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航咯!!
伴隨着一聲吆喝,巨大的戰船調轉方向,緩緩離開碼頭。
任飛忍不住還是跑上夾板,欣賞這個世界無邊無際的大海。在這艘足以容納兩千人的巨大的戰船上,任飛見到了不少來自中原、東土、南荒、西域、北冥,各‘門’各派的年輕弟子,但更多的還是前往遠方島嶼‘交’換有無的商人。
商人們大都聚在一起,他們有他們的圈子,彼此間‘交’談甚歡。任飛隱隱聽到他們在談論最近這段時間,前往蒼茫之海的武者數量暴增,其實不少商人本身也是武者,只不過實力都很普通,隸屬與某些大型商盟或‘門’派家族。
反觀那些武者,彼此間都保持一定的距離,基本上不和外人說話。任飛對這艘大型戰船頗爲好奇,隨意轉了轉,但有些地方遭到水手船員的阻止,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任飛乾脆走到船頭,迎着呼呼的海風,欣賞那蔚藍看不到邊的大海。
當戰船遠離海岸,真正駛入深海之後,任飛能感受到水底下隱隱傳來的危險氣息,遠處海面上,甚至能看到巨大的妖獸撲出水面,對着戰船發出咆哮聲,似乎在警告這艘戰船不要靠近它的領地。
藍天之上,盤旋這一隻只飛禽,似乎一直在監視任飛所在的這艘戰船,偶爾有一兩隻撲下來,停在船杆上。穿上的水手對這些飛禽並不理會,有人專‘門’監視海面的動靜,突然,戰船劇烈的晃動了一下,船底傳來撞擊聲。
不少盤坐在夾板上的武者驚得紛紛起身,反而那些商人依舊談笑風生,對這類情況習以爲常。任飛也是第一次坐船出海,聽到聲音後,立即靠近船沿往海面下看去,同時聽到有人大喊:“左前方,準備!”
任飛轉過身,朝那邊看去,之間一羣水手往那邊繼續,將弓弩裝上箭矢,對準天空位置。緊接着,一頭全身長滿鱗甲的妖獸撲出水面,巨大的尾巴往戰船橫掃過來。
“發‘射’!”
指揮作戰的隊長怒吼一聲,頓時幾十發弩箭疾‘射’出去,妖獸被弩箭‘射’中,發出更爲憤怒的嘶吼聲,但終究沒再浮出海面,顯然也意識到戰船的可怕,相比陸地上的妖獸,海里的妖獸靈智普遍要低很多。
連續遭遇幾‘波’妖獸攻擊之後,大海終於安靜下來,水手們也習慣‘性’的收回兵器,該幹什麼幹什麼去。這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商人們開始就地搭起帳篷,船上不準隨意升火,出海的人都懂得準備足夠的食物,這方面船長可不會免費提供,想要買他們的食物酒水,就要‘花’費比陸地上貴出一倍的價格。
出‘門’歷練或者辦事的武者,大多也都備有儲物戒指,雖然普通的儲物戒指空間不大,但也足以存放十天半個月的食物。儲物戒指也算玄器的一種,價格非常昂貴,一枚普通的戒指,價值同等與一卷玄階高級武技,如果是大容量,屬‘性’更高的戒指,那就更是有錢都買不到。
實力強橫的武者,十天半個月不吃東西也不會有事,但會變得逐漸變得虛弱,就算武神,沒有特別的事情,一般都會正常進食、睡眠等等,隨時保持最佳的身體和‘精’神狀態。
戰船上的武者們也陸續從戒指裡取出食物,就地吃起來,任飛擡頭看了眼遠方即將沉入大海的夕陽,轉身準備返回船艙找穆清兒他們。
經過一處轉角,任飛突然被一個瘦小捂着嘴巴的傢伙撞進懷裡,任飛伸手去扶他起來,對方突然哇啦啦在任飛身上吐了起來,一股股酸臭噁心的味道竄入鼻腔,任飛不禁皺起眉頭。
在瘦小的傢伙背後,跟着一個同樣臉‘色’難看的年輕人,見狀立即撲上來推開任飛,“你想幹什麼!”
任飛一怔,指着身上噁心的嘔吐物反問道:“幹什麼?我還想問你們呢!”
這時,吐了任飛一身的傢伙總算清醒了些,擡起頭一臉歉意地望着任飛,不停得擺手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儘管穿着公子裝,但是聽聲音,再看兩人清秀的面容,細細的眉‘毛’,粉嫩的嘴‘脣’,不用猜也知道是‘女’孩子。對方既然道歉了,任飛也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外衣脫下扔進海里,然後轉過身對撞了她的‘女’孩子說道:“你們是哪個‘門’派的弟子,怎麼暈船還敢出海?”
兩個看模樣也就十五六歲的‘女’孩相視一眼,立即拱手用盡可能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們是中原紫清閣弟子,這次師父帶我們出來辦些事情。”
紫清閣?
任飛微微一怔,顯然是覺得有些意外,看這兩個人明顯是‘女’孩子,年紀不大,估計是紫清閣‘女’弟子。但是,紫清閣不是派了穆清兒來蒼茫之海麼,怎麼又另外派其他弟子呢?莫非穆清兒是自己偷跑出來的?
同時任飛也疑‘惑’,這兩個人既然‘女’扮男裝,爲何不直接服用易容丹之類的丹‘藥’。雖然穿的是男人的衣服,但走進看,除非是瞎子,否則都能看出她們‘女’兒身份。
事實上,除了‘藥’師能夠隨時煉製和使用易容丹,一般武者根本不可能長時間消耗得起這種價格不菲的丹‘藥’。易容丹有一定時間作用,一旦‘藥’‘性’消耗完,服用者就會逐漸回覆原來的模樣,想要保持就必須一直不停的按時服用易容丹。
既然是紫清閣弟子,任飛見她們暈船,於是好心說道:“你們紫清閣聖‘女’我認識,她就在這艘船上,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見她,這裡風大,更容易暈船。”
聞言,兩個‘女’孩突然慌了,又食言道:“不不不,我們不是紫清閣弟子,其實我們,我們是……”
剛剛吐了任飛一身的‘女’孩悄悄用手肘推了下旁邊的同伴,對方也緊張得吱吱唔唔,“我們,我們是山海派,對,我們是山海派弟子!”
“咳咳,出‘門’在外,用其他身份掩飾很正常,很正常!”
“對對,我們剛纔不過是想掩飾身份。”
兩個‘女’孩一看就知道不經常撒謊,假得任飛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打趣道:“那你們現在爲何又告訴我呢?我天南地北也走過不少次了,怎麼沒聽說過有山海派這個武‘門’?”
“你怎麼知道沒有?”站後面的‘女’孩立即反駁道,但明顯的底氣不足。
任飛無語,擺擺手呵呵笑道:“行了,你們也別裝了,一看就知道你們是哪個家族偷跑出來的千金小姐,一點經驗都沒有,連自己暈船不暈船都不知道就敢出海,膽子都不小嘛!”
見身份被人揭穿,兩個小姑娘連忙‘摸’‘摸’自己的臉蛋,這才意識到易容丹的‘藥’效已經沒了,頓時尷尬得紅了起來。
任飛淡淡笑了下,從戒指裡取出兩枚易容丹,“拿去,留到關鍵時候再用,外面的世界很危險,你們兩個丫頭自己小心點。”
將丹‘藥’拋給小‘女’孩,任飛搖搖頭,從她們身旁掠過,打開船艙入口走沿着樓梯下去。
“小姐,這傢伙看起來壞壞的,不會給我們毒‘藥’吧?別人的東西我們還是別要了,扔了吧!”丫鬟珠珠從任飛身上收回目光,轉過頭說道。
火凰兒低頭看了眼兩枚綠油油的丹‘藥’,突然掌心冒出一簇紫‘色’的火苗,將丹‘藥’包裹起來。沒有人看見,在她使用這簇火苗的時候,眉心中央浮現出一個若隱若現的火焰印記。
片刻之後,火凰兒收回紫‘色’火苗,對珠珠說道:“不是毒‘藥’,是易容丹!”
“呀?那傢伙有這麼好,白送我們丹‘藥’?”珠珠驚詫道,沒有絲毫懷疑火凰兒的鑑定結果,因爲她知道小姐的能力,絕對不會出錯。
“珠珠,不一定我們碰到的都是壞人,天底下好人多的是呢!”火凰兒笑嘻嘻收起丹‘藥’,“走,我們找個地方吃東西,剛纔不小心吐了一下,現在餓死了。”
“可是小姐,我想休息,我頭還有點暈呢!”
“那我們找個沒那麼晃的地方唄!”吐過之後,火凰兒總算沒那麼難受了,反而是珠珠臉‘色’越來越難看。
與此同時,船艙底下,房間裡。
任飛剛回到他和穆清兒的房間,驀然見到穆清兒盤坐在‘牀’上,額頭上不斷滾落晶瑩的汗珠,表情顯得非常痛楚。
臉‘色’驟變,任飛急忙衝過去詢問道:“清兒,怎麼回事?”
然而,無論他怎麼叫喚,穆清兒仍舊雙眼緊閉,無法清醒過來。任飛抓住她肩膀輕輕搖了下,驚駭的發現,穆清兒身子有些僵硬,而且還不時地在顫抖。
到底怎麼回事,他只不過出去一下,回來穆清兒就變成這個樣子。
這時,養魂戒裡的任我行突然說道:“小飛,這‘女’娃極有可能是在修煉的時候出現意外,這情況,有點像走火入魔。”
什麼!
任飛大吃一驚,“那要怎麼辦,怎麼救她?”
任我行飄出戒指,皺起眉頭打量穆清兒一番,對任飛說道:“武者在修煉中,走火入魔一般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內勁暴‘亂’,不受控制。另一種則是‘精’神出現意外,產生心障,也就是所謂的心魔,看這‘女’娃的情況,明顯屬於後者。”
任飛臉‘色’‘陰’沉下來,繼續呼喊了幾下穆清兒,仍舊不見有絲毫反應。他冷靜下來,擡頭對任我行說道:“老祖宗,上次在天璣尊者的密室裡,清兒就出現過類似的情況,你還能不能用同樣的辦法,將他叫醒?”
搖搖頭,任我行說道:“恐怕不行,上次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能聽到我的靈魂呼喚,但如果是走火入魔,神智將會變得‘混’‘亂’,根本不可能分辨外界的聲音。”
“那如何是好?”任飛着急道。
任我行畢竟不是武者,他沒經歷過這種事情,怎會知道解決方法,“小飛,你先冷靜,找找鬼醫無常的記憶,那老鬼經驗不必我少,應該有解決之道。”
聞言,任飛醒悟過來,“對,對,找鬼醫無常的記憶!”
他連忙閉上眼睛,瘋狂的搜索鬼醫無常留下的龐大記憶,突然,一段模糊的記憶讓任飛喜出望外,“找到了!”不過,在他了解清楚記憶中講述的方法,眉頭又緊皺了起來。
這個方法有些偏‘門’,但卻是目前任飛唯一能找到的解決方案。需要他強行進入穆清兒的識海,幫助她擺脫困擾,從‘混’‘亂’的‘精’神世界中拯救回來。
使用這個方法,需要有強橫的靈魂力,這一點任飛完全具備,可是方法介紹得很簡單,沒有具體細節,只說了大概過程。任飛有些害怕自己會失敗,一旦失敗,連他自己也會遭受‘精’神創傷。
但此時此刻,已經容不得任飛多想,他一揮手,將玲瓏分身召喚出來,“玲瓏,守住‘門’口,絕不能讓任何人進來!”
“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