稍一眯,看來和美杜莎的對話是很難繼續下去了。
美杜莎說得沒錯,曝光她沒死的事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辦法,顧辰原先就清楚這個道理,只是用來恫嚇她罷了。
如今美杜莎不吃這套,他是真無可奈何了。
“趙道友,你與方源的紛爭哀家不想參與,就憑哀家的能耐,也不夠資格攪入你們之間。”
“當年之所以跟着方源,只是想要來到道界而已,如今也到了哀家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哀家會找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找個老實可靠的男人,過與世無爭的田園生活,就麻煩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我了。”
美杜莎說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或許這條美女蛇是真厭倦了爾虞我詐的修煉世界,也有可能她只是察覺繼續深陷下去,早晚會小命不保,想要明哲保身。
不管她是哪種想法,顧辰確定她幫不上自己的忙了。
想得知周風凌的下落,他必須另想辦法。
“你確定方源會容許你中途退出嗎?你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方源現在已經成爲主宰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哪裡有空搭理哀家?再說了,這也是拜你所賜,若不是爲了解除靈契,哀家也不需要這樣子。”
美杜莎說完,身影漸漸變虛,該說的都說完了,她準備退出神遊界了。
“趙道友,但願這是你我最後一次見面。”她笑容禍國殃民。
“有件事我不明白,既然你不怕我拆穿你,爲何答應見我?”
“或許是因爲……好奇吧。”
“好奇?”
“不錯,哀家很想知道趙道友的真正模樣,只可惜不敢再深入下去了,若是知道了,哀家擔心會沒了小命。”
顧辰沉默了下,說道。“就此別過吧!”
“感謝放過。”
美杜莎笑嘻嘻的,最終身影完全潰散。
顧辰從神遊界退出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美杜莎急流勇退,左春秋也成了階下囚,如今他在方源那邊的眼線是徹底斷絕了。
沒了眼線,想從方源那裡探聽到周風凌的下落怕是比從道庭那裡還難。
顧辰思索着,或許可以從張昊那裡下手,以太炁宮真傳的身份,或許關於周族被滅的事情,掌握的情報會比別人多。
只是先前爲了探聽左春秋的生死他已經向對方曝露了他和左春秋有關係的事,若是再向張昊打聽周風凌的下落,身份曝光的可能就進一步提高了。
暫時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顧辰帶着泥菩薩,回到了軍營之內。
一回軍營,神識剛散開,他就已經意識到了情況不對,神色嚴峻,下一刻出現在了醜皇所在的營帳。
湯玄策、劉彥和桃花居士都已經不在營帳裡了,眼下只有夜覓還在,她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而醜皇表情凝重,旁邊的陳道臨也如臨大敵!
“如何?”
顧辰看向地上的夜覓,已經有所猜測。
“老大,這女人中了大心魔術已經有段時日,剛剛問過了,她不僅將這段時日來無妄閣收集的所有情報都稟告給了道庭,並且將所知道的關於老大你的事,都和道庭的人說了!”
醜皇說話帶着森森殺氣。
“全部?”
顧辰吸了口氣,再三確認。
醜皇重重點頭,顧辰不由得閉上眼睛,腦袋裡努力的回想與夜覓有關的一切。
他意識到,事情真的棘手了!
夜覓雖然一直不知道他乃耀古霸體的真實身份,但卻明白他根本不是什麼陳雲飛,他們最初認識的時候,他是叫做陳一!
光是這件事曝光,就足以讓道庭對自己起疑,必然要追查自己的真實身份!
而這還不是最棘手的,最大的麻煩在於他當初讓沛朝取代晟朝的整個經過夜覓都是參與了的,她清楚自己和起義軍、乾坤會三者之間的關係!
起義軍本就是見不得光的存在,長期與道庭對抗,不爲道庭所容!
而乾坤會如今更是風頭無兩,乃是主宰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突然間得知自己竟然與乾坤會有些聯繫,並且身份又不清不楚,道庭或者說伏天閣,他們會採取什麼手段?
顧辰想到這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生死危機感,這件事可能導致他在沛朝、玉朝、牧朝的經營全部功虧一簣,所有與他有關的人,也都將遭到滅頂之災!
“道庭知道我的身份有問題具體多久時間了?他們對夜覓下達的指令是什麼?”
顧辰嚴肅的問道。
“時間可以鎖定在老大前往劍閣的前後,道庭的意思是讓夜覓按兵不動,有任何風吹草動及時向他們通報。”
“這麼說來有段時間了?”
顧辰眉頭緊緊皺起,伏天閣得知他身上隱藏着那麼多秘密,按照他們的風格,就是直接上門拿人都不奇怪。
可他們偏偏按捺住了,這是爲什麼?
“顧辰,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你最好躲藏起來比較安全。”
陳道臨開口道,事情已經變得非常嚴重,若伏天閣真來拿人,他沒有信心能夠護住顧辰。
雖然躲起來他們努力經營的心血就毀於一旦了,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先不急,我不明白既然伏天閣已經有這等發現,爲何按兵不動?”
顧辰目光閃爍,腦袋裡迅速推衍分析。
事已至此,懊惱也沒用,他必須搞清楚伏天閣的想法,甚至是主宰們的想法,才能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你的身份也好,起義軍也罷,應該都不是伏天閣現在最在意的事。伏天閣想解決的最大麻煩是方源,得知你與乾坤會有過合作,或許是想把你當做一個突破口。”
顧辰沒回來之前陳道臨就已經在思考這一切了,此刻說出自己的猜測。
“陳前輩的意思是,伏天閣是想順藤摸瓜,看能否從我這裡找到方源的下落?”
顧辰沉吟着,隨即搖了搖頭。
“統一晟朝七國之時,我與乾坤會與其說是合作,不如說是他們被我逼得合作。我與乾坤會的關係其實並不密切,以道庭的能量只要去查,要查出這點並不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