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沒有開口,面上沒有任何異色,心中卻對姚雯雯、姜白羽這二人的所爲甚爲不喜。
昨夜的事情,葉凡不信他們不知道,明知如此,還是將這些人帶來了,這是給自己找不痛快麼?
見葉凡沒有說話,衆人一時有些尷尬。
“葉兄,不是我等要帶他們來,而是他們自己非要來的,自從消息從我等這裡走漏後,他們就找我們兩家商議了不止一次兩次,我等和他們其實早就想來找葉兄求證了。”
姚雯雯見葉凡沒有開口,她也是精明之人,自然知道,葉凡肯定是心中不喜,連忙傳音跟葉凡解釋道。
聽到姚雯雯的解釋,葉凡心中的不喜卻並未散去多少。
“此事只是我個人給你們的提醒,你們卻給我找來這些麻煩,你們就是這麼做事的?”
“我看你們態度還算好,給你們一份大禮,你們不要就算了,這算什麼。”
“此事你們愛信不信,與我何干,既然不信,當沒聽過就好,找我做什麼?我憑什麼一定要給你們證明?”
葉凡態度不算好,感覺十分噁心。
這世間任何勢力,所有人性都是如此。
就像葉凡無意間發現了地震的徵兆,告訴了姚雯雯二人,這二人卻說漏了消息,引來許多人的不安。
而這些人,自然是半信不信的,不感激也就罷了,還要氣勢洶洶地來質問,強令葉凡說出個所以然來,證明地震真的到來了。
可是……葉凡憑什麼給他們證明?
不信?
不信就等死好了,與我何干?
姚雯雯二人也感覺無比棘手,心中後悔不迭,對透漏消息的人痛恨到了極點。
“還請葉兄指點一番,我等定銘記葉兄恩情。”
姚雯雯面色不動,傳音中卻儂聲軟語地哀求道。
葉凡木無表情,心下沉吟了一下,終究沒有立即趕人。
天玄皇朝和嘉蘭皇朝雖然滅朝了,如今只剩這點勢力,躲在混亂之海苟延殘喘,但底蘊應該還在。
而且,如今千年大戰正逐漸開啓,還有未知的危機正在臨近,需要更多的力量一同抵擋。
沉默了片刻,葉凡說道:“話,我已經跟皇女和皇子說的夠清楚了,至於信或不信,看你們自己,再多我也無法作什麼了。”
各勢力之人相視一眼,有的沉默,有的冷笑,有的神色陰沉。
“那麼……敢問,葉武皇,這等秘辛,你是從何處知道的呢?”
一個武皇開口詢問道。
“你是……”
葉凡看着那武皇。
“玄武宗趙宗保。”
那武皇回答道。
玄武宗,是混亂之海外海第一階梯大勢力之一,擅長土系戰技,專修肉身,宗門存在歷史極長,歲月積澱極爲雄厚。
據聞,該宗門成爲正式門人的要求,是能和獸族赤手空拳比拼肉身,每年都有許多爲成爲該宗門弟子的人被兇殘的獸族活生生撕碎,吃個一乾二淨。
還有其宗門的考覈,也是考較肉身,每年都會死上一些弟子。
他們宗門之中,一些強大的弟子像獸族一般,專修某一個部位的,可以達到獸族的強橫程度,硬撼獸族不說,連玄器都敢正面攖鋒,極其可怕。
就像這位武皇,其十指纖細柔嫩,如同青蔥,不像男子的手掌,但其蘊含的爆炸性力量,卻足以讓獸族都震撼。
“你們口中所謂的秘辛,在過去,在星空之中,根本不算什麼秘密,而是衆所周知的常理,誰都知道,聖神戰場,絕對不允許生靈長久棲居。”
“不但是因爲聖神戰場極度危險,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它殘破的奧義等,會壓制生靈,永生再難以踏入聖道。”
葉凡淡淡說道。
“胡說八道,既然是常理,我們不知道也就罷了,姚皇女和姜皇子怎麼可能不知道。”
另一個武皇冷斥一聲道。
“你又是何人?”
葉凡看了此人一眼,眼神有些冰冷。
“天瀾宗李奇峰。”
那武皇傲然說道。
天瀾宗這個宗門,在混亂之海外海里屬於最富有的勢力之一,擅長水系戰技,主要經營海上商路,以及海底礦石的生意等。
海底無邊無際,珍寶無數,天瀾宗經營此道多年,自然極爲富有。
因此,這個宗門或許本身實力不算多出衆,但也有不少強者在宗內享受供,使得他們的實力憑空增長了一截。
在混亂之海,有錢,有自保的實力,錢財就能轉化爲更強的實力。
天瀾宗就是一個這樣的宗門。
“自己沒有腦子,就不要來問我,我已經說過,信或不信隨你們,與我無關。”
葉凡冷然說道。
“與你無關?嘿嘿,說的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借他人之手,佈局害我等,這可不能說和你沒關係。”
一尊海獸皇嘿嘿冷笑道。
“我有讓你們信了麼?”
葉凡臉色冰寒。
這些傢伙還真不要臉,自己好心提醒,不信就算了,還要質疑自己,而且看樣子,也沒帶什麼善意過來。
“但我等有理由懷疑,你居心叵測,陰謀算計我等,逼我們離開混亂之海。憑這一點懷疑,就足夠我等出手鎮壓你了。”
那海獸皇神色也冰冷下來。
事情如此發展,出乎了姚雯雯和姜白羽的預料,尤其這些人還是跟着他們來的,現在雙方起了衝突,讓他們兩邊爲難。
“諸位,稍安勿躁,此事的確有待商榷,葉兄說的也有道理,大家何必如此呢。”
姚雯雯面色很不好看,想平息雙方的怒火。
“呵呵,皇女,不是我等不給你面子,今日本就不是爲此事而來,此事只是順便做的,主要還是昨夜之事。”
那海獸皇冷笑起來。
“昨夜?”
聞言,姚雯雯二人不禁面色一變。
昨夜的事情,他們麾下的勢力也有所損失,但並不大,因爲撤退的早。
早先他們只以爲,這些人最多來問罪,來挑釁罷了。
現在看來,他們把事情想的簡單了。
昨夜白頭軍才掃平了這些勢力多個據點,擊殺衆多人馬。
今日這些人顯然也是想學白頭軍,不管白一平這個罪魁禍首,而是找葉凡這個白頭軍的合作者下手。
雙方都是在殺雞儆猴,敲山震虎,就看誰更狠辣決絕,誰最肆無忌憚了。
“原來是爲了此事,你們還真敢來啊。”
葉凡面帶冷笑。
目中精光閃動間,葉凡就知道這些勢力的打算。
他們知道白一平不好惹,而且也不敢就昨夜的事向白一平發難,畢竟涉及到白頭軍,他們也是混亂之海的各大勢力,一旦開戰,後果將不堪設想。
而昨夜,正是自己帶着白頭軍掃了紫凰宗分部的那些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自己和白一平必定有合作。
再加上,他們從姚雯雯和姜白羽那裡,得知了奧義壓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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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這個外來者是最好下手不過了,一箭雙鵰,既能威脅到白一平,又能從自己這裡真正地、完全地瞭解奧義壓制之事。
當然,葉凡很肯定,即便沒有昨夜之事,這些勢力知道後,也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葉凡更不會懷疑,自己落到這些勢力的手裡,下場絕對不會比谷南陽好到哪裡去。
涉及到聖道,無論是誰都會瘋狂的。
恐怕,在他們心裡,已經認定自己知道如何解決奧義壓制了吧。
自己知道還好,如果不知道,豈不是比谷南陽還冤?
想到這裡,葉凡心中一片冰冷。
“大家彼此彼此罷了。”
那海獸皇冷笑一聲,頓了頓,又道:“我們還聽說,你在找有關鳳祖,或是紫鳳之祖的下落,你是來找東西的?說出來,饒你不死。”
“饒我不死……看來你們還真以爲吃定我了。”
葉凡眼神淡漠冰冷地瞥了一眼姚雯雯和姜白羽,目中的森寒讓他們心中發顫。
“葉凡,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有意泄露的,你知道的,我們也不知道你要找什麼,只是順便提了一下,沒想到連這個也泄露出去了,葉凡,對不起。”
姚雯雯俏臉微白,連忙傳音解釋道。
她這一番解釋和道歉,讓葉凡一陣詫異,不明白她爲何如此擔憂、惶恐,想了想也沒個答案,便不理會了。
雖然沒有迴應姚雯雯,但葉凡對姚雯雯感官多少好了一些,至於那嘉蘭皇子,便真的是不搭理了。
“這裡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你以爲你還能逃出去嗎?”
海獸皇冷笑不迭。
爲了對付葉凡,他們也是出了大力氣的,怎麼可能會讓前者跑掉。
“那你這天羅地網還真脆弱。”
葉凡搖頭不已。
“你什麼意思?”
海獸皇神色一變,陰沉下來,隱隱感覺有些不對。
“昨夜我和白一平說,你們肯定不甘心,會對我下手,不如下個套,再殺你們到痛。”
“白一平死活不信,因爲它覺得,能在這混亂之海活的如此滋潤,你們不可能這麼沒腦子,剛出事就來找麻煩。肯定會消停幾天!”
“我就和它說,正因爲所有人都這麼認爲,所以你們肯定會反着來,這纔是最好的出其不意。”
葉凡坐在主位上,雲淡風輕地說道。
葉凡這話一出,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其中那個玄武宗武皇連忙拿出一個令牌,頓了一下,臉色微變,僅僅片刻過去,他的臉已經一片煞白。
海獸皇兀自不肯相信,色厲內荏道:“你唬我?”
話音剛落,“嘭”的一聲,房間門被猛力推開,一行人滿是笑意地走了進來,爲首一個身影體型似貂,皮毛烏黑油亮,只有頭頂和後背雪白如綢緞。
“白、白老大……”
各勢力皇者瞪大了眼睛,神色驚駭欲絕,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之色。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葉凡說的居然是真的,這根本就是一個套子,等着他們鑽進來送死,而他們,還真的傻傻地鑽進來了。
“從昨夜起,這嘉定島已經大半落在我的手上了,你們還敢如此大搖大擺地來對付我的夥伴,我該拿你們怎麼辦呢?”
白一平一屁股坐在一張凳子上,搖頭不已,而後指了指葉凡,又指了指各勢力皇者,說道:“一個敢下套,一個敢鑽套,這真是這幾年最有意思的事情了。”
“哈哈,這都要歸功於天玄皇女和嘉蘭皇子啊,沒有他們散佈消息,這些人怎麼鑽的那麼堅定。”
葉凡哈哈一笑,神色頗爲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