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龍太子屠的鑑定,任飛既然能夠修煉龍族秘法,說明他身上有龍族的印記。所以,任飛很好奇龍族爲什麼沒有在那場所謂的大災難中隕落,卻是斷絕在新的人間秩序中。
靈魂從壁畫中退出,任飛扭頭看向火舞,不明白這位孔雀‘女’皇爲什麼要讓自己看這些東西。火舞轉過身,帶任飛繼續往前走,“龍族也離開了,但他們留下了龍種,後世的那些龍,就是龍種重生而來。‘混’沌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天地開始重新構築,弱小的人族最先出現,他們最先適應‘混’沌。強大的龍族以及一些靈獸等等,都有自己獨特的傳承方法,直到人族盤古大神領悟‘混’沌之道,證得祖皇,天地才得重見光明,生出新的秩序。”
龍族也離開了?
任飛喃喃自語,似乎想起什麼,但又不敢確定。
火舞突然轉過身,“任飛,我懷疑你就是轉世的凰,我知道,他不會輕易死掉。我在你靈魂中打入不死印記,希望你能解開,瞭解所有關於鳳凰的一切!”
“我?”
任飛嚇了一跳,“陛下不要盲目下結論,如果你說我是龍,我估計還有幾分相信。”
“我知道,一開始我懷疑你是凰,因爲我們朱雀從不會對凰之外的男人動情,但是火兒卻對你……”火舞停頓了一下,“但是我在你靈魂中打入不死印記的時候,察覺到一絲微弱龍息,我也感到很‘迷’‘惑’,一度懷疑自己判斷錯了。直到剛纔你暴‘露’方士的身份,我不得不再次懷疑你是凰。”
火舞望着任飛,正‘色’道:“任飛,你知不知道,方士所使用的靈魂符文,正是由凰所創。方士的出現,說明凰還在,他的靈魂傳承了下來,傳承在所有方士身上。而你,是第一個打破方士不能修武的人。”
聽到這裡,任飛也覺得越來越玄乎,不過,他還是辯解道:“我之所以能同時修煉武道和方士,甚至‘藥’師、器師,是因爲我身具五靈,而且五種靈根都是特殊靈根。至於方士之道,我也不隱瞞陛下,我們任家老祖宗任我行並沒有死,他的靈魂還在,我繼承了他的衣鉢。”
“那些我不管!”火舞卻是固執道:“任飛,新一輪的大世之‘亂’已有跡象,我不得不爲朱雀的血脈傳承做準備,誰都不知道這次大世之‘亂’將會出現什麼,如果你是凰,必須跟火兒雙修,將鳳凰重現,這是我們朱雀的夙願,這一次,就算死,我們也要跟凰死在一起。”
“我……”
火舞眉頭一挑,冷哼道:“任飛,你不必再說,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大不了同歸於盡。”
不是吧,這麼兇!
任飛嚇得不敢再出聲,暗道‘女’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火舞轉過身,背對着任飛,“本來我打算在那些年輕人身上打入不死印記,現在沒必要了,任飛,只要得到凰血、九轉還魂草以及天離水,一切答案就會揭曉,我就不把你留在西域了,免得你嫉恨我。”
“不敢!”任飛趕緊道。
“量你也沒那膽子。”火舞哼道:“任飛,大世之‘亂’非同小可,這意味着天地將要再次陷入‘混’沌。現在,察覺到跡象的人都在着手準備,丹宗幾十年前就四處尋找‘藥’神鼎,人皇想必也早有安排,我們朱雀只有一個心願,那就是找到凰,所以,任飛你不能讓我失望。”
聞言,任飛暗中皺起眉頭,暗道人皇讓他湊齊五龍鼎的龍魂,恐怕也是爲了應付即將到來的大世之‘亂’。丹宗迫切得到‘藥’神鼎,應該是想煉製什麼丹‘藥’,無論軒轅皇族還是丹器玄宗,他們都有經歷大世之‘亂’的經驗,任家呢?如果天地真的要重歸‘混’沌,大家都死了,繼續發展還有何意義?
一瞬間,任飛‘迷’茫了,如果不提前做點什麼,任家終將在大世之‘亂’中灰飛煙滅。擡起頭,任飛神‘色’研所未有的嚴肅,“陛下,能不能告知我一些有關大世之‘亂’的跡象。”
火舞回過頭,深深看他一眼,“等你到了那個境界,自然會知曉,我現在告訴你也無濟於事,你看不到也感覺不到。”
“大概多久之後,‘亂’世降臨,我是說,我們還剩多少時間?”任飛問道。
搖搖頭,火舞淡淡道:“你的問題,沒人知道答案,或許十年,或許一百年,也可能是一千年之後。‘亂’世,需要一個契機,可能因爲某件事,也可能因爲某個人動搖了天地規則。總之,禍兮福所倚,上次‘亂’世之後,人族崛起,對人族而言,是福非禍。”
“好,我明白了,多謝陛下指點。”任飛拱手道。
“任飛,我們朱雀不奢求能在‘亂’世中活着,只求能跟他一起死,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再那樣做。”火舞突然道。
任飛一怔,哭笑不得,心說火舞真當他是凰了嗎?不得已,任飛只能鄭重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如果我真是凰,這次大世之‘亂’,我不會再拋棄任何人。”
火舞臉上終於‘露’出笑容,“我相信你!”
光華閃逝,兩人再次回到後殿,突然一道聲音傳進來,“母后,母后,你不能那樣做,我不要嫁給什麼駙馬!”
任飛轉過身,就見火凰兒氣呼呼跑進來,見到任飛,她先是一怔,然後撇過臉跑到火舞面前,跺腳道:“母后,我不要嫁人,死也不要!”
火舞沉下臉,“母后做事自有用意,不許胡鬧,還有,誰允許你‘私’自離宮的?”
火凰兒不服氣,“母后還不是經常跑出去玩,還不帶人家。”
看着面容有幾分相似的母‘女’兩人,任飛突然很好奇,火舞沒有男人,那麼,火凰兒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這時,火凰兒突然拉住火舞的手,“母后,清兒姐說我失憶了,忘記了很多東西,忘記了好多朋友,你快告訴我究竟怎麼回事。”
聞言,任飛想起被蕭雲狠心傷害的穆清兒,一把拉過火丫頭,急忙問道:“丫頭,清兒在哪裡,你們見過面是不是?快告訴我她在哪裡!”
火凰兒大眼睛眨巴幾下,“我記得你!”
恢復記憶了?火舞微微驚訝,卻聽火凰兒繼續道:“你就是上次在巷子裡見過的那個傢伙,哼,是不是你欺負清兒姐姐,她受傷了你知不知道?”
“好了火丫頭,快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裡?”任飛着急道。
“在我房間裡啊!”
“快帶我去!”任飛不由分說,拉上火凰兒就往殿外走。
“喂,你到底誰呀,別拉我,我自己不會走嗎,你不知道我是公主嗎?”
“公主你個頭,快點!”
望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火舞在原地發呆站了許久,沒人知道這位至高無上的‘女’神,此刻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
“小櫻,你們公主去了哪裡?這裡太悶,不如你帶我出去走走吧!”穆清兒從窗臺邊轉過身,對‘侍’候火凰兒的宮‘女’小櫻說道。
她醒來的時候,發現是火凰兒救了自己。或許是因爲受到打擊,想找個可以依偎的肩膀痛哭,穆清兒很想見任飛,從來沒有那麼強烈的念頭,想親口對任飛說聲對不起。於是她帶着穆清兒返回客棧,卻沒有找到任飛。
人,往往在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見不到任飛,穆清兒心裡空‘蕩’‘蕩’的,蕭雲不認自己,她不怪他,畢竟時間長了,人是會變的,蕭雲已經不再是小時候的蕭雲。但是,任飛依舊是那個願意幫他尋找表哥的任飛,穆清兒不想再失去另一個關心自己、保護自己、時時刻刻爲自己着想的“親人”。
穆清兒想起任飛最初來西域的目的,於是讓火凰兒帶她入宮,才發現這丫頭根本不知道孔雀‘女’皇要招選駙馬這件事。結果剛進宮,火凰兒就急急忙忙去找她母后,把自己撇在房間裡。
天下間敢招惹孔雀‘女’皇的人不多,所以皇宮內守衛不算森嚴,穆清兒想出去走走,直覺告訴她,任飛肯定就在皇宮裡。因爲進來的時候,她聽到‘侍’衛們在討論天下英傑,討論誰會成爲孔雀王朝有史以來第一個駙馬。
穆清兒留心聽了一下,得知就在不久之前,孔雀‘女’皇召見受邀而來的各‘門’派青年才俊,具體有誰她不知道,估計任飛也在其中。
小櫻只是剛剛調來‘侍’候公主的丫鬟,哪裡敢擅自做主,一個勁搖頭說不行,讓穆清兒安心等公主回來。“那我去找你們公主!”穆清兒編個藉口,眨眼已經消失在小櫻面前。
皇宮很大,大得讓穆清兒暈頭轉向,‘侍’衛們見她一個‘女’孩,以爲是宮‘女’也沒有多管。穆清兒一路詢問,好不容易找到皇家林苑,卻被告知所有人都已經離開了。她神‘色’黯然下來,說了聲“謝謝”失魂落魄似的,轉身離開。
她身後的幾名‘侍’衛繼續議論之前的話題,其中一個說道:“劉大哥剛纔不在,錯過了一場大戲啊,那個叫做任飛的傢伙真厲害,連方士羅尊大人都敢打。”
“是啊是啊,後面任飛主動挑釁丹宗,和那個黑衣人打得才叫‘精’彩,我可是從頭看到尾,黑衣人被任飛少爺打得好幾次差點站不起來,任飛少爺真厲害啊!”
“小章你不吹牛會是啊,明明是兩敗俱傷,那個神兵侯任飛也被打得吐血了,我親眼看到的。”
“反正兩個人都很厲害!”
“……”
穆清兒止住離去的腳步,聽到‘侍’衛們說任飛被黑衣人打吐血,她身子猛的一震。丹器玄宗的黑衣人,不就是表哥蕭雲麼,任飛竟然爲了自己,在皇宮內和蕭雲動手。不知道他傷得重不重,有沒有事,穆清兒眼淚禁不住涌出眼眶,“爲什麼,他爲什麼總是那麼傻!”
如果任飛有什麼三長兩短,穆清兒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她抹去淚水,既然大家都離開了,任飛肯定也沒有留在皇宮,穆清兒不再遲疑,趕緊追出去,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快點見到他。
卻不知,她剛離開公主的寢宮不久,任飛跟穆清兒就找了過去。
“人呢?”
見不到穆清兒,任飛滿臉着急。
“是啊,小櫻,清兒姐姐呢?”火凰兒問道。
小櫻早就嚇哭了,“她,她說去找公主你了。”
聞言,任飛趕緊追出去,直到天黑,偌大一個皇宮卻是沒能找到穆清兒身影。火凰兒一邊找一邊詢問宮‘女’‘侍’衛,才得知穆清兒早已離開。
“算了,找到了又能怎樣,趁虛而入?”任飛突然自嘲一笑,蕭雲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相信穆清兒冷靜下來就能分析清楚,她急着離開皇宮,可能去找蕭雲,也可能不想留在這片傷心地。
告辭火凰兒,任飛一個人默默走在明王城來來往往的街道上,發現莫塵在一家客棧裡喝悶酒,愁上心頭,任飛進去賠他一起喝。
莫塵顯然也遇到煩心事,兩個大男人足足喝下十大壇酒,莫塵酒量不如任飛,老早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任飛獨自一人繼續喝了好久,才搖搖晃晃離開,手裡還提着一酒壺。
“酒真是個好東西,一醉解千愁啊!呵呵!”不願清醒,任飛左搖右擺走在深夜冷清的街道上,接着酒勁,縱情高歌。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爲愛結束天長地久
我的離去若讓你擁有所有
讓真愛帶我走
……
雖然五音不全,卻能讓人聽懂,任飛一邊唱,一邊仰起酒壺,卻是沒發現,穆清兒一直跟在身後,她捂着嘴巴,眼淚不停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