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辰,你那兩位朋友實力如何?若是差不多的話,到時候,我可要和他們好好切磋一番。碧波盪漾的海面上空,嚴師凡一邊飛行,一邊笑說着。
兩人在海上已經飛行了數天,其間,若是感覺到累了,便落到飛雲帆上休息一番,因此,精神和身體狀態都保持的不錯。
“應該都差不多吧。”凌雨辰輕聲說道,目光直視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瞧見凌雨辰臉上的神情,嚴師凡收斂笑容,問道:“那莫名的感覺還是沒消除?”
“嗯。”凌雨辰應了一聲,沉聲道:“非但沒有消除,反而變強了。”
不知爲什麼,一個時辰前,他的心中忽然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覺,而且,距離遠山島越近,這種感覺越是強烈。
“唔,你不會懷疑你那兩位朋友和遠山派出事了吧?方雲既然被你成功殺掉了,看到你殺方雲之人又只有滅星盜和刺月盜,那闊海宗應該是不可能知道的,而且,那島嶼又不太容易找到,我看,你應該是近鄉情怯了。”嚴師凡笑着開解道。
“希望是吧。”凌雨辰擠出了一絲笑容,臉上的肌肉依舊繃得緊緊地。
在凌雨辰這般情緒的帶動下,兩人飛行的速度也是大大加快,不到半個時辰,已是距離遠山島不足兩百丈。
遠遠的,凌雨辰已能看到遠山島的輪廓以及周圍的大致情況。
目光掃到遠山島最高處那不時閃爍的光芒,他的心頓時一沉。
這種光芒,他無比熟悉,那是元氣激烈對撞纔會產生的光芒,遠山派的弟子們雖然專心於武道,但單純的練功,絕對不會引發如此刺目的光芒。
心隨意動,腳下元氣瘋狂涌動起來,凌雨辰一言不發,身形驟然加速,如同一顆白日裡的飛火流星,向着遠山島疾射而去。
有些愕然的望着凌雨辰那迅快離去的身影,嚴師凡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色,“好快!這速度,就算是我突破到上古境十星也未必能夠能擁有這樣的速度!難道,這是他現在的究極速度?不,或許,還能更快吧……”
強壓下心底的震驚,嚴師凡也是施展身法,緊隨在凌雨辰身後而去。
隨着不斷接近,陣陣元氣碰撞產生的巨響和喊殺聲也是傳入耳中,令得凌雨辰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下一瞬間就出現在遠山派中。
停於海上的巨大戰艦已是清清楚楚的落入到他的眼中,戰艦上飄揚的巨船旗幟,分明就是闊海宗的旗幟,顯然,方雲被殺的事情被闊海宗得知,所以,纔會引發闊海宗如此大規模的攻擊。
那戰艦的船體相當龐大,足以承載近千人,也就是說,圍攻遠山派的闊海宗弟子,很可能是遠山派弟子的數倍甚至十數倍。
闊海宗強者衆多,只要出動一名遠古境強者,遠山派就無法抵擋。以陳遠山的性格,絕對會死守着門派,戰鬥到最後一刻,至於石敦,恐怕也會如此。
紛亂的念頭瞬間涌上心頭,凌雨辰的雙眼泛起一片血紅。
“陳大哥,石敦,堅持住,我回來了!”
……
“砰!”
染着鮮血的刀劍碰撞在一起,引得一陣元氣震盪,旋即人影閃掠,鋒銳的兵刃劃過軀體帶起的低沉聲響,毛骨悚然的在這片充斥着殺伐聲的院落中響起。
經過幾輪衝殺,闊海宗弟子已是頂着遠山派弟子的箭矢攻擊,衝進了院落大門內,真正的短兵相接戰,也是在這一刻爆發開來!
雖然闊海宗的弟子人數衆多,但實力卻是良莠不齊,畢竟,宗門的資源有限,不可能將所有人都調教的戰力強大。
而遠山派的弟子雖然人數不多,但陳遠山卻能逐一施教,實力普遍較闊海宗弟子略勝一籌,再加上,衆弟子都知道,此戰關係着自身生死存亡,也是爆發出了自己的極限。
因此,儘管闊海宗人數衆多,一時間卻是被頂在院落大門附近,人數的優勢自然無法發揮出來。
此刻,院落的門前,戰鬥異常的激烈,刀來劍往,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殷紅的鮮血到處潑灑,將高聳的院牆染得一片通紅,刺鼻的血腥氣息緩緩蔓延開來,瀰漫了整個峰頂!
“嘭!”
天空之上,突然響起一道劇烈的元氣爆炸聲,不少人的目光順着望去,便是看到石敦被范進震退的身形,看這般情況,以石敦的實力,應付一名上古境強者,也有些吃力。
連續在空中倒退了十幾米,石敦方纔將身形穩住,抹去嘴角的一絲血跡,在方纔的這番激鬥之中,他受了一點輕傷。
“小子,不要再負隅頑抗了,憑你的實力,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乖乖投降,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看了一眼被震退的石敦,范進冷冷的說着,暗自緩緩平息體內震盪的元氣,心底也是微有些震驚。
這貌不驚人的對手,境界明顯比他要低四五個星級,卻能堅持到現在,纔出現敗象,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若是繼續戰下去,他雖然可以穩獲勝利,但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很可能耽誤到他的武道修煉,因此他才這般言語。
對於范進的喝聲,石敦卻是未加理會,偏轉過頭,目光對着陳遠山的那一處戰圈望了過去。此刻,那裡的戰況比他這邊更加激烈,模糊的身影在天際閃掠,偶爾接觸,便會爆發出驚天的元氣波動。
尋常人雖然難以看清戰局的情況,但石敦卻是看的很清楚,此刻的三人,雖然對戰的激烈無比,一時未分勝負,可也能夠看得出,陳遠山處於絕對的下風。
雖然陳遠山的武道天賦相當出衆,戰力極強,但對面的範遙、範弘畢竟是境界遠遠高出他五六個星級的武者,而且,兩人並非第一次合作,出手間的配合極爲默契,將陳遠山壓制的只有招架之力。若非顧忌陳遠山以命搏命,兩人早已將陳遠山擒下。
如今,陳遠山三人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外界的任何動靜都難以令他們分神,在他們眼中,唯有彼此閃掠的身影和進擊的招式。
“這樣下去,陳兄那邊只有落敗一途,想要出現勝機,只有我拼死一戰,若是能將這范進擊敗,形勢尚有扭轉的可能……”
望着陳遠山來回閃掠的身影,石敦的心狠狠一沉,想歸想,做歸做,這范進雖然是闊海宗三名上古境強者中最弱的一個,但也比他要強大許多,想要戰勝對手,談何容易。
若是自己先落敗,局勢將立刻變成一面倒,可若是陳遠山先落敗,那麼,他連唯一有可能逃走的機會都會失去,也就無法完成陳遠山的請求。
“該就此離去還是死戰到底?”
石敦左右爲難,趁着自己與范進的氣息都還不太穩定的空檔,目光又是對着下方激烈廝殺處看了過去。
此刻,下方的院落門前,已經徹底被鮮血浸染,闊海宗的弟子與遠山派的弟子,在這裡進行着寸土之爭的慘烈之戰。
雖然遠山派的弟子實力比闊海宗的這些弟子要強一些,但闊海宗勝在人多,時間一長,這種人數的優勢漸漸顯露出來,鋪天蓋地猶如潮水般的攻勢,不斷的衝擊着遠山派的弟子。
在這種接連不斷的衝擊之下,遠山派弟子已經開始支撐不住,主動權向着闊海宗這一邊傾斜。
不過,在丁原、陳洛等人的指揮下,遠山派的弟子還沒有呈現潰敗,一邊拼命阻擋着闊海宗弟子的攻擊,一邊有條不紊的後退着。想要將遠山派弟子全數擊殺,闊海宗這羣弟子也要付出不小的損失。
“雨辰,你在哪裡?若是你在這裡,如今肯定不會是這種形勢。”
石敦心中一嘆,只感覺一陣勁風襲來,匆忙間,身形連閃,接連倒退數十米,旋即擡眼看去,就見范進正一臉猙獰的向他撲來。
見此,石敦也只得收束心神,向着范進迎去。
隨着兩人再度交手,天空之上的元氣碰撞聲,愈發響亮,遠山島上的居民都是心驚肉跳,生怕突然一道元氣攻擊從天空落下,將自己炸得血肉橫飛。
戰鬥,愈發激烈起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響徹遠山島天空的喊殺聲,逐漸的有着些許的減弱,顯然,這場血拼,對於雙方的消耗,都是極其龐大。
遠山派極其頑強的抵抗,的確令闊海宗付出了血一般的代價,但在闊海宗潮水般的攻勢下,遠山派人員太少,後力不繼的劣勢,開始不斷放大。
很快,院落大門完全宣告失守,一衆遠山派弟子被迫向着內殿退去,院落的四周悉數被闊海宗弟子佔據包圍,遠山派的覆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就在此時,天空之上的激戰也出現了變故,令得遠山派衆弟子的心愈發沉了下去。
天空之上,一處戰圈當中,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石敦終究未能如願以償的擊敗范進,反而被范進一掌重重的擊在胸口。
“噗!”
石敦登時臉色蒼白,一口血霧噴出,身形也是急速墜落,在即將落地之時,被眼疾手快的陳洛縱身接下。
“石大哥!”
石敦的落敗,立刻在院落中引起了陣陣驚呼,遠山派衆弟子的心,也在此刻開始波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