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飯是孫嬤嬤做的,因爲鳳羽珩起晚了。
其實不管是早還是晚,她也都折騰不出太多花樣來。畢竟食材有限,總不能憑空的變出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只把提前從藥房空間裡拿出的一小把枸杞給了孫嬤嬤,仍然說是路上買的,孫嬤嬤也沒多問,畢竟一路上都是鳳羽珩拿着銀兩買吃的用的,接過東西就帶着鳳子睿出去了。
他們離開後,滿喜有些爲難地來到牀榻邊,小聲問她:“二小姐,您要穿昨晚那條裙子嗎?”
鳳羽珩搖頭,“不是有粉黛送來的那一包麼,隨便挑一件我穿穿就行。你把那條硬紗裙給我包起來,一會兒我帶着。”她一邊說一邊瞅了眼子睿剛脫下來的衣裳,想了想,“滿喜,你得陪着我演一齣戲。”
滿喜順從地點頭:“一切但憑二小姐吩咐。”
不多時,孫嬤嬤將早飯端到房裡,看了一眼滿喜還在屋內,不滿地說了句:“滿喜姑娘,這裡不用你侍候了,我瞧着李嬤嬤和寶堂就要去廚下吃飯了呢,你不一起去?”
這話滿喜沒答,到是鳳羽珩先有了反應:“誰允許她們到廚下去吃飯的!”
說着便起身出了屋,果然見李嬤嬤和寶堂正在院子裡等着滿喜。
見她二人出來,李嬤嬤趕緊過來打招呼:“問二小姐安!老奴見孫嬤嬤已經在小廚房備了早膳,那老奴就帶了滿喜和寶堂到大廚房那邊跟下人們一起吃了。”
滿喜很聰明,懂得在李嬤嬤和寶堂面前如何掩飾已經發生變化的身份,聽李嬤嬤如此說,趕緊往前走了幾步,然後故作不是很尊敬鳳羽珩的樣子,只敷衍似的俯了俯身,語氣*的說了句:“那奴婢就隨李嬤嬤一起去了。”
“等等。”她挑起脣笑,也掛起硬生生的笑容,“我雖回府才一天的光景,但承蒙李嬤嬤和兩位姑娘悉心講授,多少也算了解一些府裡的規矩。一個爲鳳家生兒育女的姨娘都只能靠吃廚下的邊角餘料度日,那下人們要吃什麼呢?嬤嬤是母親借給阿珩的人,阿珩怎麼忍心讓嬤嬤去吃下人的飯菜,還是跟着我們一起用吧。”
話說完,也不看對方反應,直接就轉了身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吩咐:“孫嬤嬤,把清粥小菜給孫嬤嬤和兩位姑娘也端去一些,如果不夠吃就從我和姚姨娘的份例裡分出一半。咱們的粥雖然稀,但想來肯定也好過下人的飯菜。既然進了我們柳園,那我這主子就不能讓自家的奴才受氣,以後誰也不許到公中廚房去吃飯。”
她如此一說孫嬤嬤哪還能不明白,這是叫她故意從兩位主子的飯食裡撇點湯過去呢,而且只要這三人在柳園一天,她們就只能吃在柳園住在柳園。
李嬤嬤和兩個丫頭苦着臉,心頭泛起無限謾罵。可到底主僕有別,暗裡做些手腳可以,明面上還是要說得過去的。
孫嬤嬤將稀粥小菜端到廂房,自個兒也留下來同她們一起吃。但不一樣的是,她自己早在鳳羽珩的授意下提前吃飽了一頓,眼下不過是做做樣子,陪着三人喝些一點米粒兒都不見的飯水。順便欣賞一下三人的苦瓜臉,孫嬤嬤覺得這些年從來就沒有這樣痛快過。
好不容易把飯水喝完,寶堂長出了口氣,就跟剛打完仗似的,摸摸灌得鼓鼓的肚子正準備發幾句牢騷,卻看到她們的二小姐正拎着條裙子一步一步往廂房這邊走來。
她捅捅滿喜,小聲說:“不知道二小姐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滿喜也故作迷茫狀:“誰知道呢,該不會是又讓咱們幹粗活吧?”其實她心裡清楚,之前二小姐說過要她陪着演一齣戲,八成那戲要開場了。
說話間,鳳羽珩已經進了廂房,一衆下人趕緊起身。
李嬤嬤一眼就看到她手裡拎着的裙子,也不怎麼的就開始心慌。隱隱有些後悔,二小姐這性子與先前大夫人所掌握的信息完全不一樣,早知如此,她應該先觀察一段時間再決定如何與之周旋的。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鳳羽珩面上帶着琢磨不透的笑容,眼神遞向滿喜:“一會兒要去給祖母請安,就滿喜陪着我一同去吧。這是昨兒給我姨娘送來的衣裳,快換上,姨娘的衣裳怎麼也比下人的體面些,別讓府里人瞧扁了咱們柳園。”
滿喜哭喪着臉爲自己做最後的爭取:“奴婢穿主子的衣裳,不合規矩。”
她說着話又將目光投向李嬤嬤,指望對方能開口說一句。既然二小姐想做戲,那她就得配合着把戲給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