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跟張兵之前猜測的一樣,被人截胡並非只是巧合,這完全是有預謀的,或許在祭龍那一天,甚至是之前,他就被盯上了。
說到底還是他太年輕了,經歷不足,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吧。成長需要失敗來堆積。
如果他辦事夠老辣,考慮周全之後,操作起來,就不會讓別人鑽了空子,想起來,還是心有不甘啊。
理論上的機會還是有的,如果龍穴所在的地方,是在村民的土地裡,只是機率太小,當時張兵也有欠考慮,負氣之下,一衝動就走了。
當然,事後諸葛是要不得的,走了就走了,也別想太多。
但是何川拿到承包權,對於北斗來說,並非是好事。雖然他目前只是知道何川是屬於符籙門,對於這個門派的背景,以及何川的個人背景他都不瞭解。
即便如此,何川承包的出發點絕對就是爲了龍脈,那麼,是否也會跟他一樣在定龍的同時,也考慮到供養的關係嗎?
會真心實意的爲村民創造福利,造福一方?
甚至於,張兵有理由懷疑,北斗怕是又會陷入下一個被擱淺的五年計劃,雖然不想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但這一次,北斗村民、幹部們的期待,怕是要落空了,時間會見證這一切。
而張兵不知道的是,北斗這段時間的八卦消息一直不平靜。
原本大家以爲張兵這個金主會給北斗創造更美好的明天,而且也看到了好的開始,關鍵是張兵的做法很得人心,哪怕一些人認爲張兵只是在作秀,但這錢是真金白銀的拿了出來。
瞧瞧看,別人都已經走了,之前捐款出二十萬災款,也沒見收回來,而且水庫也照樣承包了。幾十萬花下去,讓多少人心痛,這年頭,錢越來越不好掙了。尤其是在北斗。
對於張兵突然離開,羣衆一邊倒的表示理解,任誰勞心勞力又勞財的跑來主動投資,結果就等着籤合同大幹一場的時候,突然談崩了,要承包的山林已經沒了。
小鎮就這麼大,消息藏不住,而且只會越傳越誇張,當然理智的人,也能自行腦補出真相來。
張兵吃了個啞巴虧。沒拿到山林承包權,光是一個水庫能幹啥,要是養魚能發大財,這水庫還能論到別人,早就有人瘋狂了。簡單來說。村民寧願自己花錢建造魚塘,也不願意承包水庫,一個魚塘,一年下來,不用請工人,偶爾喂點糧食,割點草料餵養。到了年關,把池塘的水一放,大魚賣掉,小魚留種,掙上個好幾千利潤,完全不是問題。而承包水庫風險太大。投資也過大,得不償失。
這雖然是典型的小農思想,但也不無道理。
而鎮上不上商家都掛着張兵的好,也就是張兵經常刷臉卡的地方,整體來說。他在北斗留了下良好的口碑。
加上,有消息爆出,張兵走之前,還給敬老院送過錢,而他剛來北斗的時候,就送過一次錢去,人品真的沒話說,如果沒有敬老之心,這人走茶涼,何必花這冤枉錢。
曹川京一直沒聯繫張兵,也沒送別,因爲覺得沒臉,要說幹部裡面誰與張兵的關係最好,當屬老人了。可老人已經退休好幾年,雖然平時也能說上點話,但那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似這種牽扯到上萬畝旅遊開發的事,老人已經沒有話語權了,說了,也不會有人聽。
這也是每個幹部必經的心路歷程,退位之後,漸漸的,就沒人把你當根蔥了。
但曹川京還是在鎮政府鬧過一次,甚至於默認街上的待業青年們要給新來的承包者一個下馬威,因爲張兵給錢夠爽快,竟然在鎮上的小混混們印象中,成了講義氣夠哥們的好漢。
吵吵嚷嚷中,話題到也漸漸冷卻下來,不少人都憧憬着旅遊開發的事,甚至於帶動了建築行業,因爲合約已經簽了,承包的事鐵板釘釘,有心人,就想着早點佔位置,以後好做生意。
體現出來,就是不少村民把房屋修在了大公路邊上,樓下當鋪面用,樓上作爲住房。不過這房屋並不是想建就能建,農村也有政策。
首先這地,要是自己的分配到的土地,或是用自己的土地跟別人調換。而且不是無休止的,一戶能申請到一塊地就不錯了,而且還要繳納一點費用。
另一個方法就是分戶,分戶之後,自然可以另起爐竈,只想要,在政策寬鬆的山溝裡,總能找到辦法。
不光是農村,北斗鎮上的居民們也心思活躍起來,通過白沙鄉的路口位置變得火熱起來,這部分地基,想要拿到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但大部分人,依舊在觀望,之前的五年計劃,八年計劃,早就傳開了,結果,這麼多年過去,屁動靜都沒有,怕是擔心會空歡喜一場。
而反過來,又想起了張兵,如果是張兵拿到承包權,不說走關係,至少能探出口風。
可新的承包人,現在大夥連是誰都不知道,只是傳聞姓何,是從省城來的,這就完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一天,何川在北斗鎮政府露面了,陳玄機並沒有跟隨,而是直接去了白沙鄉,與師門另外一些人尋找起龍脈來。
何川只帶了個司機,到鎮政府見過面,他雖然有些狂傲,但也是體質內的人,深知與到底政府打好關係的必然性,這一點到是跟張兵的想法不謀而合。
而且中午也在酒樓請了吃喝,只是與張兵無差別的宴請不同,何川只請了幾個黨@委,也就是副科級以上的幾個鎮上大佬。
在然後就完了,這讓幾個大佬裡外不是人,下面覺得幾人拿了好處,但其實紅包的影都沒見到。羣衆也在找村支書等村裡的幹部詢問旅遊開發進度,這些支書就問到鎮上,可幾個大佬也沒收到消息啊,何川根本就沒提這個事情。
這下幾個大佬也是後悔不已,因爲聯繫何川也聯繫不上,不是本人接的電話。話語到是挺客氣,但一點實質性的內容也沒有。
而承包費的問題,雖然跟當初張兵談好的差不多,最開始一年有四十多萬。今後每過五年按合約上漲一次。可是何川的承包費是減免前面三年,也就是收到承包費的時候,如吳漢軍這些人,有可能已經外調了。
何川這一手空手套白狼也是玩得漂亮,但也不是沒有花費,只是落不到這些鎮上小幹部的頭上。而且最後等到三年後,承包費出來,也會被上面宰上一刀,下面村裡也會付出一部分,剩餘給鎮政府可以挪用的就更少了。
三年後。如果只是看政績,這些當值幹部們虧大了。
“當初就該頂了壓力,直接與張兵把正式合同給簽了。大不了到時候與縣裡鬧得不愉快,看誰熬過誰,指不定誰先調離。只要張兵真投資,把旅遊的架子搞起來,唉,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吳漢軍憤憤的說道,他是從大喜,轉爲了大悲。
鎮上很多人忽然發現,好像土地承包出去後。對於北斗來說,沒有一丁點變化。甚至於只要何川提出計劃來,鎮上就有理由往上面申請修路款等等,拿到資金,改造北斗的環境,也能從中拿到一點何苦。
可偏偏爲什麼會一點動靜都沒有。沒有好處就算了,這沒動靜,連政績都撈不到,如果是招商引資,那這資在什麼地方?提高人民生活水平。那這經濟用什麼來帶動?
不修基礎設置,連上工的名額都沒有。加上之前的洪災還沒善後完,全鎮上下的損失雖然比張兵預計的要小一些,但也達到了三百萬以上。縣上解決八十萬,剩餘的靠北斗自己搞定。
而北斗能動用的賑災款只有四十來萬,已經是削減了年終福利,包括張兵繳納的承包水庫錢。如果在把現金換成糧食,加起來,最多能賠償村民一半的損失。
還是分三年,因爲縣裡的八十萬就是分三年撥下來。
冰雹的損失到是排除了,有了張兵的資助的二十萬。以及劉麻子造成的那部分損失,也算是張兵間接補償了。
一句話,北斗現在有點愁雲慘淡,遭遇了洪災,旅遊開發的事又沒影。
但也有一個好消息,何川好像安排人在白沙鄉考察了,不時有外人來出現在山上,大家又也有了盼頭。
也只有方文堂這些人,早已經看明白了形勢,村民們的願望,怕是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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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事人張兵,這會還在青城山上用撼龍鏡勘測風水,雖然沒有目的,但卻能增加經驗,大風水師,哪一個沒有探索了明川大山。
就拿方文堂來說,手上就有好幾個風水不錯的墓地,如果不花時間,怎麼可能找到這些地方。
張兵卻一個寶地也沒有,無論是陰宅還是陽宅,都沒有儲備,這也讓他顯得底蘊不足,欠缺了火候,當然他的年齡還小,入行晚,出道也才勉強能算三年,資歷太淺,要求當然不能過高。
奈何他沒有時間,八月已經過了一般,眼前就要到中秋節,然後是國慶、元旦,時間將如流水一般。
他當初的豪言是三個月定龍,如今一個半月過去,一事無成,想起來就是滿滿的淚鹹味。
篝火燃燒,十幾棟房屋院子接連在一起,多多少少,每個農家樂都有招攬到顧客,就拿張兵一行所住的房屋來說,同有三層樓,幾十間屋子,現在住了四批,二十多個遊客。
院子裡柴火燃燒,烤着羊腿羊排,另外一個架子還在烤着土雞,如果數量夠多,也可以點全羊。張兵一行人太少,所以只要了腿和排骨,多了也吃不完。
喝着二十元一瓶的啤酒,吃着翻了幾倍的羊肉,忽略掉價格,在這高山上,還是很不錯的享受。
“張兵,這一次,麻煩你了。”李美欣一聲嘀咕道。都分不清楚是不是在說與張兵聽。
而他當然聽見了,早就知曉女人的性格,他也算經驗豐富,如果是以往。這時候就厚着臉皮請吃麻辣燙了。好吧,他怎麼也變俗了,麻辣燙三個字徹底在他心中扭曲了原本的含義。
張兵假裝沒聽見,啃完一塊排骨。這纔開口道:“阿欣,你的腳今天沒事吧,有沒有感覺到疼痛感?”
“沒啊,只是有點痠痛,兩個腳都是。”李美欣說着還活動了一下,真的沒什麼不適。
張兵自然鬆了口氣,也沒在提檢查一下的想法,適當的距離還是應該保持,免得到時候最悔莫及。
無論篝火如何熊熊燃燒,這山上依舊顯得冷清。繁華終將落幕,酒足飯飽,各自都回房間去了,張兵是個例外,獨自一人在樓下小亭子裡把玩着撼龍鏡。
沒一會。蕭蕭兩女結伴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給面子,還是想到這次跟着出來讓他破費了,兩女都是誠意十足的想學撼龍鏡。
張兵也沒藏私,即便他說再多,想把撼龍鏡的核心秘密說給別人聽,那也得要能聽懂啊。就如方文堂。他就沒有怎麼保留,這麼久過去了,老人依舊還沒能摸到鬥法入門,不過因爲根基牢固,以後成爲高手,也是遲早的事。下次與張兵也有合作的機會,也可以說是不二人選。
“看這裡,這是第一輪,分爲先天八卦與後天八卦,又分消水。亡水……”
這一聊,就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張兵自嘆口才聊得,兩個聽衆也合格,沒辦法,兩女想發表意見,有下麻煩,只能靠文字,或是簡單的手勢。
“聽明白了嗎,你們一個震卦紋,一個離卦紋,要學會主攻一點。只理解一個卦位,時間一長,應該就能有所得。”
水水終有說乾的時候,張兵挺下來休息會,端起茶杯飲了一口,忽然,肩上一緊,擡眼一看,原來是素素在幫他捏肩膀,這還了得,男女授受不清啊。
心裡這麼想,但身體沒動,素素也是幫他按了按,屬於打鬧一類,過了一會,就一同上樓,然後各自回屋了。
素素與蕭蕭一個房間,張兵三人都是獨自一間房,屋裡有電視、網絡,並不會顯得無聊。
張兵拉開窗戶,窗外就是山,撥動着撼龍鏡,感覺又流暢了一絲,每日都有所精進,擋都擋不住,這可能跟子鏡一直在出售有關係。
他的正版子鏡也掛到李美欣的網店了,但至今的銷售額爲零,標價也夠狠的,四個八。李美欣建議他減去一個八,但張兵怎麼可能答應,賣不掉就自己留着,但不能賤賣。
沒一會,放下鏡子,洗澡去了,房間裡也有單獨的衛生間,二十四小時熱水,還真別說,這山上的住宿條件還是不錯的,遠超北斗,想想北斗鎮上旅館都沒網絡。至於說wifi無線網絡什麼的,因爲村民的手機系統太落後,根本沒有此項功能,導致流行不起來,連鎮政府都沒無線wifi。監控還是黑白的,不能比啊。
“咔嚓!”有開門聲傳來。
張兵問了句,“誰進來了?”
“我啦,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就在剛剛有人買了你的鏡子,明天上午我就通知倉庫那邊發貨,恭喜你啊。”明着是恭喜,但這話,怎麼聽都有的酸溜溜的。
正版撼龍鏡的成本價,李美欣也打聽了出來,平均每一面不超過三百五十元,拋算到四百元。就這麼一面,張兵就賺了八千多,也太讓人眼紅。
“恩,好啊。我在洗澡,過會聊。”張兵正在抹着香皂,出了一身汗,不洗一下也不行。
“知道你在洗澡,又不是聽不見水聲,這不是關着門嗎。那你快點,我等你,有事情商量。”李美欣說着就去開了電視,沒有板凳,坐在了牀邊上。
張兵相當無語,草草洗完,好在帶了短褲,打開門一看,女人正坐在牀邊,穿着到是嚴實,因爲山上太冷了,短衣短褲會頂不住。
“什麼事這麼急?”張兵擦着頭髮問道,因爲怕毛毛過來找他,所以房間門沒反鎖。但沒想到,女人會找來。
這是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雖然他之前在家就與李美欣住一個屋子,但現在卻是在旅店賓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沒邪念,也會有心跳。
“當然是正事了,我找你採購一批鏡子吧,五百一個,不會讓你虧本的。”李美欣一本正經的說道。
張兵差點撲倒在牀上,“不用那麼麻煩,每賣一個,我給你提成五百不就完了。”
“真的?”李美欣財迷的問道。其實她真不是爲了賺這個錢,而是想找張兵說說話,又沒什麼好的藉口,或是在給自己找一個藉口。
而張兵也不是拜金主義,只當在說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這話閘子就打開了,很奇怪,兩人在家雖然有聊天,但卻沒這麼多話。現在換了一個環境,反到樂呵呵的聊了一個多小時。
“有些晚了呢,那你睡吧,我也去睡了。”李美欣站起身來。
張兵點了點頭,或許這一刻,有那麼點悸動,可他知道這只是在特定環境中的衝動,所以剋制住了,或許女人也有那麼一點點念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