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說着這些事,眼睛裡早已溢滿了淚水,她再也說不下去,蹲下身子抱着雙肩哭泣起來。
“姑姑,我明白了。”邵染楓輕輕地走到她的面前,抱起了她,“姑姑,你就是邵雨蒙,江秋白是你的親兒子。”
荷花看着邵染楓淚如雨下。
“我明白了,江秋白他是我的表弟,所以您不讓我殺他對嗎?”邵染楓輕輕地說着。
荷花看着邵染楓,使勁地點點頭。
她說,“後來,增華因爲夫人去世的事深感內疚,還有就是他親手打死了那個丫鬟,他的身心受到很大的上傷害,所以他不到四十歲,就去世了。”
荷花說着,傷感地嘆了口氣,“我這些年,也受到了命運的懲罰,年輕時的不知事,害得父親直到臨去世還在呼喚着我的名字,可是就不肯見我!”荷花說到這些的時候,早已泣不成聲。
“那,那些股份又是怎麼回事呢?”邵染楓納悶地問着。
“你父親,也就是我哥哥,跟增華從年輕時就是特別好的兄弟,當年增華救過哥哥的命,當年你父親和同學打起來了,結果從山上摔了下去,增華不顧生命危險,把他從山下背上來,然後一次給他輸了一千毫升的血,結果你父親得救了,而增華卻因此整整半年臥牀不起。你哥哥感念增華的救命之恩,所以父親出資建了江氏集團,爲的就是感謝江家的救命之恩。”荷花聲淚俱下地說着。
哥哥比增華去世完,當時所有的股份都在哥哥手上,他感念增華當年的救命之恩,把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給了秋白,而只給了你百分之三十五,爲的就是讓咱們家世代記住江家的救命之恩。另外,他把剩餘的百分之二十給了我,他是在增華去世的時候,才知道的這個秘密,他說父親生前最喜歡我,去世時還唸叨着我的名字,就是他不放心我,所以哥哥爲了完成父親的心願,把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了我。
荷花說,“哥哥當年給我股份的時候,告訴我,讓我自己憑心去處理這些股份,最起碼這些股份能保證我這輩子衣食無憂,至於以後的事,他就不管了。他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是我們邵家的傳統,是父親留給我們的。”
邵染楓看了看姑姑,使勁地點了點頭,“姑姑,我知道了。”
荷花沉思良久說,“染楓,姑姑也尋思很久了,當年我看到秋白對你實在是不義,行爲處事背離了經商之道、處世之道,所以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了你,希望你能依靠自己的正義,使江氏集團逐漸的發展壯大,可事後來事實發展並不如願,尤其是秋白的爲人處事,毫無道義可講,並且殺人不眨眼,讓我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荷花沉痛地嘆息着,她說,“當年哥哥把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我,我想,一是因爲父親的心願,再者哥哥就是希望我能把持公正,把邵家傳承已久的經商之道、處世之道傳承下來,而秋白,他一次又一次地讓每個人失望,他的冷漠,他的殘酷都是我不願意看到了,我雖然是他的親孃,但是我從小……”
荷花說着,忍不住哽咽起來,“一直以來,我擔負着他奶媽的角色,所以因爲自己地位的身份,我沒有權利規範他的言行,只能恣意地任由他爲所欲爲,因爲我的身份是奴婢!而他的父親,因爲許筱潔和秀兒的去世,性情大變,直到離世,也抑鬱冷漠,沉默寡言,所以秋白的性格,哎,還有他幼時許筱潔對他的追捕,這些,使得他的性格完全變了樣。”
荷花說,原本她預備把這百分之十的股份留給江秋白,可是目前江秋白的行爲已經完全讓她失望,他這樣下去,只會是江氏集團的災難,他繼續這樣指揮下去,江氏集團遲早也會迎來滅頂之災。
“善哉,善哉!”荷花說話的時候,不知何時,雲清道人飄然而至。
邵染楓認識雲清道人,他和謝傾城去過雲清道人那裡,於是他趕緊迎了出來。
荷花看見雲清道人,不禁又一次潸然淚下。
她看着邵染楓,流着淚告訴他,“雲清道人就是當年追求她的朱雲清,只可惜,當年她失蹤以後,雲清道人也隨後出了家。”
邵染楓呆呆地看着雲清道人。
“善哉,善哉!貧道今天過來,是想見見故人,再者就是想看看這邵家和江家最後百分之十的股份,最終花落誰家?老道要雲遊四方,所以不想繼續保管這些股份了,世事紛爭,貧道不想參與了。”雲清道人說着,把那最後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蓋着荷花父親印鑑的手書,和股份票據拿了出來。
荷花看看雲輕道人,看着那些票據以及父親的手書,眼淚又一次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她跪在地上,接過了那些票據,然後站起身來,讓邵染楓跪在了她面前。
“自古邵家與江家就是世交,你們的父輩齊心協力創下這份家業,他們秉承着團結協作,重情重義的祖訓,使得這份家業傳承下來,秋白他爲人冷酷、殘暴、自私自利,所以他失去了繼承這份家業的資格,染楓,現在我把這最後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你,以後的事就全權交由你負責。”荷花說着,把那些票據,一併遞給了邵染楓。
“謝謝姑姑!染楓作爲邵家的子孫,一定秉承祖訓,尊重經商之道,把這份家業發陽光大!”邵染楓流着淚接過了那些票據。
邵染楓拿着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感覺心裡沉甸甸的,他感覺重任在肩,思前想後,他對姑姑做下承諾,“姑姑,不管怎麼說,秋白是您的兒子,當初我父親爲感激他父親的救命之恩,所以把大部分的股份給了江家,所以作爲他的兒子,我仍然感念這份恩情,這些股份我只是暫爲保管,等到江秋白有一天悔悟,不再殘暴冷酷,那麼我願意把這份原本屬於他的股份還給他,讓他繼續做江氏集團的第一總裁。只要他一天醒悟,我就會把這些還給他,但是他執迷不悟,依然我行我素,殘暴冷酷,那麼這份股份,我也不會要,我會傳給他的兒子。”
荷花和雲清道人相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雲清道人挑起了大拇哥,“染楓,實有乃父之風!”
雲清道人走後,邵染楓和謝傾城又一起商量了一回,荷花決定她要自己親自把這一切告訴江秋白。
邵染楓有些擔心,但是畢竟這是荷花的家事,是她和兒子之間的私事,邵染楓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答應了。
荷花沒有直接跟江秋白說這些事,而是先把這些事告訴了我,她說在她的心目中,她早已把我當做了她們家的兒媳,她說要我和她一起,對江秋白進行規勸,然後讓江秋白把我和毛毛領回家。
那一刻,我的心裡說不出的激動,我感覺漫山遍野的鮮花都在爭相的開放,我身體中的血液在快樂地流淌,我看着小小的毛毛,激動地一把抱起了毛毛,“毛毛,我們就要回家嘍!”
毛毛不知怎麼回事,伸着小手爲我擦去臉上的淚珠。
“媽媽,快叫奶奶,這是你的親奶奶!”我抱着毛毛,激動地說着。
毛毛原本就喜歡荷花,他看着荷花,甜甜地喊了一聲,“奶奶——!”
荷花淚如雨下。
她抱着毛毛,激動地老淚縱橫,我能體會到她的心情,這一輩子她一直在隱姓瞞名地生活,守着自己的兒子卻不敢說自己是親媽,看着自己的親孫子也不敢相認,甚至自己的親生父親去世,她都回不去家門。
現在,她把這一切全部說出來,她的心底一定了無牽掛,壓在她心底多年的秘密全部說出來,我心底的輕鬆我可以想象的出來。
江秋白,她的親兒子,聽到這一切會是如何呢?
江秋白身體裡的毒素已經徹底清除了,荷花如今年歲也大了,她不想把自己的秘密,帶到另外一個世界去,所以她把這一切說出來,也是她這麼多年最渴望的一件事。
她的心底輕鬆了,從她了無牽掛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得出,這麼多年,荷花終於有了如此清澈的目光,她的神情第一次不再那麼呆板,不再那樣的面無表情。
她的心裡該是何等的激動,當然,還有忐忑。
明天,她就要把這一切告訴江秋白了,江秋白一直以來都能感受到荷花的愛,管她要了那麼多年的親媽,如今,親媽就在面前,他會是何等的幸福!
我曾經反覆地想,他的性格之所以冷漠,跟他從小沒在親媽身百年生活,沒有感受到親媽的愛有關,當然還有就是許筱潔瘋瘋癲癲地追趕了他那麼多年,他的心底有陰影,現在,他知道自己的親媽還活着,並且在他身邊,一直默默地關心着他,保護着他,他該是多麼幸福!
我看着毛毛,看着荷花,禁不住伸過手來,把他們攬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