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炎一羣人小心翼翼行走在血色迴廊中,忽然感覺到猛烈的震感從入口方向快速傳來,整條迴廊都跟着搖顫了起來,地上的屍骨都被震得高高飛起。
"怎麼回事?"兩影衛露出驚色,齊齊轉頭看向蘇炎。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們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境界遠遠高於蘇炎,將他當成了主心骨。
"我也不清楚。"蘇炎搖頭,微微沉思了片刻,道:"應該是帝陵入口發生了什麼變化。我們進入的時候看到有大批的修者趕來,而在我們進入帝陵後的這段時間中,或許還有更強的修者來到這裡。入口雖然被神秘力量封印了,但是並不能保證沒有強大的修者將其破開!"
"這麼說來是有強者在轟擊帝陵入口的封印結界,這才引起了帝陵的大震動?"兩影心中一沉,異口同聲道:"我們趕緊走吧,要是被那些人追上來,恐怕免不了一場惡戰。以我們幾人的實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蘇炎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沿着迴廊繼續往前走。
走了不知道多遠,迴廊前方隱約傳來整齊有序的腳步聲,腳步聲中時而還伴隨着金屬摩擦時發出的聲音,一股濃烈的陰氣也瀰漫而來,讓人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小心點!"
蘇炎叮囑,腳步卻沒有停下,同時凝聚目力看向迴廊深處,可是前方灰濛濛的,什麼都看不到。最詭異的是,靈覺擴散出去,也都如石沉大海,彷彿被牽引到了一片浩瀚無垠的虛空中。
"嗒"、"嗒"、"嗒"……整齊有序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了,從聲音上判斷,似乎有許多未知的生物正在向着這裡走來。
蘇炎心的不由自主緊繃着,而兩個影衛更是心驚膽顫,惶恐不安。
不多時,他們來到了灰濛濛的迴廊深處,前方瀰漫而來的陰氣更加的濃烈,那骨子陰寒彷彿能凍僵人的血液,而腳步聲也越來越清晰了。
蘇炎看到了地上的屍體,頓時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些屍體並不是骨骸,而是有血有肉的,而且死去的時間並不長,某些屍體裡面流出的血液還是溫熱的,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
"養屍人與銅甲屍的屍體!"蘇炎停下腳步,走到一具養屍人與銅甲屍的面前蹲下來仔細查看。
養屍人身上的灰色道袍破爛不堪,但是渾身上下卻只有一道傷口。在那眉心的位置,一個指姆大小的血洞汩汩冒着血液,將整張臉都染得一片血紅,看起來分外猙獰。
眉心血洞淌出血液的同時也有一股陰氣緩緩溢出,接觸到肌膚時讓人感覺冰寒刺骨。而其旁邊躺着的銅甲屍,渾身全都是血洞,傷口遍佈。四肢、胸膛、脖子、眉心,全都被洞穿了,暗紅的血液流了滿地都是,散發出濃重的腥臭味。
"看來他們不是被指芒擊殺就是被長槍與鐵矛之類的兵器所殺!"娜塔雅說着警惕地看向前方那片灰濛濛的迴廊,聽着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臉色微變:"帝陵中充滿了詭異與危險,這條迴廊恐怕蟄伏着大凶險。若不是養屍組織的人先行開道,我們應該早就遇上了!"
"嗒"、"嗒"、"嗒"……腳步聲越來越近,彷彿已經到了眼前,即將從沉浮的灰色霧氣中走出來。
"誰?"
兩個影衛彈跳而起,血色尖刺"唰"的出現在手中,閃耀着靈紋之光。
"噓!"蘇炎做兩個噤聲的手
指,跟着站了起來,微眯着眼眸盯着前方,低聲道:"準備戰鬥!"
一匹黑色的冥馬從迷霧中走了出來,它沒有眼珠子,只有兩個空洞的深陷的眼眶,看起來令人心悸。而在那冥馬的背上,一名身材高大,渾身都被黑色甲冑包裹的騎士,手持一柄生鏽的戰槍,槍尖貼着地面,摩擦出火花,發出哧哧的聲音。
最令人驚悚的是,這個冥騎士的腦袋被人砍掉了一半,露出的腦髓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令人頭皮發麻。
冥騎士駕馭者坐騎緩緩而來,冥馬四蹄邁動,帶着神秘而詭異的節奏感,發出的聲音似乎擁有妖邪的魔力,令人心生惶恐,不由自主感到害怕!
冥騎士身後跟着一隊渾身包裹在甲冑中的陰兵,每個陰兵的手中都持有一柄黑色的戰矛,其上烙印着冥界特有的符紋。
"這……"兩個影衛已經嚇得冷汗直流,緊張地看向蘇炎低聲道:"蘇侍衛長,我們現在怎麼辦?"
"嗒!"
正當蘇炎準備迴應兩影衛的時候,領頭的冥騎士突然停下了腳步,殘破的半邊臉上那隻漆黑的獨眼冷幽幽地盯着蘇炎一羣人。
剎那間,蘇炎與影衛等人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了自己的身體,用力掙了掙卻無濟於事,手腳都不能動彈了。
這樣的情況,嚇得兩影衛眼中露出驚恐。
"騎士,你們曾是這帝陵的守陵衛士嗎?"蘇炎定了定心神,身體被禁錮,什麼都不能做,目前只希望這些冥騎士尚有元神未消散,還能交流,或許有機會化解這場危機。
聽到蘇炎的話,冥騎士的獨眼中露出些許回憶之色,但卻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又變得幽冷陰森,就這麼盯着他們也不說話,手中的冥槍緩緩舉起,遙指而來。
剎那間,蘇炎等人只覺得肌體生疼,遍體冰寒。那遙指的冥槍彷彿已經抵在了血肉上,下一刻就要將身體洞穿。
"嗒"、"嗒"、"嗒"……冥騎士動了,手持冥槍,騎着冥馬向着蘇炎等人緩緩逼來。
就在這個時候,蘇炎忽覺眉心一熱,光芒閃耀,古塔印記顯化而出。那正逼來的冥騎士身軀一震,驟然勒馬,使得冥馬前腳騰空,希律律長嘶,雙蹄在空中蹬動。
"你……"冥騎士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獨眼中首次露出了光芒,但很快又變得迷茫:"萬古的等待結束了嗎?不……這不是終點,使命未盡,守護不止……"
說完,在蘇炎等人驚訝與不解的眼中,他帶着身後的陰兵從旁邊繞過,靜靜離開,一去不回頭……蘇炎等人轉身看着冥騎士與陰兵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等到他們徹底消失在視線裡,兩個影衛緊繃的心神一下子鬆懈了下來,癱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氣,渾身已經被冷汗溼透了。
好長時間兩個影衛纔回過神來,不由自主看向蘇炎,目光鎖定在他的眉心處,然而那裡的古塔印記卻早已消失不見了。
"蘇侍衛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先前你的眉心處顯化的印記是什麼?那可怕的冥騎士爲何在看到你的眉心印記後會說出那樣的話,最後也沒有對我們出手,就這樣離去了?"
"你們想多了。"蘇炎搖了搖頭,道:"冥騎士的離去與我眉心顯化的印記沒有關係。我的印記乃是血脈印記,在生死存亡的時候就會顯化出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
來是那冥騎士神念未滅,突然間清醒了過來,見我們境界低微,無法對帝陵構成威脅,所以就默默離開了。"
"真的是這樣嗎?"兩名影衛眼中露出驚疑不定之色,似乎不太相信蘇炎說的話,但卻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岔開了話題:"看來那些養屍人與銅甲屍就是被冥騎士和陰兵擊殺的。他們在前開道,必然會遇到各種危險,實力也會極大的削弱。我們跟在他們的後面,或許真有機會得到好處!"
"走吧,這條迴廊應該快到盡頭了。"蘇炎繼續往前走,經歷了冥騎士的事情,他心中的壓力小了不少。對於他來說,這真的是一個意外的收穫。
伴生古塔印記似乎與這座帝陵有某種關聯?亦或是那冥騎士認得此印記?
然而蘇炎卻覺得,事實恐怕不僅僅是冥騎士認得伴生古塔印記那麼簡單,否則他也不會在看到印記以後說出那些話來。
走向血色迴廊盡頭的途中,蘇炎的腦海中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
回想這些年來的經歷,他發現隨着自己境界的提高,接觸面越廣,就越是發許多與古時有關的事與物似乎都與自己有着某種神秘的關聯。
隱隱約約,蘇炎甚至覺得自己的出生並不是那麼單純,而是早已註定。萬年前的經歷與萬年後的當世得到《太初神武訣》,這一切的一切也不是命運與機緣,彷彿有隻神秘的手在背後推動整個事件。
單純以冥騎士的事情來說,他是如何認得伴生古塔印記的。如果這做陵墓確定是屬於風帝留下的陽墓,那便是屬於太古時代末期的帝陵。
冥騎士是帝陵的守陵騎士,那麼他是太古時期的守陵人還是守陵人的後世子孫。如果是來自太古時代,那豈不是說明伴生古塔也是太古時期的器物了?否則他怎麼會認得古塔印記?
蘇炎走在最前方,沒有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後。
娜塔雅和蝶衣也沒有說話,隱約中也猜到了冥騎士與古塔印記存在着某種關係。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到了血色迴廊的盡頭。
這裡是間巨大的石室,十幾道緊閉的青石古門出現在面前。石門上刻着古老的祭祀圖案,上面刻着鳥魚蟲獸與虔誠跪拜的遠古先民,還有一個個奇形怪狀的祭壇。
"看來剛纔的血色迴廊只是帝陵入口的通道,我們還沒有真正進入帝陵內部,真正的帝陵應該在這些青石古門之後。"蘇炎觀察了一會兒說道。
"蘇侍衛長,我們接下來該進入哪道青石古門?"兩影衛同時看向蘇炎,在這帝陵中面對各種情況,早已心神不寧的他們是去了往日的冷靜與判斷,將所有的決定權都交給了蘇炎。
"別急,我先仔細看看再說!"蘇炎神色凝重,一邊朝着那些青石古門走去,一邊說道:"既然這裡還是帝陵的通道,而打開青石古門才能進入帝陵內部,那麼我們一定得慎重選擇,一旦選錯的話很有可能會遭遇可怕的事情!"
影衛和娜塔雅以及蝶衣都表示贊同,這也是他們心中的顧慮。這麼多的青石古門,打開後會面臨什麼誰都不知道。在這樣的地方,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蘇炎走到最右邊的青石古門前,打算從右到左一扇一扇研究。雖然不知道能否對選擇那扇古門提供有用的信息,但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