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風生水起
飛雷在等待機會，手裡的棍戟高高舉起，雙目緊緊盯着海面。
一個氣泡冒出水面，飛雷手裡的棍戟閃電般刺進海水之中，一股腥紅的血水從海水裡冒出，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條長長的魚尾。
“啪”的一聲，魚尾拍中飛雷，飛雷一個踉蹌掉進海里 ，原本站立的小船被魚尾掃中，打着轉飄了出去。
一條怪魚露出水面又鑽進海里，那鋒利的背鰭和開叉的尾巴顯得分外猙獰。
飛雷掉進水裡，看見怪魚在水面四處轉悠，划着水潛到大魚腹部就是一戟。大魚受痛，脊背弓起魚頭轉而向下，一口鋒利的牙齒咬向飛雷。
飛雷左手打出一粒珠子，周圍的海水溫度驟降，那珠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怪魚大嘴。
大魚大嘴僵硬，咬合不力，飛雷在棍戟的棍身扭了一下一槍捅進大魚左眼，戟刃從大魚右眼穿出。原來是飛雷見怪魚腦袋太大，將雙節棍的鐵鏈扭開加長了棍戟。
怪魚被捅穿兩眼居然沒死，拖着飛雷在海水裡翻騰。飛雷緊緊抓住棍身，渾身用力一抽，戟刃抽回。將棍子合上，飛雷浮出水面大口喘氣：“呼呼，呼，差點憋死，這怪魚還真能折騰，這都不死。”
游到飄遠的小船處爬上去，飛雷仰面躺下，直到海里沒有了怪魚翻騰的水花聲才坐了起來：“拖回去看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說完拿出繩索將怪魚拴住，另一頭綁在船尾，開始艱難的划動起小船。
一隻火紅色的狐狸飛快的跑到海邊，張嘴大喊：“雷哥兒，要幫忙麼？”
飛雷邊划船邊高聲回道：“你說呢，還不快點找人幫忙？”
狐狸答應一聲往回跑去。不一會兒來了十來個漢子，還有幾個半大小子，都歡呼着奔進海里朝飛雷游去。
有人幫忙，不一會兒飛雷就上了海灘，和前來幫忙的人一起拽怪魚：“用力拽，這怪魚可不輕。”
那些幫忙的漢子嘻嘻哈哈：“雷哥兒就是厲害，每次都能打回大魚，這次這條比往常打的都要大些哩。”
一個半大小子叫道：“我長大也要像雷哥兒一樣打大魚。”其他人都起鬨，半大小子憋紅了臉。
看着衆人嘻嘻哈哈的玩鬧，飛雷催道：“快點把魚拖上來，後面跟着虎鯊呢，要是被虎鯊截了胡，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原本還打鬧的衆人住了嘴，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喊道：“大家加把勁兒，聽我指揮，一二拉，一二拉……”
齊心合力將怪魚拉出海水，不遠處海面上波紋涌動，虎鯊羣來晚了一步。
夜晚降臨，海灘上升起火堆，幾十男女老少來到海灘上載歌載舞。飛雷站在魚頭上看着面前的人羣，眼中露出一抹不捨。
天才矇矇亮，寧靜的漁村就熱鬧了起來。
“小哥，你就不能多住些時日麼？”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含淚道。
飛雷看着面前淳樸的漁民，還是堅定的搖搖頭：“大爺，各位叔伯兄弟，我還有事在身，不能久留了。要是各位看到我娘煩請告訴她，我在師門等候。拜託了！”
說完低頭大步離去，身後跟着那隻火紅的狐狸。
走出十多裡地，胡歸農開口調笑：“雷哥兒眼睛進沙子了？我幫你吹吹？”
飛雷搖搖頭：“住的越久，我就越捨不得離開。只是我的混沌九轉臨界突破了，再捨不得我們也要離開，否則怎麼尋找突破的契機？”
胡歸農點點頭：“那你不找你娘了？”
飛雷停下步子：“當然要找，不過我想她們已經不在海邊了，也許她們去戰仙門找我去了呢！”
胡歸農問道：“那我們現在回戰仙門？”
飛雷點頭道：“嗯，先回戰仙門看看再說。”
半年後，戰仙門。
飛雷看着熟悉的風景，熟悉的湖，很想大吼一聲：我飛雷又回來了！不過他還是忍住了，急急忙忙往丁海峰跑去。他要問問，看柳瑞菜花有沒有來找自己。
找到李瑞，飛雷心裡的希望之火瞬間熄滅，因爲柳瑞菜花沒有來戰仙門。
飛雷雖然從菜花畫在孤島上的畫推斷出她們離開了，但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無精打采回到自己房間躺下，飛雷看着屋頂怔怔的出神，到底孃親和菜花會去哪裡？
任憑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柳瑞和菜花會漂到東勝神州。
“漂亮，真是太漂亮了。”一個老嫗連聲讚道。
柳瑞鬆了一口氣：“多謝嬤嬤讚譽！”
嬤嬤將手上的布展開讓衆人觀看，布上繡的是一株玉蘭，初看還以爲是活的，細看之下才知那玉蘭是凸繡在白布之上。
有那刺繡精通的數了數，一株玉蘭的勾繡，居然用了九種不同色彩的線。綠分淡綠、淺綠、青、墨綠，粉也是有粉黃、粉紅兩種，紅又有淡紅、紅、赤紅。一般刺繡顏色並沒有分這麼細，一衆繡女都吃驚於柳瑞的手法，一個叫香繡的繡女忍不住開口：“柳姐姐，你在哪裡找的那麼多顏色的線？”
嬤嬤責怪道：“香繡，你怎麼能問出這樣的傻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手法，就像修煉功法一般，怎能輕易告訴別人，若是有問你套環針的繡法你會不會說？”
柳瑞倒是沒有隱瞞：“嬤嬤言重了，柳瑞倒是覺得如果咱們所有人都能開誠佈公的交流刺繡心得，刺繡坊就能繡出更多更好的刺繡。至於香繡妹妹的問題，其實很簡單，挑好自己需要的線，放進不同水溫的熱水裡浸泡後再拿出來曬乾就可以了。各位姐妹可以自己試試。”
嬤嬤看着柳瑞道：“想不到你不只刺繡好，心地更好，待我將此事稟報管事，少不得賞你幾瓶丹藥。好好幹，鄭家不會虧待於你。你們也一樣，好了，都散了吧，明天再來領奉。”
原來鄭家所有下人僕從，每個月都有俸祿，修士當然不會領取金銀，而是靈石丹藥之類可以提高修爲的東西。這也是鄭家能夠招攬到那麼多修士僕從的原因，當然其他宗門家族亦是如此。
那嬤嬤拿着柳瑞刺的玉蘭圖來到管事居所，管事正被喝罵：“你看看你看看，每次都是這些，你就不能想想辦法讓繡娘繡些冪裳閣沒有的麼？”
管事低頭不吭聲，罵人的青年也沒了興致：“滾滾滾，下個月還是這些東西，薪俸減半！”說完怒氣衝衝走了。
管事送了幾步就停了，看見嬤嬤站在門外招手示意她進屋：“有什麼事？”
嬤嬤將柳瑞刺的玉蘭圖呈上：“啓稟吳總管，今日刺繡坊一個新來的繡娘繡了一幅玉蘭圖，屬下覺得不錯就帶來給總管大人過過目。”
吳總管接過刺繡一看，果然別具一格，想到剛剛青年的話忙問嬤嬤：“這是新來的繡娘繡的？”
嬤嬤將事情一一彙報給吳總管，又將柳瑞說的話一併說了。吳總管拍手大笑：“這下好了，二公子再不會爲難我了。你說的柳瑞現在何處，你去帶來見我。”說完想想又道：“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快帶路。”
嬤嬤道：“總管大人不必心急，我已經通知繡娘們明天一早到刺繡坊領取月俸，不如您到時候親自去發放月俸，這樣一來可以見見新人，二來也可以鼓勵一下所有繡娘，這樣豈不更好！”
吳總管笑笑：“好，就聽你的，明天我去發俸，這個柳瑞不錯，一定要重重的賞才行。”
第二天，嬤嬤和吳總管站在一衆繡娘前。
吳總管首先總結了上個月刺繡坊的工作，然後又根據現在，展望未來……總之是一大篇廢話之後纔開始正題（似乎所有領導都這樣）。
吳總管開始發放月俸，月俸大多是下品靈石，可以自己要求屬性，需要什麼靈石就上報，然後再由管事分發。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領取的靈石都一樣，以刺繡坊爲例，上交的刺繡越是精美越是多，靈石也就越多。有幾個一份刺繡都沒上交的，只領取到一塊靈石。
“柳瑞，”吳總管故意將柳瑞放到了最後“由於柳瑞上交刺繡玉蘭圖精美絕倫，又將自己刺繡竅門毫無保留教予大家，本總管決定，發放十塊靈石以資鼓勵。另外，從今天開始柳瑞將擔任刺繡坊教習一職，每月月俸提升一倍。”
柳瑞接過靈石：“多謝總管，只是，這刺繡坊教習該做些什麼，還請總管賜教！”
吳總管道：“教習一職就是傳授刺繡方法和教授剛進入刺繡坊卻不懂刺繡的新人。有些時候鄭家的弱齡小姐們也會請人去教些基本刺繡之法。”說完又小聲道：“其實就是閒職。”
柳瑞愣了愣才退回繡娘中間，吳總管又說了幾句，覺得口有些幹了才離開。
這吳總管一走衆繡都圍上來恭喜柳瑞，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菜花了，比自己得了賞還高興些。
柳瑞算是徹底在鄭家站穩了腳跟，鄭婷兒聽冬梅添油加醋說了柳瑞如何如何努力，在刺繡坊才短短一個月便晉升教習之事說了一回，又特地派人賞賜了些丹藥布匹。柳瑞二人是她帶回鄭家的，也算是她鄭大小姐一系了。
柳瑞在鄭家靠自己的刺繡混得風升水起，飛雷卻因煉器在戰仙門焦頭爛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