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場前,鍾天將全部身家扔進了賭注箱,緩步邁進了鬥獸場,穿着薄薄輕紗的少女又一次迎了上來。
“奴隸對戰一階妖獸,想發財的下注咯~”輕紗少女柔媚的聲音響起。
猙獰的面具也難遮掩鍾天瘦弱的身軀,當四米多長,渾身赤紅的火蜥蜴,凶神惡煞出現在牢籠的時候,看客們轟的笑了出來,哪裡還會遲疑,紛紛出手投注,很快,鍾天輸的賠率就從一比五飆升到一比十!
“死亡角鬥正式開始!”
話音未落,牢籠消失在空氣中,火蜥蜴根本沒把眼前的小豆芽放在心上,踏着地面,巨大的身軀直撞鐘天。
鍾天閃身飛退,躲過火蜥蜴必殺的一擊,後者咆哮着甩動尾巴,硫磺的惡臭伴着風聲撲面而來!
“神行!”鍾天低喝着,陡然加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幾乎在同時強壯的蜥尾呼嘯掃過他剛剛停留的區域。
“難道是他?”
看臺上蘇龍眼中疑惑的盯着鍾天,不過很快還是搖了搖頭,即便青冥追風步再易入門,也是荒階上品功法,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突破到第二境界?
火蜥蜴一擊未中,狂暴的喘着粗氣,角鬥牢籠內的溫度急速的攀升,鍾天警惕的退後兩步。
“昂!”
怒吼聲中,火蜥蜴大嘴一張,一團碗口大小的火球呼嘯而出,炙熱的溫度瞬間讓空氣劇烈翻滾,一切都變得有些朦朧。
鍾天急忙閃身,可還是慢了半步,熾烈的火球擦着髮梢而過,毛髮的焦臭味隨之升起。
連續兩擊都未命中,看客們頗感意外的打量着鍾天,那些下了重注的更是破口大罵。
“跑尼瑪,快點死去!”
“燒死你丫的!”
場上,鍾天已經沒心情打理那羣傢伙,發足狂奔,一刻也不敢停留。
從火蜥蜴出現,他就有種錯覺,似乎這傢伙的神識一直在鎖定自己,無論怎麼跑動都躲不開。
轟!轟!轟!
火球連續不斷的從火蜥蜴嘴裡噴出,半柱香的功夫,原本就不大的場地被炸得坑坑窪窪,鍾天身上的衣衫更是被燒的焦黑一片。
從始至終,鍾天拎着的鏽劍從未出手,只是不停的奔跑,看客們的耐心被消磨殆盡,到處都是譏諷和怒罵聲。
不少看客更是拿出手帕,憤然向鬥獸場內丟去,一時間半空中到處都是飄舞而下的布片,蔚爲壯觀。
鍾天的鷹隼般的眼眸緊盯着火蜥蜴,腳下不停歇的奔跑,每次狂奔到體力近乎耗盡,淨水瓶就會流淌出一道清涼的能量,帶走鍾天體內的疲勞,否則早已經精疲力竭,成爲火蜥蜴的美食。
譏諷笑罵聲幾乎要將鬥獸場掀個底朝天,鍾天忽然扭動身子,迎着呼嘯而來的火球衝向火蜥蜴!
“這逗比傻了?”看客們不由一陣訝然,想不通這個膽小鬼想做什麼,紛紛瞪大了眼睛。
鍾天就如同驚濤駭浪中的舞者,不斷加速衝刺,急速變換身形,連續留下一連串的殘影。
火蜥蜴被獵物徹底的激怒了,四肢抓地,散發着硫磺惡臭的大嘴用力的噴吐着,火球接二連三向沖天轟去。
急速的閃避雖然躲過火球主體,但飛掠而過的赤紅尾焰,依舊無情的灼燒着鍾天瘦弱的身軀。
血肉燒焦的惡臭瞬間四下瀰漫,鍾天半邊身子幾近碳化,卻恍若未覺,眼神愈發堅毅,速度不降反升。
三米,兩米,一米...
火蜥蜴兇惡的小眼睛中閃過一絲困惑,甚至在懷疑自己噴出去的到底是不是火,又或者眼前這個傢伙是不是人類,下意識的又噴出一團烈焰!
在火球離口的瞬間,鍾天猛的伏低身子,振臂抖劍,鏽劍化作一道流光沒入火蜥蜴的血盆大口!
嗷嗷!
慘嚎聲驟然綻放,火蜥蜴瘋狂的扭動身軀,鍾天力道用老,躲閃不及,被尾巴猛的抽飛,破布袋子一樣撞在牢籠邊緣,跌落塵埃,哇的吐了一口鮮血。
看客們霎時間愣了,鬥獸場難得寂靜了片刻,緊接着叫好聲沖天而起,到處都閃爍着打賞的光芒,要求回放的聲音不絕於耳。
五行陣法師催動海市蜃樓珠,將之前精彩片段連放了十多遍,直到鍾天搖搖晃晃站起身,才意猶未盡停了下來。
“神行!”
看了眼兀自痛苦翻滾的火蜥蜴,鍾天低喝一聲,積聚身上僅剩的元氣,陡然加速,如同魅影般略過,血光迸射中,精鋼匕首狠狠的刺入它的眼眶!
“嗷...”火蜥蜴慘嚎一聲,巨大的身體扭動了片刻,猛的一挺,躺在地上僵直不動。
呼啦,看客們興奮的站起了一大片,包括那些賭輸的看客,都倒豎着大拇指高呼起來。
“斬首!”
“斬首!”
有了上次的經驗,鍾天等了片刻,確定火蜥蜴確實死透了,才拖着疲憊至極的身軀來到近前,拔出精鋼匕首,用盡吃奶的力氣才砍下頭顱。
正準備站起身,忽的血肉模糊中隱隱透露出赤紅色的光芒,鍾天用匕首一翹,一個渾圓赤紅的珠子滾了出來。
“妖丹?”薄紗少女訝然的捂着朱脣,重新打量了一番鍾天。
擁有妖丹的妖獸都是強悍的存在,加上強壯的身軀,這頭火蜥蜴擊殺一紋鬥兵都不成問題,現在竟然死在一個瘦弱、無紋的奴隸手中?
俯身撿起妖丹,鍾天艱難的邁步向外走去,每走一步,幾近碳化的肌膚都會龜裂,露出翻滾的血肉,殷紅的血液順着傷口不斷的滴落。
鍾天眉毛挑了挑,反倒咬牙加快了腳步,在外邊還有一個承諾,在等他去完成!
出了鬥獸場,孫頭拎着黑布包早早等在那裡,見鍾天走了過來,笑道:“行啊小子,一場角鬥賺了四千三百多銅錢...”
“要不是孫頭的幫忙,恐怕我可沒命站着出來!”鍾天強忍着痛,打開包袱取出了四十兩銀子,將剩餘的錢遞了回去。
孫頭不由得被大手筆震住了,算上本金,包裡可是有近八百枚銅錢,足抵得上他兩個月的薪水。
“好小子,算我沒看錯你!”孫頭用力拍了拍鍾天的肩膀,哼着小曲走了。
馬上要到拍賣時間,鍾天顧不上包紮傷口,扯去殘破不堪的上衣,快步向奴隸拍賣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