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很簡陋,通體用青磚壘成,和衆人一路行來所見到的那些美輪美奐的殿宇樓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好像民居和豪宅的差別一樣。
而且,這院落有些年頭了,顯得很古舊。
“這裡……是我們住的地方?”
歐陽情看着這院落,一臉詫異,有些不敢相信,冰雪宗給他們安排的住處,居然如此破舊。
“我也不清楚,這是張師兄的吩咐。”
對於歐陽情的疑問,領路的冰雪宗弟子也是一臉茫然。
“算了,只是住的地方而已,對於我們來說,也不算什麼,不必生事。”牧風雪皺了皺眉頭,淡淡的說道。
雖然對於冰雪宗安排的住處,有些不滿。但身爲一名武者,平日在外,風餐露宿是經常的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歐陽情一臉的不悅,但聽牧風雪這般說,還是忍了下來,這裡畢竟是冰雪宗,不是西川武院,而且,對方大典在即,沒有必要節外生枝。
“算了,就將就一下吧。”
歐陽情冷哼一聲,邁動腳步就要向院落裡走去。
“等一下!”
凌雨辰突然開口叫住了歐陽情。
如果只是住的簡陋一點,倒也沒什麼。只是,凌雨辰明顯感覺得到,在遠處一些樓閣後,有幾名冰雪宗弟子躲躲閃閃,偷偷打量着他們,臉上滿是譏諷的笑容。再聯想到那名給他們安排住處的冰雪宗弟子,給他們木牌時,那陰沉的眼神,凌雨辰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
他目光一轉,望向引路的冰雪宗弟子:“請問一下,這個院落以前住的是什麼人?”
“這個……”
這名冰雪宗弟子猶豫了一下,如實說道:“這個院落其實是我們冰雪宗雜役弟子居住的地方,我也很納悶……”
“什麼!”
聽得這番話,歐陽情和牧風雪登時呆立當場,腦海裡一片空白。
他們不遠千里,到冰雪宗來觀禮,冰雪宗不禮遇也就算了,居然給他們安排雜役住的房間,簡直是羞辱至極!
來冰雪宗參加“聖女晉升大典”的,並不只有西川武院,還有西川郡各大宗門勢力的弟子,甚至長老,族長。
他們幾人可以不在乎住處,但是,衆目睽睽之下,其他宗門勢力的觀禮弟子都被禮遇有加,住的舒適無比,而他們這些西川武院的代表卻住在雜役的房子裡,一旦傳出去,後果可想而知。
那名冰雪宗弟子分明是要讓他們在西川郡所有勢力面前出醜,丟盡顏面。
他們幾人代表的是武院,代表的是郡府,他們出醜了,就等於是郡府、武院出醜了。
屆時,不光西川武院聲名掃地,就連郡府都會被人恥笑。
想到這裡,歐陽情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凌雨辰及時叫住了他,否則,他一腳踏進院落,就是洗不掉的恥辱。
觀禮結束,回到武院,他很可能將面對院長和武院高層,甚至是西川郡王的怒火!
“走!”
凌雨辰隨手一撇,嗖的一聲,那木牌電射而出,直沒入到院落的青磚之中。
他看也不看,拉起瑤光轉身就走,唰的一下,瞬息消失不見。
“雨辰!”
歐陽情和牧風雪趕快跟了過去。
冰雪宗山頂,那名負責登記來賓的冰雪宗弟子依然端坐在青銅長桌後,面前的金卷還攤開着。
“咻!”
一道勁氣破空聲驟然響起。
這名冰雪宗弟子眼瞳一縮,猛然轉頭看去,就見一道耀眼的金光電射而來,金光中蘊含着無比鋒銳的勁氣,竟是令他生出一種難以抵擋的感覺,連忙身形閃動,躲到了一旁。
“轟!”
金光正正轟在那青銅長桌上,只聽轟的一聲,整張青銅長桌瞬間四分五裂,迸飛開去。
“怎麼回事!”
這一聲炸響,驚天動地,也驚動了冰雪宗內的所有人,一名名冰雪宗弟子紛紛轉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此時,凌雨辰已經攜帶着瑤光從空中落下,站到了那名冰雪宗弟子的面前。
“你什麼意思!”
這名冰雪宗弟子憤怒的衝着凌雨辰吼道。方纔那一瞥,他已經看到,那金光勁氣是凌雨辰射出的。
“我倒想問你是什麼意思!”
凌雨辰雙眸中閃出一片厲色,擡手抓向那冰雪宗弟子。
“放肆!”
這名冰雪宗弟子見凌雨辰居然敢向他出手,更是怒極,體內元氣爆涌而出,大手一揚,向着凌雨辰的手掌抓去。
先前,他已經看出,凌雨辰不過是上古境六星的武者,武道境界和他足足相差五個星級。此刻,這少年居然敢主動向他出手,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已經打定主意,這一抓不光要破了凌雨辰的攻擊,還要趁勢給凌雨辰一點顏色看看,至少也要讓凌雨辰這隻手掌廢掉,他要讓這青衫少年清楚的知道,這裡是冰雪宗,不是西川武院。
“咔!”
兩人的手掌瞬間碰撞在一起,一道骨裂的脆響聲立時響起。
“啊!”
一聲慘叫從這名冰雪宗弟子口中傳出,整條手臂已是無力的耷拉下來,身軀踉蹌後退。他的臉上帶着濃濃的震驚之色,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青衫少年的元氣竟是如此雄渾凝實。
一擊廢掉這名冰雪宗弟子的手臂,凌雨辰順勢向前踏出一大步,手掌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一股磅礴的元氣,從體內呼嘯而出,瞬間衝入這名冰雪宗弟子的體內,摧枯拉朽般將其體內元氣擊潰,令其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你這個混蛋!”
這名冰雪宗弟子被掐的漲紅了臉,兀自怒罵道,雙手扳着凌雨辰的手掌,身軀不斷掙扎,卻是怎麼也無法擺脫凌雨辰的掌控。
“張師兄!”
“是西川武院的人,放開張師兄!”
“這是想找死嗎?在我們冰雪宗內動手!”
山峰頂端一下子沸騰了,不只是冰雪宗的弟子,就連隨後趕到的歐陽情和牧風雪都吃了一驚。
冰雪宗的做法,確實讓人憤怒,但凌雨辰的舉動,也太過驚世駭俗了。
這畢竟是在冰雪宗內,而且,冰雪宗即將要舉行“聖女晉升大典”了。
儘管如此,兩人卻都沒有勸阻,他們代表的是西川武院,是西川郡府,若是被冰雪宗弟子這般欺侮了卻不聲張,傳出去一樣會讓人笑話。
“住手!”
“趕快放開張師兄!”
一名名憤怒的冰雪宗弟子從各個方向電射而來!
“唰!”
凌雨辰擡起左手,一指點出,一道耀眼的金色勁氣,浩浩蕩蕩,沖天而起。
“轟隆!”
半空中豁然響起隆隆的雷鳴聲,緊接着,這一道金色勁氣,便是在虛空中分散開,一分爲百,百化爲千。
“噼啪!”
每一道金色的勁氣周圍都閃爍着耀眼的雷光,劈啪作響,對準着電射而來的每一名冰雪宗弟子,雷光閃爍的勁氣中蘊含着一股凜冽的殺機,含而不發。
一剎那間,這一片天地除了那雷鳴聲外,再無其他聲音,衆人都被凌雨辰的武技驚呆了。
凌雨辰體內金系元氣融入了雷電能量,以銳金訣催動的金雷指,威力也是大大增強,對付強者或許不行,但對付普通弟子,卻是綽綽有餘。
望着這些鋒銳無比,隨時可能射出的金色勁氣,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一個個噤若寒蟬,但臉上的憤怒之色,卻是愈發濃重,清晰可見。
對於這些弟子臉上的憤怒神情,凌雨辰視若不見。
他很清楚,在冰雪宗,他代表的不只是自己,更代表着西川武院,西川郡府,他凌雨辰在此地吃點虧倒沒什麼,但西川武院和西川郡府的臉面,不能被人踩在地上踐踏。
別說是個“聖女晉升大典”,就算是再隆重十倍百倍的盛典,也不意味着冰雪宗,就有資格以地主身份,侮辱西川武院,侮辱郡府。
這一點,沒有任何商討的餘地!
接到前往冰雪宗觀禮的任務之時,院長孤千城說的清清楚楚,冰雪宗分成兩派,涇渭分明。
如果他們幾人忍了,那麼,冰雪宗內主張對郡府強硬的一派,就會越發看輕西川武院,看輕郡府,認爲郡府沒什麼實力。而主張和郡府合作的一派,也會因此而對郡府失去信心,雙方的合作也可能會化爲泡影。
這已經不僅僅是他們住一間簡陋院落的問題了。
對於他們而言,這次觀禮本就不是純粹的觀禮,而是帶有一定的目的。
他們的一舉一動,冰雪宗內肯定有不少人在暗地裡看着,其他宗門勢力也一樣。
所以,在冰雪宗內,遇到這種事,他們絕對不能忍。
凌雨辰的面上看不出絲毫表情,冷冷的說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擅自專權,給我們西川武院安排雜役住的房間,這就是你們冰雪宗的待客之道?我們不遠千里趕到冰雪宗參加觀禮,卻要受到此等侮辱,你覺得,我不該這樣對你?還是你認爲,在你冰雪宗內,無論你怎樣做,我都不能把你怎樣?或者,我們和院長彙報一下,讓他親自知會你們冰雪宗的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