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兩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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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靜心……

將心神高度集中起來後,葉天的感官頓時空前敏銳起來。他忽然,似乎進入了一個玄妙的狀態。

眼中,整個世界似乎都活潑了起來。那碧綠的小草,黃厚的土地,瓦藍的天空,甚至灰樸的樹幹,以及各種顏色交匯混雜的事物,都變的無比清晰,顏色與顏色之間,也都有了涇渭分明的線條。

皮膚,不僅僅能清晰感受到周圍洋溢的勃勃生機,就連空氣中那微風流動極爲不規則的速度,似乎也全都在他的感官察處下無所遁形……

這世界,竟像是與他身體相融成了一體!

驀地,這種感覺出現了扭曲,葉天一震之下,立即發現這個奇妙的狀態正緩緩消散。

擡擡頭,他便見到那片由上而下飄落的樹葉已經臨身。

來不及埋怨感嘆,趁着如此玄妙的感覺還沒完全消失之前,葉天長吸一口氣的瞬間,拔劍,出鞘!

“嗤!”

劍斬樹葉的聲音雖然輕微到了極點,可因爲狀態還在的情況下,葉天的耳朵卻將這聲音完美捕捉。定睛之下,他已經清楚無比的看到,樹葉從正中葉莖的部位分裂開來,兩片一分爲二,但是均勻大小几乎相同的殘葉,正以沒有半點對稱美感的姿態,各自緩緩飄落在了地上。

“鏘!”的收劍回鞘,葉天看了看握劍的手,忍不住發起呆來。

方纔的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奇妙體驗。縱然他練習過拔劍式多時,可自問能擊中落葉就已經是不錯的成績,更遑論將其劈成均勻大小的兩半。

暗自試着重新凝聚心神,但他卻發現怎麼也沒法再次進入那種狀態。

“小子,別多想了,咱們接着來。”玄清幾乎在葉天才進入那種玄妙狀態後便生出感應,而瞧着葉天劍削樹葉之後迷茫的樣子,他頓時大喝一聲將葉天驚醒,然後繼續往下丟起了樹葉。

……

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

呃,飛入草叢皆不見!

在隨後的訓練之中,葉天老是琢磨着如何才能再次感悟那種玄妙,但他越是想找到那種感覺,手中的劍似乎就越是不聽話。近百片樹葉之中,除了僥倖被他碰到的幾片之外,其它的則都像是故意戲耍他一般,紛紛飄飛遠處落地。

而且在這種分心的情況下,葉天很快就覺得累了,不是體力上的勞累,而是心神消耗過巨所產生的疲憊感。

“算了,你小子這種狀態,在訓練下去也是白費勁。”玄清見這情況,頓時氣呼呼的住了手。從樹上飄了下來,他從地上拾起一塊小石頭,輕輕彈在了葉天腦門上,喝道:“醒來!”

“呃!”吃痛之下,葉天心神立即迴轉過來,盯着玄清問道:“玄清老頭,你砸我幹什麼?”

“不砸你小子就不知道醒。”玄清哼哼兩聲,道:“老夫也不知道你小子是天賦好,還是運氣絕頂感悟到那了種狀態。但是老夫要告訴你的是,天人交感只能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狀態,你若依舊放不下心中的執念,一門心思刻意去求之的話,反而會使你停滯不前,永遠停留在這種半吊子水平之中。”

“天人交感……”葉天低頭沉吟一下,茫然道:“就是我剛纔感悟到的那種狀態?”

玄清哼哼兩聲飄起身體,根本沒有回答葉天的問題。在葉天的茫然之中,他只是自顧自的以身體爲中心,將附近樹木上的葉子席捲了大片,然後丟進了空間之內。

做完了這些,他瞧着葉天的樣子,忍不住搖搖頭道:“算了,你這種狀態即便再多訓練一會,也根本只是做無用之功。誒,也怪是老夫心急,提前讓你做這樣的訓練。但你小子自己也要想明白,需知進軍武道必須一步一個腳印,之後一切才能水到渠成。若一心急於求成的話,反而會出現欲速而不達的情況。”

頓了頓,他朝葉天看過一眼,便閃身回到空間之內,再沒有出來的意思。

“道理我懂,可是那種玄妙的感覺……”咂巴咂巴嘴,葉天有些煩悶的搖搖頭。他清晰感覺到,只要自己能把握住那種感覺,不說一直處於那種狀態的話,只要自己能在和別人對戰時,心隨意動施展出來,那就絕對能爲自己添加很多助力。甚至越階挑戰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然,經過那麼久時間的思索,葉天也明白,所謂的天人交感狀態,就目前來說根本是屬於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

要想真正擁有,恐怕還得按照玄清所說的,一步一個腳印走下去,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收拾一下心情,葉天盡力讓自己回覆平靜後,這才辨認了方向,往葉家堡內走去。這十多天功夫,因爲修行的緣故他根本就沒怎麼見到葉琳兒,如今難得有個空閒時間,自然要去看看那丫頭纔是。

葉琳兒似是跟他心意相通一般,葉天還沒回堡內,就見到這丫頭正站在葉家堡大門前,時不時朝外面打量一眼。不過走得近前,葉天卻發現,這丫頭一臉焦急的表情,顯然是有什麼心事。

甩腳飛奔而去的時候,葉天遠遠就招呼道:“琳兒,你在這裡幹什麼?”

“葉天哥哥,你總算回來了啊!”葉琳兒聽到葉天的招呼,頓時長長鬆了口氣,迎過來之後,她直接抓住葉天的手,道:“葉天哥哥,先別急着回去,我有事要跟你說。”

見她神神秘秘的樣子,葉天頓時眉頭一皺,道:“什麼事?”

“遠山叔叔正在到處找你呢。”將葉天拉至堡外樹林裡一片無人的空地,葉琳兒才放開他的手,道:“中午的時候,你不是用水療十八掌將葉炎給打倒了嗎。現在這消息在堡內傳遍了,跟上次一樣大家對你以普通人身份擊敗武者的事情非常不解。遠山叔叔找你,很可能會有麻煩事情。”

“他又找我能有什麼事。”葉天心裡輕鬆下來,微笑着道:“琳兒別擔心,他應該也只是想看看,我究竟有多大力量能夠傷害到一名三流中階武者而已。我的秘密,可是別人不可能發現的喔。”

上次葉遠山檢測自己力量的事情,他並沒有對葉琳兒說起過,一來是怕葉琳兒擔心,二來葉遠山檢測之後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所以之後葉天幾乎就把那件事情給忘了。現在葉遠山再來,估計也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力量在短時間內,爲什麼會再度增長了一個階層。

與上次一樣,葉天也不擔心有人會發現什麼。

安慰了葉琳兒,兩人回到葉家堡的時候。葉遠山果然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了他們面前,同葉琳兒打了個招呼,他就單獨將葉天帶到了堡內大人們的生活區域。葉天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片區域,平常他們都是不被允許前來的,所以進入之後,他就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似的左看右看,打量着周圍尚屬陌生的環境。

跟着葉遠山一陣七繞八拐,半晌後終於進了一間廳堂。

才進門,葉天就注意到這廳堂內豎立着數塊檢測石,在檢測石旁邊則有十數人在坐在椅子上。瞧他們一個個都瞧着自己的樣子,很顯然這些人都是專門在等着自己的到來。

葉天還在疑惑什麼事的時候,葉遠山已是與那些人打過了招呼,然後指着一塊灰色的檢測石道:“葉天,你全力向這塊檢測石打上一拳。”

“噢。”雖然弄不清楚究竟,但葉天知道在十數人的注視下,自然不能違抗命令。應了一聲,他邁步到灰色檢測石前,凝神靜氣幾個呼吸時間,才以六成氣力一拳搗出。

“嘭!”

沉悶的一記聲響過後,葉天忽然發現,這灰色的檢測石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很快整個的變成了淡黃色澤。並且這淡黃顏色維持了好一陣,方纔徐徐散去。

與次同時,大廳內的十數人,居然同時驚歎出聲。

其中一個葉天從未見過的老頭,更是“噌”的站了起來,滿臉嚴肅的說道:“淡黃色,五千斤力,這小子單單肉體的拳力,居然達到了五千斤!”

葉遠山顯然是早有所料,淡然迴應道:“不錯,這已經相當於三流高階武者最顛峰的攻擊力了!”

“難怪他敢在家族少年裡對別人出手。”老者重重哼了一聲,道:“一個普通人,竟敢隨意對武者動手,而且還一次又一次,原來這就是他的倚仗!”

“回甄長老,上次我檢測時這小子大概只有三流初中階左右的水平,但是隔了半個月,他力量就增長了整整一個層次,其速度之快,竟是遠超族內大多武者。”葉遠山朝老者拱手爲禮時,不動聲色的暗暗向葉天打了數個眼色。

從他的角度來說,剛纔這句話顯然就是在爲葉天辯解,並用事實來說明,葉天雖然不能修出真氣,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

可他不這樣說還好,這樣一講,被稱呼爲甄長老的老者,頓時重重跺了下腳,朝葉遠山厲聲喝道:“遠山,你是不是呆在執事這個位置上呆糊塗了。照你這麼說,難道我葉家所訓練的後輩子弟,居然都不如一個普通人?!”

葉遠山忙忙躬身說道:“不敢!”

“哼!”甄長老瞥着葉天,重重哼了聲,才又說道:“遠山啊,下個季度應該上交給家族的魔獸晶核數量,現在還差多少啊?”

葉遠山回覆道:“會甄長老,尚缺六階魔獸晶核六顆,五階晶核二十有三。”

甄長老擡眼望着天花板,語淡言清的緩緩說道:“那好,如果這小子在秋祭之前,將這些空缺湊齊,他隨意對武者動手的事情,我當沒發生過。”

“這……”葉遠山愣了愣,隨即小心翼翼的說道:“甄長老,咱們缺的六階魔獸晶核,可全都是需要兩個月以內的,那樣必須要去月落山脈去獵殺魔獸方可啊!”

甄張老旋風般轉過身,盯着葉遠山陰陽怪氣喝道:“葉遠山葉執事,你當我老昏了頭,連這點都不知道不成?”

說完,他無視葉遠連連拱手致歉的動作,轉而看着葉天,雙目寒光閃爍道:“小子,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自己離開葉家堡,要麼,就完成這五階六階一共二十九顆魔獸晶核的任務……你選擇哪個?”

“任務!”葉天雙目眯了眯,滿口應承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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