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一跨進秘密空間的門,便聽到了二種聲音:
一是叮噹叮噹的打鐵聲;一是衆多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咦……那個年輕人好象還是小屁孩兒吧,竟然被師父帶了進來,莫非他還有何出奇之處,真新鮮……”
“你看,師傅好象還很興奮,不會是改變性格了吧?”
……
看來這裡比外面街道上還熱鬧,一點也不寂寞。
“怎麼樣?這裡面都是老子的親人與徒弟,我很少帶人過來,而你卻是很少人中的一個,高興吧?”
“嗯,的確很別緻!”
武破天環顧了一圈,由衷地讚賞道。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徒弟和親人們的議論聲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武破天能聽到,柳大師當然也聽到了。前者把議論聲不當一回事兒;而後者卻是大發雷霆:“都給老子滾,今天的活兒有誰沒幹完,全部不準吃飯,哼!”
打鐵可是重體力活兒,一聽說不準吃飯,裡面的人全都面帶哭相。這懲罰具有相當的威攝力。於是,一片哀聲嘆氣聲,在秘密空間裡盪漾着,久久不曾散去……
罵完徒弟的柳成馬上將目標對準了武破天:“武小子,把你的材料拿出來看看,如果是些破銅爛鐵,趕緊給老子滾回武家莊去!”
不過他罵人的時候,臉上肌肉還是抽了抽,因爲剛纔二人在外面對的那一掌,武破天的真氣竟然鋒利得狠,把他的手掌都割破了……
他望着武破天年輕的臉龐,心裡在說:
“這小子,絕對是個怪胎!”
武破天不以爲意,知道了這個傢伙的牌氣,再生他的氣就沒必要了,他揚起嘴角輕輕一笑,信手一揮,一塊黑漆漆的塊狀物便飛到了柳成大師的面前:“請大師看看這個如何?”
看到那黑不溜秋的塊狀物,柳大師如見到絕世珍寶一般,眼睛陡然一亮,他的右手立即幻起了一團幽影,在武破天還沒搞明白的時候,只覺得眼睛一花,黑漆漆的礦石就到了柳大師的手上。
現在,一雙粗大的、粗糙的大手在黑不溜秋的塊狀物上,如撫摸情人一般地細細地撫摸着,眼中精光四射,面色潮紅,那激動萬分的神情,比年輕人見到意中人還激情盪漾,柳大師好剛硬的一條漢子都激動得在全身在發抖……
武破天在想:只有追求到了極致的人,纔會有這樣子的表現,看來柳大師是個藝癡,年輕時必有一大段辛酸的故事,纔會造就他現在的火爆牌氣,哎……也和我一樣,都是可憐人啊!
這時,柳成突然雙膝跪於地下,嘴裡喃喃地祈禱着:“真是蒼天有眼啦,祖師在上、師傅在上,我柳成終於有機會用玄鐵隕石打造一樣神兵利器了,祈求師祖、師父的在天之靈庇佑我,定能一舉成功,把歐陽鑄造家族的絕技發揚光大……”
原來,歐陽鑄造家族幾代單傳,傳至柳成師傅的那一代終於沒有男丁傳世了,膝下只有一個女兒,但女孩是不能傳打鐵鑄造的手藝的,只好招柳成這個徒弟爲上門女婿,將歐陽家族的鑄造手藝發揚光大,年輕時,柳成學藝成癡,顧不得兒女情長,常常冷落妻子,他自己卻在鑄造技藝的藝術大海中徜徉,等到他藝成醒轉過來,他美麗賢惠的妻子卻積勞成疾,一病不起,不久人世了……
他後悔啊……
久而久之,就養成了現在的火爆性子,動不動就罵人、暴怒、充老子、這樣他心裡纔會舒服一些。
跪拜了半天,柳成雙目一睜:“武小子,你不會只有一塊吧,這一小塊只夠的造一把匕首,有個屁用,還有不?”
說完,他的兩隻眼睛瞳孔放大了幾倍,非常期待地看着武破天,生怕他說沒有玄鐵隕石了。
武破天輕聲一笑:“放心吧,我要煉製一杆長槍,這黑鐵還有的是,呵呵……不用這麼看着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好小子,敢調戲老子,你是第一個,不過老子不跟你計較,跟我來!”柳成急得跟猴兒似的,帶着武破天飛快地向前竄行而去。
二人一來到煉器室,便看到一個大大的煉器爐,旁邊立着一個巨大的風箱,看那爐子的架式,已經有好久沒有生火煉器了。
柳成進屋之後連停也未停,直接跨進兵器室,一杆長槍便飛至武破天的面前:“小子接着!”
武破天聞聲,順手一抓,接住了一杆,正在感覺着手感如何,一杆長槍又飛到了他的面前,他拋回一杆,又抓住另一杆,一直就這樣一個拋一個抓,直到第七杆的時候,他才點了點頭。
“哼,小子悟性很好,老子記住了,快快拿出你的玄鐵來,老子要給你規劃規劃,你就演示一下你的槍法吧,沒有二下子,可不配使用老子煉製的神槍!”
聽了這話,武破天本漆黑的眼睛轉了幾轉,神光中盪漾着一絲促狹的意味兒,手腕一動,一團槍影便從他手中憑空生出,他大喝一聲:
“追魂!”
柳大師只見無數槍影剌穿了空氣,一槍槍擦着他的身體爆剌,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剌了三十六槍。
接着又是一陣大喝:“鎖魄!”
還沒等柳大師明白過來,只見無數槍之幽影壓迫得他的神魂都在顫抖,大氣都不敢出,身體不敢稍動,不然無數個透明窟窿就會長在他的身上……
正在他鬱悶之極的時候,武破天又是一聲大吼:
“噬魂!”
於是,柳大師所站立的地方,方圓十丈之內便化成了一片槍的世界,那噬魂奪魄的槍尖,下下都似會穿在他的身體上,他的眼神不由一陣猛縮,全身大汗淋漓,直疑自己已經不在人世了……
等武破天收槍站穩,“咔嚓”一聲輕響,那杆長槍就斷成了二截,咣噹二聲,掉在了地上。
“柳大師,我這手槍法可配使用你煉製的長槍?”武破天跟沒事人一樣,一本正經地問柳成大師,好象剛纔什麼都沒發生過。
“武小子,你給老子滾開,竟然敢調戲老子,把老子當活靶子,你不想活了?”柳成大師勃然大怒,大聲斥喝武破天。
“嘿嘿嘿……我這不是想讓大師親自感受一下槍法的威力麼?”武破天歪着嘴,有點邪邪地笑着,似笑非笑,那是讓人看了想扁的笑。
“現在開始。”
柳成大手一揮,對武破天的槍法不置可否,但看到他臉上的汗水,就知道剛纔一定被嚇得不輕……
本就急得跟猴子似的柳成,立即就要開始,武破天眨巴了半天眼睛輕笑道:“柳大師就沒什麼要交待和準備的麼?”
“嗯,交待?哈哈……你稍等,老子馬上就過來,嘿嘿……那些龜兒子還是要管一管的,不然,就會給老子飛上天去!”
“哈哈哈哈……”
武破天哈哈一笑:“這柳大師呀,有時候就跟個小孩一樣,太單純了,不過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在他的領域之中出類拔粹,創造驚人的奇蹟,站在其擅長領域的最高端。”
武破天趁此機會,看了看柳成的兵器室,刀、槍、劍、戟、棍、飛爪等等各種奇門兵器應該盡有,形狀大小不一,每一樣都有十多個樣式,一排排整齊地擺放着,讓武破天過了一把兵器癮。
不一會兒,看到柳成如風一般地趕來,武破天手一揮便從翼龍戒中飛出了二十多塊這樣的玄鐵隕石,他的翼龍戒中只留下了五六塊,其餘的全部拿了出來:
“大師,一杆長槍,夠了麼?”
“嗯,夠了、夠了,武小子,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多的好東西,怎麼不早來找我煉呢?”
武破天兩眼一瞪:“哼!早過來找你?要是我沒有二下子,在門外就被你打死了,還有個屁的機會煉製長槍……”
柳大師聽了,臉上泛起了一陣羞紅,想起剛纔自己那不招人待見的牌氣,的確也是:沒有三兩三,是上不了他這架樑山的。
“小子,閒話少說,我們開始。”說着,他在一個小房間裡“嘩啦”一聲,抱出了一大堆銀白色的木塊來,武破天望着那古怪的木條子,不知道是什麼,他可從來沒見過。
“哼,看什麼看?這是火煉木,用它來煉器,爐火最旺,玄鐵隕石沒有這種木頭,休想煉化……嗯,這是老子花了五年的時間在深山老林之中才找到的,小子,佩服我吧?”
說完,他也不等武破天佩服不佩服,將火煉木放進煉爐之中,直接深吸了一口氣,兩手罩着這些火煉木,真氣猛地狂逼至火煉木之上,只一會兒,堅硬的銀白色木條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轟”地一聲
封閉了三年的煉爐終於開爐了!
堅硬的火煉木甫一點燃,便熊熊地燃燒起來,轟隆隆幾聲大聲響,聲波震盪一圈圈朝外散發出來,傳蕩在整個地下空間,正在打鐵的一衆徒弟們驚訝地張望着:
“三年了,師傅終於開爐了,這年輕人是誰呀,能讓師傅開爐?”
“呵呵……管他是誰,能讓師傅開爐,總是好的,也免得師傅整天將我們訓得比龜兒子還龜兒子……”
“臭小子們,都給老子閉嘴,今晚全部不準吃飯!”柳成對着不遠的徒弟們大吼着,接着兩眼一翻:
“武小子,快,拉風箱!”
“拉風霜,我?”武破天伸手朝自己的鼻子一指問。
柳成白了他一眼:
“當然是你拉,不是你難道還是老子?”
得到了確切地答案之後武破天一笑:“嘿嘿……拉就拉,難道拉個風箱還不會麼?”
可是,他彎下身子隨手拉了一下風箱,竟然紋絲不動,他朝柳大師一望,柳大師正在以一種異樣猥瑣的眼光看着他,很帶有幾分戲謔的成份在裡面:“日,這風箱只怕要有上千斤的力纔可拉動一下吧,這是什麼鬼風箱,要這麼重麼?”
想到這裡,總不能讓柳大師看扁自己吧,武破天又運足全身力氣猛地一拉,這下終於拉動了,可拉出來,卻沒有力氣再送回去,沒有一個來回,怎可產生風?
吃了癟的武破天只好運起全身真氣,把風箱拉得“嗚嗚”地響,到這時他才真正知道,這風箱每拉一下,至少要二千以上的力量才行,如果這樣子拉一天,不知道全身會不會拉散架?
從現在起,可憐的武破天便正式地被狡猾的柳成抓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