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秋汐若最爲喜歡的兩件事情就是做吃的,還有一個就是研究醫術,可惜研究醫術也沒人給她來當小白鼠,那她就只能在食物上多下點心了。
歡歡喜喜的去把自己的小廚房給收拾好,把各種調味料也都準備好,秋汐若準備好之後,就準備跟着方大娘偷師了。
“小秋啊,沒有想到,你還是挺有一手的。”方大娘看着秋汐若那和麪的手法,忍不住的驚歎,這根本就是精通啊,還說什麼稍有涉獵,若是她不說的話,她這老太婆還真的以爲這小秋是哪裡來的行家呢。
“呵呵,從小就被爹爹給耳濡目染習慣了,大娘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秋汐若暗自搖頭,雖然知道說謊話騙人是不對的,但是她真的是沒有辦法了,不想讓他們惹上麻煩,那她就只能一路騙到底了,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在這裡待上多久,所以能夠好好相處就好好的度過吧。
“小秋真的是個好孩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方大娘總覺得秋汐若的身上少了一些男孩子的跳脫的氣息,反而多了些女孩子的嫺靜的感覺,若不是他真的是一副男子的樣貌,說她是女孩子,她這老太婆也相信的。
“呵呵,大娘,你還是不要再誇讚我了,再誇讚下去,我可就要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秋汐若無奈的笑笑,這大娘一個勁兒的誇她,都讓她不好意思了。
“好好,大娘現在就來教你該如何配料放東西,你就老老實實的看着。”其實也不是方大娘做的糕點不好看,而是她一生都住在這樣偏僻的小鎮裡面,見過的東西也有限,所以說她想的東西就沒有那麼深,只要做出來就好,不需要是什麼形狀,反正都是要吃下去的。
聽着方大娘那認真的講解,看着她那熟練的動作,秋汐若的嘴角一勾,露出了一抹開心的笑,她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麼溫馨的氛圍了?雖然她丟失了愛情,但是這世界上還有更多的感情在等着她去探索,有親情,友情,更有這一種說不清的疼愛之情。
淚水再一次滑落,不爲南宮凌,也不爲自己,是爲了這世間那許許多多的珍貴的感情。
“大娘,你還會做別的什麼糕點麼?”秋汐若很好奇,這大娘居然是如何想到這樣的方法,做出如此味道與衆不同的糕點的,不知道這糕點叫什麼名字,但是她就是想喚它爲“清荷糕”帶着荷花的清香的糕點,這樣的名字最爲合適。
“不會,老婆子我只會這一種糕點,只因爲我那……”說着,方大娘的眼睛有些溼潤了,一想到這個事情,她就好後悔,後悔自己的動作是如此的慢,竟然不能滿足自己兒子的最後遺願,想着就覺得心痛難忍。
“大娘,你這是怎麼了?”放下手中的東西,秋汐若扶着方大娘的手臂,關切的問道,想必這大娘也有什麼傷心的過往吧,只有經歷了什麼痛,纔會有如今的心境,只是不知道,她究竟經歷了什麼。
“老婆子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罷了,來,來,我們繼續做糕點。”方大娘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眶也微紅一片,但是她還是強忍着心中的痛,繼續招呼秋汐若學着糕點,似乎那種痛她早已經習慣了隱藏。
“大娘,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話,就……”不要做了吧,話還沒說完,就被方大娘給阻止了。
“小秋,你要不要聽一個故事?”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把這事情藏在心中,從來都沒有對別人說過,就連她家的老頭子都不知道她爲何一直做這糕點,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那是她作爲母親的不稱職,不知道爲了什麼,見到了秋汐若以後,她什麼都想往外說。
“好啊,只要大娘你想說,我願意做你的聽衆。”秋汐若笑眯眯的看着方大娘,只是眼中閃過了一道不忍的光,把多年的心事說出來,也不知道對方大娘而言,到底是福還是禍,她若是真的因此而放下了,那就好了,但是若是因此而增加了她的傷痛,那就得不償失了。
“老婆子早年的時候有個兒子,後來他不知道爲何,突然病重,想要吃帶有荷花清香的糕點,那時候,我啊,就一直去練習做,可是就是做不出來,後來他沒吃到就去了,我啊,心中一直覺得沒有滿足他的願望,就一直在做這糕點,後來終於被我做出來了,可是……”她的兒子還是沒能親口吃上一塊糕點。
說着,方大娘眼中的淚就再也忍不住了,止不住的往下流。
秋汐若忙拿了一塊帕子幫方大娘擦淚,怪不得那糕點這麼的好吃,原來其中包含了那麼濃烈的母愛,那麼多的愛在其中,那味道怎麼可能還會差呢?
“大娘,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需要再耿耿於懷了,若是你的兒子知道你爲他做了這麼多,他心中一定會過意不去的,他不能爲你和方大爺盡孝就已經很痛苦了,如今若是再知道他死後你們還如此受折磨,那豈不是很過意不去麼?”說實話,秋汐若不會安慰人,但是她這話說的也的確是對,活着不能對父母盡孝,死了之後還要讓父母爲自己憂心,若是逝者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難過吧。
“呃……”從來都沒有聽過這種論調的方大娘一時間有些呆怔,是啊,自己的兒子那麼孝順,若是知道自己一直爲了他而憂心,一定會很難過的,想着,方大娘不自禁的將眼眶當中的淚收了回去。
“大娘,人活着就只有一生,你能做的不是哀悼過去,而應該爲了逝者更好的活着,連同他的那份一起,活的更加的幸福快樂。”秋汐若拍了拍方大娘的後背,溫言輕語。
“是啊,你說的對,都過了那麼久了,老婆子我是應該看開了。”方大娘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解開了這個纏繞了自己許久的心結。
她只是一時衝動想要找個人說說心裡話而已,沒有想到,這困擾了自己那麼久的事情,就因爲她這兩句話而解開了,就算不爲了別人,就算是爲了她那死去的兒子,和活着的家人,她也應該好好的生活。
“大娘,你看看我做的這個糕點怎麼樣?”知道方大娘解開了心結,秋汐若便安心的開始研究那糕點,然後在腦海當中設計出了許多不同的花樣,而且根據方大娘製作的方法,她發現有很多口味的糕點都可以如此做,這樣一來,她們就可以做各種各樣的糕點了,她絕對要讓這方家糕點名揚北鏡國!
那就好像是荷花苞一樣的糕點就這麼呈現在自己的眼前,那種優雅美麗的造型,就算方大娘想做,都是她所做不出來的。
“真好看。”方大娘忍不住的說着,心中卻泛起了陣陣漣漪,這纔是真正的糕點吧。就好像是大戶人家吃的那種精緻的點心,那可是她做夢都覺得自己不會見到的奢侈品,沒有想到,這模樣居然就這樣呈現在了她的面前。
要說不激動那是假的,畢竟她只是一個鄉村的老太婆,那種高檔次的東西還真的是沒有見過。
“呵呵,大娘,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就教你該如何弄出這些花樣來。”秋汐若一臉笑容的看着方大娘,畢竟自己不可能一直幫着他們做這些,她現在只是想要幫他們弄個像樣一點的營生而已,至於如何做,還是要靠他們自己。
“這……”方大娘的表情有些驚訝,但是更多的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她可從來都沒有想過,那樣精緻的東西也會從自己的手中誕生。不得不說,她突然間有種做夢的感覺。
“大娘,你就不要推辭了,大家都是鄰里鄉親的,我初來乍到,還能都對我這麼好,我也沒有什麼好回報的,這就權當是我的一點心意了。”秋汐若看着方大娘那無措的舉動,忍不住的在心中搖頭,她又沒有做什麼事情,方大娘至於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麼?這讓她受之有愧啊!
見秋汐若如此說,方大娘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反正這也是秋汐若的一片心,她若是再說些什麼,豈不是不知好歹了?
“大娘,來,你看看要捏成造型需要注意什麼,我們一點點的來。”秋汐若的聲音很是輕柔,就好像是在給孩子講道理一樣,很是可親。
因爲秋汐若教的認真,方大娘學的也是異常的認真,不多久便掌握了訣竅。看的秋汐若很是欣慰,雖然那模樣和自己做的還是有很大的差別,但是對於方大娘來說,那已經很不錯了,而且那樣的賣相,在這樣的小鎮上已經算是高檔次的東西了。
東西學的快,所以秋汐若也幫方大娘張羅的快,現在他們也沒有什麼資本去開個鋪子,但是在大街上推個小車賣糕點,那還是很容易的。
次日,秋汐若就起了個大早,她可準備好好的看看這到底會有什麼樣子的效果,若是好,她肯定會很高興,但是若是效果不好的話,她就只能找個地方去哭了。
不過,也許是歸於那清荷糕的賣相原因吧,方大爺的小推車一推出去就引來了好多人的圍觀,說實話,秋汐若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方大爺,一看他那模樣,也知道是個老實人,這倒是讓秋汐若很是歡喜,這樣一對夫妻,定然會生活的極好。
看着那相扶在一起的兩個老人,秋汐若的眼中閃過一抹羨慕的光,相濡以沫,相扶相守,大概就是這樣吧,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這樣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