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
藍生純黑色的眼睛一眯，不知道透露出什麼情緒來，他反問了慕皓宸一句。
接着又說：“這種事情，你應該去找私家偵探。比我便宜。”
說完，他就繼續開始剪紙人，不去看慕皓宸他們了。
慕皓宸有點急的開口：“不……不，我不是想讓藍先生你搞普通的跟蹤。而是……而是讓你手下的小鬼去跟蹤，讓我知道些事。”
“最好……最好還能讓那個女人遭受點小災小難的！”
一想起許傾城，慕皓宸就恨的咬牙切齒的，連帶着他之後的語氣，都忍不住陰狠了下來。
饒有興趣的瞧了慕衍生一眼，藍生把見到和紙人放在茶几上。
他放鬆的靠在沙發上，問：“原來是這樣啊。派小鬼，起價是三十萬，加點別的小災小難什麼的，具體看你想要什麼來定價。你還想加些什麼？”
慕皓宸立刻接上話，陰冷的說：“我想讓她嘗受絕望、害怕、孤獨的滋味！……對了，這件事只要做成了，我和藍先生你是不是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慕皓宸忽然想起樓諾當初對自己的陰狠話語，不禁問道。
藍生說：“銀貨兩訖，只要你付給我錢財，我替你做完事，你再去查收，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關係。你怎麼會提出這麼個問題？”
“之前有一個通靈師……他叫樓諾，他和我說過。只要合作了，就沒完。原來，他說的都是假話……”
“樓諾？”藍生拔高了聲調，有一點意外的說道。
慕皓宸見他這副模樣，心中有疑，趕忙問道：“藍先生，你，你認識樓諾？”
只看藍生擺了擺頭，露出一個笑來，有點憐憫：“認識倒是不認識，不過，我倒是前段時間聽說過他。”
“因爲擅自把鬼界萬鬼帶出，而被通靈師們剝奪了靈力，再也不能施法。前幾天好像死了。”
慕皓宸有一點震驚，斷斷續續的問：“死……死了？他那麼厲害，居然就死了？”
慕皓宸不敢相信，當初那麼厲害的樓諾，居然死了！
真是……不可思議。
“是啊。其實他原本就應該被鬼界那個界主殺死的，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就被放過了。”
藍生輕描淡寫的話語，落入慕皓宸的耳朵裡。
“那倒真是活該了，讓他當時那樣的騙我……哼！”慕皓宸對樓諾也是恨得咬牙切齒，他覺得，如果不是沾染上了樓諾，自己也不會太倒黴。
接着他連忙對藍生道：“藍先生，可以開始了嗎？我想……我想親眼看看，小鬼是怎麼去跟着那個女人的！”
藍生笑着搖了搖頭：“我需要她的照片，和她的生辰八字，要不然，即使我是個神仙，也是沒有辦法的。你現在有嗎？”
慕皓宸曾經和許傾城待過一段時間，當然是知道她的生辰八字的。
做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的他，也早早就準備好了。
“喏，藍先生，給你。”慕皓宸從兜裡拿出一張許傾城的照片和一張紙來，那張紙上，寫的正是許傾城的生辰八字。
“好。你們都跟我上樓吧，我的東西，都備在樓上。”藍生拿過照片和生辰八字，領着慕皓宸他們一起上了二樓。
推開一扇似乎是書房的房門，慕皓宸迎面就見到一個大睜着眼的虎頭，嚇的他停滯了一秒鐘的呼吸。
“百獸之王，老虎鎮邪。別怕，這已經死了。”藍生偏頭看了一眼慕皓宸，提醒說道。
孫斌有點驚訝，問藍生：“藍先生，這是真的虎頭啊？”
藍生點了點頭：“這是我二十年前收的，一個人沒錢付錢，就拿了這個虎頭來做報酬。我那時候也正好缺這一樣東西，所以就收下了。”
二十年前？！
慕皓宸有點驚訝的看了一眼藍生，他長得二十四五歲上下，如果是二十年前……他不應該是五六歲嗎？
一個通靈師，如果學成，最少也要二十歲……
那藍生起碼得四十來歲了！
可是，他的皮膚沒有一點皺紋，歲月根本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跡，這是怎麼回事？
“跟我來。”藍生打斷了慕皓宸的思想，讓他們和自己到了一個書桌前。
慕皓宸這纔不想了。
他知道，通靈師們的能人很多，而尋求他們幫助的話，最好是不要多嘴。
否則……命是怎麼丟的，都不知道！
“桃桃。”藍生的聲音忽然在靜謐的書房裡響起，孫斌舉着手上的蠟燭，藉着光看藍生。
只見下一瞬，一個渾身慘白，但露出詭異笑意的三歲女童就憑空出現在了書桌上！
“這位，就是你的暫時媽媽了。你要跟在她的身邊，沒我的話，不準離開，知道了嗎！？”藍生說到後面，聲音越發嚴厲。
那個女童尖細的聲音帶着臣服和恐懼，她趴跪在書桌上，磕着頭：“知道了，知道了！”
隨後，藍生把許傾城的生辰八字和照片燒成灰，再拿出一瓶屍油來，往灰上滴了三滴。
他再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頭，往上面滴了一滴血，接着又唸了幾句咒語，隨後，女童就消失了。
“藍先生，事情、事情完了？”慕皓宸的手緊緊的抓着孫斌的手臂，眼底含着幾分驚懼，大着膽子問藍生。
藍生朝他們一笑，純黑色的眼瞳詭異無比，點了點頭：“好了。慕先生的酬勞是卡，還是現金？什麼時候拿來？”
見過剛纔那個女童的慕皓宸心裡對藍生已經產生了一些恐懼，他趕緊從懷裡掏出了一張銀行卡，拋到書桌上，說：“密碼是六個一，裡面有八十萬。”
他訕訕的笑了笑：“剩下三十萬，是我額外感激藍先生你的。”
藍生笑納，然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對慕皓宸說：“欸，對了，我忽然想起來一件特別巧的事情。”
慕皓宸看他，眼神疑問。
藍生說：“那個鬼界界主的姓氏，好像和慕先生你一樣呢。真是挺巧的。”
不知道爲什麼，慕皓宸一時之間骨子裡都有點發冷，他看向藍生，舔了舔脣，心間有一種淡淡的不安感，他問：“他……叫什麼？”
低頭收拾着書桌上的東西，藍生說：“慕衍生。”
這一來一回，已經是下午了。
慕皓宸有點失魂落魄的走進公司，一路上根本沒理會職員的打招呼，回到辦公室時，他直接趴到了沙發上，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看起來很是疲累。
“慕總，你怎麼了？”
張莉剛纔就見到慕皓宸不對勁的走進辦公室，心裡急，趕緊推開辦公室的門。
剛進來，就看見慕皓宸整個人都軟軟的趴在沙發上，呼吸都輕微了起來。
張莉被他嚇了一大跳，趕忙上前，把他翻了個身，又在塑料杯裡倒了溫水，喂他喝下。
問：“慕總，慕總，你還好嗎？你今天到底幹什麼去了啊？怎麼這樣子。”
慕皓宸這時候正處於煩躁狀態，他一手揮過，塑料杯頓時被揮落在了地上，水跡在地板上暈染開來。
他眼裡都是血絲，對張莉低吼：“出去！快給我出去！誰讓你擅自進來的！”
張莉一時之間有點無措，眼圈都紅了點，要知道慕皓宸和她相處的日子裡，可從來沒有這麼粗暴的對待過她。
她連聲說：“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出去！”
當張莉關上門，離開了辦公室時，慕皓宸閉上眼，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喃喃自語：“沒事，他已經死了……他已經死了……他就算是鬼界的界主，也動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