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弟子應該做的,外‘門’‘奸’細,人人得而誅之。”凌雨辰面不改‘色’的說道。
他說的很自然,沒有一點心虛的樣子。現實中,他得到了符聖侯塵寒的不少符道感悟,算的上是侯塵寒的半個徒弟,也可算作是天符宗的人,因此,他問心無愧。
閆執事見凌雨辰雙目清明,神情自然,頷首笑了笑,心中更加滿意。
“近日宗‘門’替侯師兄修築了一座仙符殿,缺少一些灑掃弟子,還有供侯師差遣的‘門’徒,我恰好有一個舉薦名額,你可願意前往?”
仙符殿,侯塵寒!
凌雨辰的心微微的顫了一下,他來到這天符宗已經一年有餘,但也只遠遠的見過兩次天符宗的侯塵寒。
如今,閆執事要將他安排到仙符殿,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接觸到幻境中的侯師。
還未等他開口,驀然,他的腦海中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答應她!”
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個字,卻讓凌雨辰‘激’動的差點跳起來,是侯師!從進入這幻境就沒和他有過一次‘交’流的侯塵寒!
閆執事見凌雨辰臉上的神情不斷的發生劇烈的變化,不由得笑了笑,溫和的說道:“怎麼,你不願意嗎?要知道,多少長老的子嗣後輩都想要進入仙符殿謀得一個差事,希冀得到侯師兄的注意,一旦入了侯師兄的眼,那可就是一步登天啊。”
凌雨辰如夢初醒,忙不迭的說道:“多謝閆執事,弟子願意前往仙符殿。”
閆執事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翻手拿出一塊雕刻着玄妙符紋的木牌,‘交’到他的手裡。
“三日後,你就前往仙符殿吧,只要將這塊牌子‘交’給仙符殿的主事人,自然就知道是我安排你去的、切記,不可生事,否則連我都會受到牽連,知道嗎?”
凌雨辰接過木牌,再三謝過後才匆匆離去,回到住處,他急不可耐的嘗試和侯師溝通起來。
半晌,侯師的聲音纔再一次的傳進他的心底,聲音很微弱,有些模糊不清,但還是讓凌雨辰欣喜不已。
“侯師,你……”
“我被天幻千變符壓制,是天佛上師助我一臂之力,我才能和你溝通。”侯塵寒的聲音中透着些許的疲憊。
“侯師,我現在該怎麼辦?”凌雨辰問出了心中最大的問題。
“很簡單,順勢進入仙符殿,接近他。”
“他?幻境中的你?”凌雨辰反問道。
“不,他不是幻境構築的,而是我的另一份神識所化。”侯塵寒嚴肅的說道。
“什麼?”
聞言,凌雨辰頓時吃了一驚。
“很吃驚是吧?我也是如此,在這之前,我雖然無法和你溝通,卻也知道你經歷的一切,唉,沒想到他竟然……自欺欺人。”侯塵寒苦笑一聲道。
“大陸以符道爲王,讓天符宗成爲最大宗‘門’,是我生前的一個宏願。後來,我潛心研究讓符道與武道的結合,卻沒想到,這一份意志放棄了這個想法,反而以天幻千變符構築了這樣一個我心中理想的世界,來‘蒙’騙自己。”
聽得這番解釋,凌雨辰怔了許久才徹底的明白過來,舒緩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我想,天咒宗的弟子能夠進入幻境,並且從中得到一些傳承,也是他有意爲之。”侯塵寒又道。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凌雨辰凝眉問道。
“說起來很簡單,他希望讓幻境更真實一些,如果這個世界只有他一個人是真實的,那多麼無趣。所以他允許天咒宗的弟子進入,讓這個世界更真實,讓他感到更加的滿足,呵呵。”侯塵寒笑了笑,笑聲中透着一絲失望和鄙夷,還有深深的嘆息。
凌雨辰心中一動,問道:“侯師,他是否已經察覺到我們的到來,知道我們的來意?”
“他應該還不知道。我能感覺到他已經完全陷入幻境之中,現在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處的是幻境,你可知道,他在幻境中可能渡過了數百上千年之久,也許一開始還清楚的意識到這是天幻千變幻境,但是現在,他已經全然忘記了。呵,你在幻境中只待了一年,不就有數次幾乎要融入幻境的經歷了嗎?”
聽侯塵寒這樣一說,凌雨辰徹底的明白了。在幻境中待了一年時間,他有時都無法分辨自己是在真實的世界,還是在幻境世界。若是再待上三五年,可能會留戀這個世界,而不願意回到現實世界。而侯塵寒的那份神識已經身處幻境千年,定然早已經忘卻了一切,徹底的融入了幻境,況且,那份神識意識在幻境中扮演的還是曾經的自己!
真亦假,假亦真,能夠欺騙自己千年時間,即便是徹徹底底的虛幻也會成爲真實。
“侯師,我現在該怎麼辦?”
“進入仙符殿,找機會接近他,然後……將他喚醒,將他從幻境中拉出來,屆時,他必然心神大開,我可以一舉將他融合!”
聞言,凌雨辰苦笑醫生,有些爲難的說道:“侯師,他欺騙了自己千年,早已經和幻境融爲一體,讓我將它喚醒,恐怕很難做到,而且,就算是想要接近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難是難了點,但是有我暗中指點你,不可能的事情也會變得可能,雖然我和他現在可以說是兩個人,但畢竟曾經是一體,我對他很瞭解,只要按照我吩咐的做,你就有機會接近他。”
“好吧。”凌雨辰也只能答應下來。
三日後,他收拾好行裝,朝着天符宗新建的仙符殿走去,遠遠的就見到一座高大恢弘美輪美奐的宮殿矗立在衆多的建築之中,十分的醒目。仙符殿是天符宗特意爲侯塵寒修蓋的,可見其在宗‘門’的地位相當超然。
剛走到仙符殿前,就有一名宗‘門’執事攔住了他。他不慌不忙的拿出閆執事給他的那枚木牌,就被引領着進入到了大殿之內。
大殿內的輝煌自不用言,處處透着尊貴之氣,走過一段長廊後,他被帶到了一間房間當中。
房間裡已有七八名和他年齡相仿的宗‘門’弟子或坐或站的等待着,和他一樣,都是宗‘門’內的一些執事挑選出來到仙符殿做雜役的。
他挑揀了一個靠邊的椅子坐下,靜靜的等着,同時,目光隱晦的掃過周圍的幾人,見這些人也都來回掃視着,觀察着別人。
“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天咒宗的弟子。”凌雨辰心中暗道。
自從進入幻境,他發現了兩名天咒宗弟子,一個在入‘門’考覈的時候就因爲展現的太過鋒芒被淘汰了,另一個就是不久前被他除掉的“李山”。
這片幻境是天咒宗的傳承之地,想來,天咒宗弟子一定比他了解的多,因此,他能夠進入這裡,那麼,天咒宗的弟子中也肯定有人能做到。
能夠接近天符宗傳奇人物侯塵寒,就可能學得天符宗的核心符術。這樣的好事,天咒宗弟子怎麼會錯過,定然會想盡辦法進入此地。
不多時,陸陸續續的又有三四名少年男‘女’進入房間,接近正午之時,一名年紀稍長,大概十七八歲的青年進入了房間當中。
凌雨辰看了一眼,見這名青年很英俊,穿着一身藍‘色’的袍子,眉目隱含着一股凌厲之意,傲然的昂着首,站在‘門’口掃視着滿屋子的人。
房間中有認得這名青年的弟子,立刻站起身來,恭敬的叫了一聲,“盧師兄。”
恰在此時,侯塵寒滿是感懷的傳音道:“他是我的二徒弟,盧朗。”
盧朗站在‘門’口少頃,就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淡然說道:“仙符殿建成不久,需要人手來處理一些雜碎的瑣事,各位師弟師妹都是各個執事送來的,想來都有些本事,報上各自的姓名,還有你們擅長做的雜事,我好安排你們,如果什麼都不會,那就回去吧。”
這麼大的一座宮殿,需要乾的雜活可不少,比如灑掃灰塵,接待來客,端茶倒水,在宗‘門’跑‘腿’辦事……
這些雜活中也有好有壞,好壞的區分就是哪一種雜活能夠更接近侯塵寒,距離的近,得到賞識的機會就越多。
片刻後,一名少年站起身來,朗聲道:“秦河見過盧師兄,我知曉宗‘門’上上下下百餘名長老的名諱和住處,可傳達侯師旨意。”
緊接着,一名清麗少‘女’起身道:“南陵慧,知曉待客之道,可負責接待來客。”
待到衆人說完,凌雨辰不慌不忙的站起身,說道:“陳雨見過盧師兄,我擅長煮茶,尤其是……靈韻青茶。”
“嗯?”
一直沒有絲毫表情的盧朗忽然面‘露’驚異,擡頭看向凌雨辰,意外道:“你怎麼知曉師父喜歡靈韻青茶?”
聽盧朗這麼一說,房間內的一衆弟子的目光都匯聚到了凌雨辰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