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還是很有遠見啊!城主系確實前途黯淡。我們普通武尊,甚至東萊郡、滄藍國那些世家豪門的弟子,也頂多成爲一座小城之主,根本成不了八百諸侯王。這些諸侯王族,都是萬年前追隨紫玄大帝打下神武大陸的東州,分封的八百諸侯,世代傳承罔替。
除了城主系,其它系都沒這麼苛刻,前途好很多。像沐冰姐姐主修的符文系,最掙元石,只要寫出好符文,不愁沒人買。”
秦雨兒嘰嘰喳喳飛快的說起來,語速還非常快。如果不仔細聽,一下就容易略過去。好在,她的聲音就像靈雀一樣,非常悅耳動聽。哪怕她隨便亂說一些什麼,別人也樂意聽。
“九大系之中的符文系最掙元石,這倒是公認的。滄藍國沐氏世家可是赫赫有名的符文世家,不是一般的有錢。沐老院長一直培養沐冰世妹主修符文,沐冰世妹遲早要成大富豪!”
姜尤希點頭,認同說道。
“寫出一道好符文哪有這麼容易,每天要浪費大量的筆墨符紙來練習書寫,數十多道符文裡面也很難有一道合格!
葉凡的符文造詣纔是真正的超凡絕倫。他三年前所寫的一紙符文境界,我至今依然達不到。若是我能寫出來,就真成符文宗師了。”
沐冰苦笑道。
姜尤希連忙搖手,用古怪的眼神看向葉凡,“葉凡是個例外,不能拿他來當參考。否則我們這些人都別活了。他何止是符文強,我就沒有見過他有什麼是不強的!
三年前那會他奪了武道系榜首,我一開始以爲他武道最強,然後我發現我錯了,他更強的是符文,一紙鎮國。我原以爲他符文算是頂尖了,但我又錯了,他的馭獸和冒險系比符文還更強十倍。後來我就想着,我這鹿陽府獨一無二的祭祀系,總能壓下他去吧。結果呢,他成了滄藍國屈指可數的幾名聖神系祭司之一,把猛獁象血脈復活了,愣是把我這個星塵系祭祀比下去了。
唉,我原以爲我這三年已經很瞭解他了。到了今天,我發現我還是錯了。”
“你怎麼又錯了?”
秦雨兒奇怪道。
“我看走眼了,葉凡最強的,其實還是武道系!他根本沒打算靠寫符文、經商什麼的掙元石,出海殺幾頭海獸尊,就把元石給掙了。他殺一頭海獸尊掙的元石,比我辛苦幾個月還多。”
姜尤希一擺手,神情十分的無奈。
秦雨兒噗嗤一聲笑了,望向旁邊的葉凡。
沐冰也含笑,樂個不停。
幾名在樓船上的侍女,幫他們的桌上添上香茶。
葉凡品了一口香茶,知道三人是故意一直拿他來打趣,不由淡笑道:“你們三個世家豪門出身的子弟,從來都是衣食無憂,哪裡需要像我一樣拼命出海去獵殺海獸掙元石,就別在這裡笑話我了。我要是每月有例俸可拿,也沒必要冒險去出海,掙這辛苦錢啊。”
衆人聊了一炷香的時間。
葉凡突然察覺到了什麼,朝樓船外看去,從河岸上人潮如織的成千上萬人羣之中掃過。
只見一名身着白衣,腰間一柄寬厚重劍的年青人出現在附近的碼頭,他臉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冷漠,雙眸沉靜的就像是暗夜星空一般,深邃空寂。
正是古寒劍。
他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特別氣質,哪怕在成千上萬人潮之中,彷彿也只有他一人在獨行。
古寒劍在人羣之中並不起眼,但是隻要看一眼他,就記住了他冷漠沉靜的像塊冰一樣的神韻。
“古師兄來了!”
葉凡朝同桌的另外三人說了一句,隨即站了起來,領頭起身朝閣樓外的甲板上走去。
如果說他對鹿陽府的什麼人心懷崇敬之意的話,那麼古寒劍大師兄,無疑是僅有的一位。
古寒劍師兄曾經帶着他們這一屆的十名天才少年在鹿陽深山之巔,修煉半年,每日迎着朝陽晨露和夕霞修煉。忽略去一切凡塵雜務,心無旁騖,全心專注的追求武道的至高境界。
葉凡曾經也一直疑惑,自己這些年,爲何對古寒劍大師兄如此心懷敬意。
後來他才漸漸明白,古寒劍師兄雖從來不教授他們任何武道技巧。但是,古寒劍用他自身告訴了他們這一屆的十名少年,什麼是他的武道。
古寒劍師兄,擁有一顆真正的武道之心。
這種武道之心,上百萬名武者之中也罕有一人能領悟、擁有。這跟血脈完全無關,擁有武道之心的人,從來沒有去考慮那些繁瑣俗務,和一時的成敗得失。
擁有武道之心的人,他們堅定的目光,總是時刻遙望星空蒼穹,志在武道至高巔峰。從不會在塵俗之中迷失自我,喪失了進取的鬥志。
一顆無比純粹的武道之心,讓他們擁有遠超過同齡人的成熟心智和意志,迅速的達到一個境界的巔峰。
正是古寒劍這顆武道之心,照亮了葉凡這一屆十名自命天高的天才少年,讓他們日夜不懈的追趕。
葉凡至今也未曾領悟出自己的武道之心,下意識的追逐和模仿古寒劍的武道之心,來進行修煉。
他來到東萊城之後選擇出海,在海島上獨自孤寂的苦修血系戰技,每日每夜的苦修,也是下意識的模仿着古寒劍的武道修煉之路。不想過多的被東萊城的瑣事雜務纏身,加上他也需要大量海獸尊的氣血,才選擇了在海島上修煉。
很多時候,葉凡自己也未曾意識到這一點。
但是時間一久,葉凡也明白過來,古寒劍師兄在鹿陽深山之巔的半年修煉,對自己潛移默化的影響有多深刻。
沐老院長、姜天鵬城主、魏壽會長等鹿陽府大人物,在葉凡的心中的敬重,反而都要排在古師兄的後面。
“古師兄來了?!”
“在哪裡?”
姜氏樓船上,衆人聽到葉凡這話,都是一驚,紛紛朝船窗外看去,緊接着是大喜,站了起來。
古寒劍今日會前來赴這中秋遊湖之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成功晉升爲了武尊,所以才捨得花一天時間慶賀此事。
否則,他對遊樂毫無興趣的冷淡性子,只怕也不會來遊湖浪費時間。
“恭賀古師兄!”
“大師兄閉關半年,成就武尊,這是大喜之事啊。”
樓船內衆武者和武尊們,不管是世家豪門子弟還是平民子弟,都紛紛來到甲板上。以葉凡、姜尤希等人爲首,朝古寒劍拱手道賀。
古寒劍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非常特殊。
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家族們長輩們教導,要成爲古寒劍一樣出色的武者。他們從小修煉想要達到的目標,也正是古寒劍大師兄。
古寒劍一直是他們這些年想要追趕上的目標,和無比崇敬的偶像。
以至於他們甚至忽略了,古寒劍其實跟他們中間很多人是同齡同輩,至多也僅僅大上二三歲。
二三年前古寒劍血脈覺醒失敗,令他們很多人悵然若失,感覺好像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如今古寒劍成爲武尊,再度歸來,令他們都精神都是一振。感覺心裡曾經丟了的東西,又回來了。
包括葉凡在內,都是暗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去擔心,萬一古寒劍師兄血脈覺醒第二次失敗,會怎麼樣。
古寒劍登上姜氏樓船的甲板,朝葉凡、姜尤希等衆人頷首,隨後數了一下,罕見的露出一絲笑意,道:“一、二。。七!一年前我們三十人來東萊城,如今誕生八位武尊,也算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喜事。今日正值中秋,大家也是第一次全都聚在一起,就好好放鬆,遊玩一日吧!”
“爲了慶賀我們之中有八人成爲武尊,也預祝其餘人早日成爲武尊,今日不醉不歸!”
“那是自然,一定要喝個痛快!”
衆人大笑。
古寒劍到了後,所有該到的人基本上都到齊了。
衆人都重新返回樓船的樓閣內,三五成羣的各自落座,繼續喝酒、品茶,一邊歡聲笑語的聊着,一邊欣賞着樓臺中央的衆舞姬們的鶯歌燕舞。
古寒劍和葉凡、姜尤希、沐冰、秦雨兒幾人坐在視野最好的前方靠窗一桌,笑語閒聊,觀賞着風光美色。
姜尤希下令船工開船。
姜氏樓船離開了河岸邊熱鬧的停靠碼頭,駛向東萊河中央,沿着繁華的河道緩慢航行。
神武大陸人族的八月中秋大慶,是從清晨開始的,要持續整整一日,直到深夜月圓。
東萊河上早已經到處是掛着東萊城各大家族、勢力旗號的大小豪華樓船,都在沿河緩慢航行,遊覽着兩岸東萊城河邊街的美景。
“今日雖是中秋,不過,這河上的船似乎有些多!而且,沒有普通的民船,全是清一色的大中型樓船。跟去年似乎不一樣。這是什麼情況?”
古寒劍朝遠處河上打量了幾眼,朝葉凡等人問道。
“我也不清楚。”
葉凡搖了搖頭道。
他來了東萊城一年,卻總共也沒有在城裡待上幾天,都在外面修煉。
姜尤希隨即解釋道:“今日除了中秋之節,還將舉辦泛舟會。白天是中秋節慶,有熱鬧的‘十連舟賽’。等晚上入夜之後,東萊郡府的李郡主親自主持舉辦一年一度最爲隆重的‘泛舟會’,整個《東萊榜》上最有名望的一批武尊都會參加。
東萊城有句俗話說,‘不闖十連舟賽,中秋算是白過。不入泛舟會,武尊無顏自誇。’說的就是最負盛名的十連舟賽和泛舟會。
不過,十連舟賽誰都可以去玩,不管是武者、武尊還是未修煉武道的白身平民。但泛舟會,卻只有《東萊榜》上的武尊才允許參加,不是誰想參加就能參加,這泛舟會比十連舟賽更刺激百倍!”
“哦,原來如此!多了一個泛舟會,難怪比去年的中秋還熱鬧許多。”
古寒劍微微點頭。他最近閉關,未出門,卻是不清楚這些消息。
“快看,前面就是‘十連舟賽’的一艘大樓船。很多人在玩,我們也去湊湊熱鬧!”
秦雨兒突然興奮起來,指着前方河道上的一艘巨型樓船。
這艘巨型樓船才周圍,早已經圍聚着衆多的小樓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