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玄清留在山谷之中,單隻講葉天離開之後的去向。
獨身從山谷裡出來,葉天自然就要按照原先預定的計劃,先去看看葉琳兒在琅琊宗過的如何,然後再回家將已近十年都未曾見過的父母接去隋縣。忙碌完這一些事情之後,雖然葉天在接下來並沒有明確的目標,但想來那時候已經到了來年,神武大陸上因爲天玄宗傳人的出現,必定會變得十分精彩。
縱然那時候葉天自問等級不會提高太多,但想來做個觀衆他還是有資格的吧。
當然葉天的理想並不是做觀衆,所以自感覺時間緊迫之下,他連在趕路的時間都不放下修行。好在這天地之氣轉化的過程,並不是一定需要在靜止中進行,縱然在運動中進度會比正式修行要慢上很多,但好歹蚊子腿也是肉,這積少成多天長日久之後,也能減少很大一部分的時間不是。
於是這一路走來,他幾乎就從未停歇過天地之氣向霧狀轉換的過程。
大抵半個月的功夫,成功將進度提升到了百分之三十,葉天也趕到了琅琊宗山下。雖然說在這天榜和典籍裡,琅琊宗只能算得是二流門派,但是來到這山腳下之後,葉天卻發現這個門派似乎並不如傳說中的那樣弱小。甚至,單單只是在其宗門的山腳處,那來往徘徊的人流,便建立起了一個小鎮。
葉天進入小鎮的時候約莫是中午時分,也沒去換洗衣服,他問了路途朝琅琊山宗門的方向走去。約莫兩柱香的功夫,他沿着琅琊宗修葺好的石階而上,便來到了其宗門的位置。與所有宗門前一樣,這書寫的琅琊宗三個字的石碑旁邊站着數名接待弟子,顯是看護山門的人物。
葉天也不以爲許,走了過去欲說明自己的來意,以及讓他們引見。只不過他還沒走到近前,看護山門的三五名大抵是外圍弟子的青年男子,便徑直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道:“來者何人,通名報姓!”
這應該是屬於宗派裡很正常的詢問,葉天自然也不會多想什麼。因此他只是簡單的答覆道:“我乃康月小姐故人,以前曾受她邀請,這次正好路過貴地,因此特來拜會。”
“我是問你姓名,趕緊通名報姓,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那當頭一個爲首的青年卻是根本不鳥他這樣的答覆,直接擺出一張不爽的臉色喝問了起來。畢竟葉天這時候隱藏了先天強者的氣息,所以別人看他一個普普通通十來歲的少年欲要進入宗門,這自然就不會認爲他有什麼正事。
不過即便如此,葉天還是依舊答道:“我乃葉天,勞煩向康月小姐通報一聲,說故人來訪。”
“葉天?”
那名爲首的青年瞪了瞪,忽然朝身邊的人問道:“洪業,你看他像麼?”
“像個屁。”被喊到名字的洪業忿忿喝了句,又道:“傳說中葉天乃當世英傑,以十多歲年紀就晉升先天之境。而且生得玉樹臨風英俊無比。洪立,你瞧瞧他着樣子,恐怕給葉天提鞋都不夠份!”
被喚做洪立的少年,便是最先喊着讓葉天通名的那位。他聽到這話後,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道:“呔,哪裡來的小賊,敢在我琅琊蹤冒充別人,真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呸,就是。”洪業也跟着啐了一口,道:“就是啊,傳說葉天不僅僅視同階高手如無物,甚至還能對抗先天中期的高手。那樣的強者,肯定帶有極爲強大的氣場和獨特的個人魅力,我瞅這小子瘦弱無比這副德行,活像個街頭的農家少年。還不速速與我等退走,別讓小爺我親自動手將你丟下山門!”
葉天瞧了瞧自身,忽然醒悟過來,爲何這些接引弟子會如此態度。
原來,這大半個月在山野裡晃盪,餐風露宿中,那一身原本還算整潔的衣衫,這會早成了破麻袋般的玩意兒,絲絲條條掛擺在身上,風一吹,都能裸露出大片的皮膚。
甚至,他的鞋因爲極限修行而破損,丟掉之後更是直接光着腳丫。
如此模樣,跟乞丐倒是真的差不多。
弄清楚這點,葉天便耐着性子解釋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只是因爲在山裡過了大半月造成的。我並不是乞丐,還請你等速速通報康月小姐,說葉天前來相見。”
“是這樣麼?”最先說話的洪立再次瞧了瞧葉天,驀然變臉道:“滾蛋!你他奶奶的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再站在這裡,影響到小爺我們迎客,老子一腳踢死你!”
“啪!”
他話聲才落,便感覺眼前人影一閃,然後臉上便結結實實捱了記耳光。定下神來之後,他便是發現葉天已經欺到近前,正緩緩收回手掌,道:“速速給我通報!”
“你……你竟敢打我?”洪立似是不能置信般看着葉天,見他依舊一副冷漠的樣子,這十四、五歲的少年,頓時怒而大喝道:“來人啊,有人想要闖我琅琊蹤山門,敵襲,敵襲啊!”
實上,如洪立這樣的少年,不管其態度究竟如何,可基本上沒捱過外人的打。
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一般人來到琅琊蹤,縱使對他們比較不滿意,可想想其身後的琅琊蹤,大多也不會與他們爲難。大人物不屑於理會他們,小角色也惹不起他們。
是以,這些看門的傢伙,多數時間活得還是挺滋潤。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碰到的卻是葉天。且不去說大人物還是小角色的事,就衝這琅琊蹤乃是葉琳兒如今的學藝之地,葉天心裡多少就有些別樣情懷,因此替琅琊蹤教訓這些小傢伙一次,雖然不能說是經過深思熟慮,卻也絕非是一時衝動之間出的手。
當然,如葉天現在的心境,或者就沒有衝動這個名詞。
瞧這小傢伙扯嗓子,大叫着敵襲後,葉天忍不住將準備收回手再度探了出去,直接掐住對方的脖子,道:“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接客待人,不要狗眼看人低。”
“放開他,趕快放開他!”
葉天這麼說着的時候,那跟洪立一起的少年,頓時紛紛圍了上來。看他們一個個怒氣勃發的樣子,顯是葉天但有異動,他們絲毫不會介意一擁而上。
對於這些少來說,葉天只能算是一個狂妄無知的搗蛋者吧。
他們每天迎來送往,接待的人自然不會少。是以什麼類型的人,他們都會遇到了一些,因此葉天這一動手,他們便直接給其定了性,並認爲自己該捍衛琅琊蹤的榮耀。
“你們些傢伙……”葉天丟開洪立。道:“還不趕緊去給我通報。別惹地我發火!”
“混蛋。你先惹得我發火了!”洪立被當衆扇了耳光。又被掐着脖子半晌喘不過來氣刻臉色已經成了鐵青。也不知道是氣短還是憤怒地吆喝道:“兄弟們。給我剮了他!”
幾名年紛紛上前。欲對葉天訴諸武力。
“住手!”
他們還未展開行動。一記暴喝陡然傳來。葉天和那幾人同時回頭。朝聲源處望去後。頓時發現兩名二十歲左右地青年。正一臉寒霜地走了過來。
葉天還在琢磨這兩人什麼來頭地時候洪立爲首地人已是恭敬喚了起來:“遠揚隊長、遠威隊長。”
這兩人一個方臉一個圓臉,雖然並肩走來看他們的神態,顯然是以方臉者爲尊。他大步走了過來,朝洪立喝道:“何故在宗門喧譁,讓外人看到成何體統!”
洪立早先對着葉天神色高傲,可在這人面前如同老鼠見了貓般,恭敬回道:“遠揚隊長非是我等不懂禮數,實乃這小子欺人太甚,竟然……竟然動手打了師弟我。”
說完,他指了指葉天,又指了指自己還未褪去紅印的臉,以此來印證自己說話的真實性。
“有這等事?!”方臉的遠揚隊長先是意外愕然一下即轉頭直視着葉天,道:“這位兄弟知我百花谷有何處怠慢的地方,惹得你大動肝火?”
他這說話水平顯然比洪立要高上了數籌不止。葉天也是品出了其中的味道,這傢伙看似把姿態放的極低是話語間卻隱含着許多責問的意味。而且這傢伙說的話從字面上,絕對挑不出半點毛病出來。但是隻要葉天沒法將他這問題回答的圓滿,他也可以隨便翻臉變向。
“這人,倒算有些分寸。”葉天在心裡對遠揚做了個評價後,嘴上卻是漫然說道:“我乃葉天,前來百花谷找你們宗主門徒康月,尚請通報一下。”
“葉天,找康月小姐?”遠揚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即問道:“可是那個在襄城和康月小姐相遇,傳說中以十二歲之齡就已經晉升先天的強者?”
葉天點了點頭,道:“不錯。”
遠揚聽到這話,立即轉頭朝洪立等人瞪了一眼,責問道:“既是這樣,你等爲何要阻攔於他。他可是康月小姐親自吩咐下來,讓我們留意的貴客!”
頓了頓,他也不待洪立回答,便轉頭向葉天說道:“按照規矩,請你出示一下康月小姐的信物。”
“信物?”這次輪到葉天發了下呆,不過隨即他卻是苦笑道:“不好意思,我並有康月小姐的信物,我們那時候只是萍水相逢,大家還沒到給對方信物的程度。不過當時康月小姐確實邀請過我來琅琊宗看看。所以還是請你去將康月小姐叫出來,她只要看到我,自然可以辨別。”
葉天這話說的,自然屬於滴水不漏,而且所闡述的事實也絕對合情合理。按說這話一出口,別人應該不會在做任何留難。
遠揚在聽到這話後,卻是臉色一肅,喝道:“放肆,是什麼身份,豈有時間來辨別你的真僞。若你真是葉天,康月小姐又對你發出了邀請,怎可能沒有康月小姐的信物!”
他言下之意,顯然是葉天若拿不出信物來,便會拒絕通報,並將葉天驅逐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