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赤煉峰,一衆人等坐在殿內,氣氛極爲沉悶。
朱家父子總算扳回了一局勝算,坐在那裡譏諷的看着周雲和周長傑。剛纔在雙星樓外沒說的太細,是因爲誰都能聽出這裡面有周家父子的事,忠禮三老抱着家醜不外揚的心思也就沒提。
但回到了自家,有些事就必須問題清楚,赤明拍擊着桌案砰砰響,責問道:“周長傑,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長傑冷汗陣陣,快步行出,委屈道:“長老,真的不關我的事。我也是被黃憐兒矇騙了,她找我,想要與玉湖老弟見一面,說是上次沒有機會,我還以爲是好事,就把玉湖老弟請了出來。過程中,父親找到我,就跟着黃憐兒走了出去。我哪知道他們有意要試探玉湖老弟啊,要是知道,肯定會不就這麼離開。”
“真的這麼巧?”朱平思滿是不相信的疑問了一聲。
周雲一聽,不滿道:“師弟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莫非師弟認爲,是我故意支走長傑的?”
“我可沒這麼說。”朱平思喝了口茶,道:“誰不知道周賢倒與黃憐兒一直有婚姻在身,道侶的事通常都是自己的事,我們怎麼知道周賢侄有沒有故意這麼做?”
“你……”周雲憤然站起,面對忠禮三老一躬身道:“三位長老,周雲數千年前便跟着師尊在赤煉宗打器煉器,從來沒有做過有辱師門的事,我怎麼會縱容長傑暗害自己門內的弟子。更何況,玉湖他身系照顧師尊的重任,師尊又對他如此信任。我等高興還來不及,爲何要殺他?”
“周雲、朱平思……夠了。”
赤煉宗內憂已久,如今外患連連,三大長老頗感疲憊,忍不住制止道:“這件事不要再提,如今老祖身患憂加,赤煉宗再經不起折騰,周雲,黃家的事你自己看着辦。若是再有這等事發生,別怪我們不客氣。”
“是。”雖然是渡劫中期高手,周雲也不敢對宗門長輩無禮,再者說這件事根本就是自己的責任,怨不得別人,周雲只能忍氣吞聲。
赤明責備完,朱平思終於有了笑意,三老看向陸塵,眼睛多半都是憐憫的表情,赤明問道:“玉湖,你還沒事吧。”
陸塵強裝苦痛的坐直,說道:“多謝長老關心,回去閉關一年半載,應當無礙。”
“好,老祖的事還要辛苦你,對了,上次的事跟老祖說了沒有。”赤明問的是前日宗會的事宜。
陸塵說道:“還沒有時間提及,老祖最近情況不太好,總說要閉關鑽研煉器之法。其實今天周大哥相邀後,我就準備來赤煉宗說說這事,沒想到……”
陸塵說着一頓,赤明心中有數,道:“算了,黃家我們還得罪不起,今天要不是爲了赤煉宗的名聲和麪子,也不會搞的無法收拾,此事怨不得你,說吧,老祖的旨意是什麼?”
點了點頭,陸塵道:“也沒有什麼旨意,老祖準備閉關十年,隨後的日子我可能就無法出別院了。”
“哦?閉關?”周雲、朱平思聽着一驚,問道:“要十年這麼久?”
陸塵苦笑,道:“恩,也許更長,但老祖時而瘋癲,說話也算不得準。我只能陪同護法了。順便也好養傷。”
赤明沉思一番,斷然道:“這樣也好,反正兩位堂主的較量也是十年,時間剛剛巧合,那件事,玉湖想辦法讓老祖有着明意纔好。”
“長老放心,宗會的內容一定傳達到。”
說罷,會議便算結束了,三老先行離開,隨後,周長傑才帶着歉意走向陸塵,道:“玉湖老弟,你看今天的事,唉……”
“周大哥。”陸塵打斷周長傑,道:“此事過去就算了,玉湖也沒有心情去想。正好老祖閉關,我就陪同護法,省的黃家再來找麻煩。”
朱平思聞言,冷笑一聲道:“玉湖,日後若有事,可以傳音老夫,免得有人暗算也不知道。有老夫在,至少可保你一時無憂。”
朱平思話裡有話,分明在暗中挑撥,意有所指,周雲當然不忿:“朱師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想必師兄比平思心裡更清楚。然兒,我們走……”
朱平思冷哼一聲,帶着朱然大步離去。
陸塵見自己沒有留下來的意思,也跟着朱平思離開了赤煉宗。只留下周家父子二人咬牙切齒、神色激憤。
……
餘後,本來打算去上古神魔戰場的陸塵回到了赤水別院,綠鬥和苗睿還是暗中在欣園星教導阮辰,陸塵獨自一人把自己關在赤水別院一天一夜後,趁着夜色,繞了很大一個彎子直奔上古神魔戰場核心:靜虛空間。
仙元力的儲積還要繼續,現在陸塵最大的難處,從雨皇石轉到了能夠儲存仙元力的容器上。這種容器可不好找,爲此陸塵還傳音莊文元在神魔星的坊市中注意一下。經歷這次變故,陸塵發現實力太過重要了,在幻星辰域這種地方,沒有渡劫後期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爲此,以救治左卿菡爲主的同時,陸塵打算開始藉助靜虛空間全力修煉。算是未雨綢繆了。
沒用到一天的時間,雙星樓外的強弱之戰,便傳了出去,此風之烈雖然比不上烏浩稱王時轟轟烈烈,但也正經的傳了好久。
黃家的惡行昭著,令得衆仙域多方勢力升起鄙夷的態度,雖然這方面並沒有從五宗二族中表現出來,但在散修人士團隊中倒是引起了極大的反響。與此同時,玉湖的名望又提高到了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高度。
究其原因,多半是那兩張八品中乘的殤仙符引起的。在赤水別院待數十年、默默無聞的一個小子是怎麼成爲綠鬥身邊的伺童,又深得信任,使綠鬥重視到連八品中乘符都可以賜給的存在,其身份頓時被一層神秘的光環籠罩了起來。有的說綠鬥舊疾日漸加重、意識不清才被陸塵騙到手;還有的說玉湖是綠斗的關門弟子,唯恐周雲和朱平思不滿才故意隱瞞;更過分的還有,說是玉湖乃是綠鬥早年在外仙域留下的子嗣……
總之衆說紛雲。但有一點如今可以肯定,玉湖並非普通的小廝,能在短短兩年時間把御風車運用自如的,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天才,再加上他有云霄仙甲與另外一張八品殤仙符,不少人把陸塵歸列到渡劫期高手一列,甚至超過了對渡劫初期的限定。畢竟,把黃注打到鼻青臉腫的合體後期高手,至今只有他一個人。
最吃虧的只有黃家了,提起五宗三族那個大人物背後的寵兒,也不知怎麼了,最近幾年來頻頻出現大丟臉面的事。
先是黃家狂子黃桐於方鈞塔無惡不作的事傳出,惹的天怒人怨;後又因爲他惹惱了散修陸塵,害的肉身盡毀;再之後事態無法估計的擴大,直接導致陸塵一怒爲紅顏的殺上封源星,用了僅僅三天的時間將整個修真球毀的一塌糊塗,最後連人都沒捉到。這個臉,黃家丟大了,可事情沒過多久,黃家又傳醜聞:渡劫實期實力的黃注竟然蒙面暗算一個合體期的小子,此事已經算是大丟臉面的事,偏偏最終被一個實力低下的小子打成了豬頭,險些死在幻辰星域。
一時間,對於黃家紛紛議論的聲音差點傳遍了衆仙域,因爲此事,黃家家主黃青松勃然大怒。當然,這都是黃家內部的事,傳的不遠,時間也不長就此作罷。
一日後,黃家煉器坊後院,黃青竹和琴老同坐屋內,陪伴者就只有黃憐兒了。
“琴老,黃注怎麼樣了?”黃青竹臉色極其難看,至今還對一日前的事耿耿於懷。
琴老捻着鬍鬚,愁思道:“倒無大礙,但傷的不輕,沒有一年半栽,想要恢復很難。”
“這麼嚴重?那玉湖不可能這麼厲害吧。”黃憐兒驚叫道。
琴老點頭道:“重是很重,但不是玉湖所傷,黃注的傷勢最重還是在最後那三拳,以及封住經脈後的雷霆一喝。那一聲震碎了黃注的耳膜,沒有萬春生機液來治,想恢復聽力就很難。”
“萬春生機液?到哪裡去找?”黃憐兒問道。黃注不能出事,黃憐兒還指着自己的父親成爲黃家嫡系弟子。
琴老說道:“此物難尋,是以萬春長青樹百年凝出的精華,珍貴程度不亞於雨皇石等此類上界仙寶,老夫只知,幻辰星域中,只有器殿李修有這樣東西。”
“器殿李修?”
黃憐兒又是一聲驚呼,黃青竹則是皺緊了眉頭。
器殿李修,出了名了吝嗇,身上寶物雖然很多,但讓他拿出來難度頗大。更何況被琴老譽爲上界仙寶的萬春長青樹的生機之液。
黃憐兒盯着黃青竹,秋波婉約的秀美眸子裡除了淚光就是期盼,黃青竹也不想黃家的一個渡劫期高手就此失聰。沉默半晌,方纔嘆了口氣道:“唉!器寶殿與黃家也算有淵源,此事先放下,待我請示家主之後再做守奪吧。”
黃憐兒神色一萎,黃青竹都這麼說了,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乎,黃憐兒所有的一切都轉駕到了玉湖身後,小臉繃緊,怨毒道:“都是玉湖,要不是他父親怎麼回變成這個樣子?四爺爺,他真的不是陸塵嗎?”
黃青竹沉思着,說道:“應該不是,剛纔黃注那一劍幾乎用了十層的法力,饒是有仙甲護身,玉湖也不得不以全力抵擋,除非他對自己的實力有着充足的自信,以及強悍的肉身,否則他的第一意識就是動用本命法力。而不是法體。”
“據我所知,陸塵的本命法力乃是一股極爲怪異㊣(8)磅礴的殺氣,隸屬火靈根,而法體則是有着鬼道之修的血軀。除此之外,倒也有雷、冰兩種靈根,這般肉身便是奇怪,但絕不可能把另外兩種修煉到化境。所以此人應當不是陸塵。”
黃青竹分析了一陣,對自已的眼力沒有懷疑,他當然不知道,陸塵會有九大元嬰,可融八具古神法體,所以黃青竹就算猜破了腦袋也想不到那一點。
“不能就這麼算了。”黃憐兒聞言,有些頹廢,但還是執拗道:“四爺爺,憐兒打算爲父報仇。”
“你?”黃青竹不屑一笑,道:“憐兒,我不是看不起你,以你的實力找玉湖報仇,那是癡人說夢。而且現在還不能動他,我們剛跟赤煉宗結下仇怨,各方勢力都在盯着,要是讓他們知道我黃家爲了一個小子而大動干戈,豈不成爲衆仙域的笑柄。”
“那以後呢?”黃憐兒知道周家父子只是暫時利用陸塵,日後有機會把陸塵殺掉。
黃青竹說道:“過個一年半載吧,到時你想怎麼辦,我不管,但要吸收這次的教訓,乾淨利落些。”
“多謝四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