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站在原地，所有張家之人，此刻都有些詫異。
事情發生的太快，實在是讓他們無法反應過來，特別是在一瞬間，張夜空竟然就擊殺了整整兩名養氣級高手，而自己卻毫髮無傷。
這種事情，在他們眼中，已經不是奇蹟了，而是詭異了。
“敵人，都退走了？”
“似乎是這樣！”
“不退走行麼？兩個養氣級高手都被殺了啊。”
衆人對視一眼，一時間，一股莫名的衝動，就要從他們胸腔之中爆發。
雖然來的詭異，雖然來的不夠真實，可這實實在在是他們張家勝利了啊。
數天的壓抑，數天的憋屈。
一朝得以解放，如何叫他們不發自內心的歡喜，高興？
可是，想要高興，衆人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將危機化於無形，將傷害減到最低的人，是張夜空。
若是換做別人，他們恐怕早就興奮的不能自已了。
可這個人偏偏是張夜空，是他們最看不起，甚至於還自私怨恨，圍攻的存在。
此戰的勝利，不僅僅只是將敵人給驅除了，更是給他們枷鎖上了一個巨大的壓力。
若是張夜空要秋後算賬，他們該怎麼辦？
反抗？根本就不是對手，並且張夜空擁有者足夠的理由，處置他們。
不反抗？那豈不是等死？
想到這裡，絕大部分的張家之人，臉上都露出了極端複雜的神情。
若是早知道，張夜空有這樣的實力，這樣的天賦，他們根本就不可能作出那些事情。
微微嘆了口氣，看着在場的氣氛，二長老張宇乾等人臉色也十分尷尬，張家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可以說是他們一手照成的。
怪誰？只能怪自己。
面對這樣詭異的氣氛，張宇乾等人也是面面相覷，一時間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孃的，總算嚇跑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極爲不安的時候，張夜空一屁股直接坐倒在了地上，臉色在下一刻直接變得無比蒼白，伸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腦袋。
顯然打敗牙，張夜空已然用盡了全部力量，若不是爲了藉此驚走其餘兩人，張夜空恐怕直接就在藏書閣裡面躺着了。
兩名養氣級，第一個是對方大意，不認爲自己有傷到他的力量，所以肆無忌憚的讓他靠近，以至於用化無化去了對方保護在胸前的內氣，從而一擊的手。
而牙卻不同了，大半的神念被消耗，僅餘的神念根本不足以支持他使出如對付那名大漢時程度的化無。不僅如此，面對牙那無比龐大與集中的內氣，化無起來異常吃力。
若說之前化掉了那名大漢一個拳頭大小的內氣，面對牙，張夜空不過化掉了最中間，一絲的內氣而已。
並且哪怕是化掉了一部分的內氣，以當時打入張夜空身體的內氣而言，也是足夠將其殺掉的。
若不是有小貂幫他化掉了火毒，並且及時給他治療傷勢，就剛纔牙的那一掌，張夜空估計就得死透。
可以說張夜空能贏，帶着十分的僥倖。
“痛死我了。”
“是我贏了啊。張家，贏了啊。你們的小命也保住了啊，給我開心點。”
“危機的時候，我都站出來了。勝利的時候，爲什麼你們卻不能爲我歡呼一下呢？”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張家的少族長啊，給我一點面子，你們會死啊？？”
看着坐倒在地的張夜空，衆人微微一怔，而後從心底升起的卻不是興奮，也不是安心。
是悔恨，是愧疚。
呯！
距離張夜空最近，其中一名張家旁系子弟，張衡雙膝直接跪地，按在地面的手掌，死死的抓進了練武場的地板之中。
“對不起...。”
好半響，張衡才蠕動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低聲道。
呯！呯！呯！
隨着張衡的話語落下，彷彿起了連鎖反應一般，無數張家子弟在這一刻，紛紛跪了下去。
“對不起...。”
有些事情，只有當真正發生了，人才會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是何等的愚昧無知，何等的可笑。
“我可是張家的少族長啊！”
這句話別人說出來，張衡等人恐怕一點反應都沒有，而由張夜空說出來，那就完全不同了。
一個從三歲起就受盡了嘲笑，從五歲開始就飽嘗各種欺壓，又一次甚至於還差點死掉。最後被各種理由，各種藉口，整的連本家都呆不下去，跑到了初級練武場那種爛地方。
整個張家，除了族長以外，可以說從來沒有一個人，真心希望他活下去。見到他的眼神裡面，從頭到尾，都是充滿嘲笑，不屑，甚至於恨他爲何不早點死去。
免得玷污了張家的威名，族長的威名。
這種待遇之下，張夜空就算是仇恨張家，也站得住腳。因爲，張家除了他自己的父親，沒有一絲對得起他的。
可是今天，面對張家的危機，他張夜空站出來了，不僅站出來，還親手解決了。
並且在最後，彷彿發現了自己等人的不安一般，說出了自己可是張家的少族長這句話。
這顯然是在告訴他們，我救你們是應該的，我救張家也是應該的。
我不是爲了要掌握張家，也不是爲了要報復張家。
我在這裡，我站出來。那是因爲我是張家族長的兒子，張家的少族長。
不管過去如何，這是我的責任，我的義務，你們不必感恩，也不必不安。
可是，真是這樣麼？真的這樣簡單麼？
人心，是肉長的。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最清楚。
被那麼對待的張夜空，在面對張家危機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而他們呢？在張家面對危機的時候，他們做的只是將責任推卸，然後自我安慰，這不是我的錯。
將心比心，看着張夜空，此刻所有人內心微微一顫。
相比張夜空，自己算個什麼？？
人家，被家族如此對待，可該站出來的時候，他沒有一絲猶豫。
而自己等人呢？好吃，好喝的養着，可是事到臨頭，他們做了什麼，爲張家？
什麼都沒做！
跪倒在地，所有人都將自己的腦袋深深的按在地上，一切的言語，心情在這一刻，都化成了三個字。
對不起。
這不僅是對張家的愧疚，也是對張夜空的愧疚。
“桀，桀。”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低沉無力，卻無比陰森的笑聲，在衆人而言響起。
一時間，立刻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是他，被張夜空打掉了半邊身體，躺在地上流了一地鮮血的牙。
身體無力的抽搐着，可牙的臉上卻沒有一點死人該有的恐懼與絕望，反而滿是冰冷與陰森。
“盡...管得意...吧...，張家...你們得意...不了多久了...。”
“殺了...暗閣的人，就算你們逃到...天涯海角...，最終...也會被暗閣抓住...，以最悽慘的方式...死去。”
“舵主...已然來前來張家的...路上了，最多兩天...就將是...你們張家的...末日。”
“面對...先天...你們無處可逃...，桀...桀...。”
笑聲越來越低，牙暗淡的眼眸逐漸的失去了色彩，不過臉上卻帶着無比快意的笑容。
顯然他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讓張家人，好過。
“舵主？先天？”
牙的話語，頓時在場所有張姓子弟同時一怔，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恐懼無比的神色。
先天級？竟然是先天級？
天啊，這是天要滅我張家麼？
武士四個階段，練力，強身，養氣，先天，每跨越一個等級，都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其中先天，最爲可怕。
因爲就算是一百個養氣級，都打不過一個先天級。而一個先天級，足以橫掃如張家這樣的家族，一百個。
並且和養氣不同的是，先天級，只需要一擊，就可以毀掉差不多小半個張家。
百米之內，絕無倖免。
看看此刻張家的情況，數名養氣級的戰鬥，也不過是讓張家的練武場毀滅了一小半而已，雖然大多是守閣老人與蒙面男子照成的。
然而這個上百平方的練武場，先天級只需要數掌，就可以徹底將其化爲飛灰。
在加上先天幾乎可以做到短時間的御空飛行，雖然距離不遠，可那也是飛行。
在加上先天感應極強，哪怕數百米開外，他都可以輕鬆感受得到，一秒可飛行百米，一擊可滅殺百米以內任何生命，除非同爲先天，不然只能等待死亡的降臨。
在萊陽城，先天級是絕對的存在。
瞬間，張家的氣氛再一次的變得凝重起來，不過在那沉重無比的氣氛之中，更帶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
先天所帶來的恐懼，絕對是超乎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