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那家醫院門口的時候,葉晨發現,不管在哪家大醫院,主要有一點名氣,總會是人滿爲患。
現在這家醫院同樣是那樣,兩人剛剛從門口進去的時候,看到那些忙碌的女護士,病人和病人家屬,在走廊上走來走去。
醫院那股難聞的西藥藥水味撲鼻而來,孫曉偉都覺得有些反胃,真的不願意進到醫院裡面。跟着葉晨上到樓上,來到盧文一那間普通病房裡面的時候,看到盧文一還在吊着針水。
在國內很大醫院,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只要病人到了醫院,不管是什麼病,先吊幾瓶葡萄糖,或者其他營養液再說,反正吊這種葡萄糖進去,病人不會有其他事,反而醫院可以賺上一筆錢。
按理說,盧文一的情況,如果是在昨天吊幾瓶葡萄糖,那是不錯,但是今天再給他吊那些針水,沒有什麼用處了。
“盧兄。”葉晨發現他身邊似乎沒有一個親人過來看着,看來也是有些可憐。
葉晨輕輕喊了一聲,躺在白色牀被上的盧文一,睜開雙眼醒來,已經認出了這兩人,特別是葉晨這個人,盧文一記得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爲葉晨,他這一次真的把命留在網吧那裡了。
“葉醫生,你來了。”盧文一看到葉晨過來的時候,臉色露出一絲笑容。
在葉晨幫忙下,盧文一起來半躺着。看着他手臂上那個吊針鍼口,還有那不到半瓶針水,葉晨問道:“你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打吊瓶嗎?”
“是的。”盧文一說道。
“這營養液打得多了對你身體不好,等一會,我去和那位女護士說。”既然現在對方還在吊着剩下不到半瓶的吊瓶,葉晨把那個保溫盒放在一旁,等他吊瓶打完了,再讓他吃飯。
“盧兄,沒有通知你親人朋友過來看你嗎?”葉晨奇怪問道。
想來盧文一昨天也是剛剛從死神中的手中脫險,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會是通知親人朋友啊。
“哎,我家不是在上海的。我老家在山東那邊,離這很遠,來一次也不容易,我也不想打電話通知我家人,怕他們擔心,等他們千里迢迢過來,也是很辛苦。至於其他朋友,說來我覺得自己很失敗,因爲我沒有一個知心朋友。”盧文一說道。
現在葉晨算是明白了,不過,從這看得出,盧文一對家人,應該還是很孝順的,至於現實生活中爲什麼沒有朋友,葉晨不知道,只是以爲性格會是那樣而已。
“盧兄,放心,以後我是你朋友了。”葉晨說道。
“謝謝,在我心裡,你不止是我朋友,還是我的救命恩人。”盧文一更清楚,如果昨天不是葉晨及時出手救他,可能現在真的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葉晨不想再說那些什麼恩人不恩人,那種情況下,他見到的時候,無論是誰,他肯定會出手相救。
即使,當初那個暴發戶,小混混的老大金石,那樣惹到他,葉晨都願意出手相救,說明葉晨這個人,他的性格,和其他人也就是不同。除了其他那些不是真正想把他置於死地的人外,葉晨會是一個對生命非常珍重的人。
盧文一的性格是一個沉默自閉的人,從這,葉晨也就看得出,如果不是自己的問話,盧文一似乎並不會主動說什麼。
這種人的性格,屬於很內向自閉的那種,所以和外向性格的人很不同,不喜歡交太多朋友。即使有朋友,可能也是幾個。但是,這種人,對朋友的理解和其他完全不同。
“盧兄,你哪所大學出來的?”看到盧文一的年紀應該有二十五六了,應該是大學畢業生了。
“我啊?”盧文一聽到葉晨問起他哪間大學畢業的事,先是一笑,然後在葉晨和孫曉偉看過去,都覺得盧文一有些神秘的眼神中,說道:“我畢業於blueshit。”
“blueshit?”葉晨現在是學英語的,他知道一些英語單詞的意思。比如,那個blue的漢語意思,藍色的,憂鬱的,下流的意思。shit的漢語意思,則是屎,糞便,胡說八道的意思。
只是,按照徐嬌嬌教給葉晨的語法說道。在英語中的人名,地名,這些都是屬於名詞,可以直接翻譯過來。
葉晨想了想問道:“難道是布魯西特大學?聽起來是世界名牌大學啊?”葉晨並不知道這布魯西特大學在哪,但是,當初那個李秋華說起那個耶魯大學的時候,顯得非常驕傲的樣子。
只是,葉晨剛剛說出來,病牀上的盧文一差點笑了出來。
“葉兄,你真的不知道這在哪?”葉晨搖搖頭,孫曉偉也表示不知道。
“呵呵,那你以後會知道的。”盧文一似乎並不想再說起他大學的事,但是葉晨看得出,盧文一對他學校,顯得同樣很驕傲的樣子。當然,這種驕傲和李秋華那種完全不同。
在盧文一那個吊瓶快要吊完的時候,一個女護士走了進來,準備再給他換吊瓶的時候,葉晨則是說道:“不用再給他吊針了。”
“這是醫院的規定。”那位女護士冷冷地看着他說道。
說起來,這病人的打吊瓶打多少,和她的工資,福利,都有很大的用處,因爲病人吊得越多,她的提成也就越多。如果病人都不打吊瓶了,她的福利提成從哪裡來?
所以,現在聽到葉晨不讓她再給盧文一打吊瓶的時候,顯得很不高興。
“你再給他打吊瓶,我立刻讓他出院回家休息,看你們醫院怎麼賺錢?”果然,那個女護士聽完葉晨的話,只能狠狠地看了葉晨一眼,不敢再亂來。
“我實話告訴你,我也是醫生,如果你敢亂來,到時我向衛生局投訴你們醫院的做法。”雖然葉晨剛剛從村裡來到上海不久,但是,醫院這點要錢不要命的潛規則,他還是很清楚的。
那個女護士給盧文一將鍼口撥出後,沒有再留下來。這個時候,葉晨說道:“盧兄,你先喝點湯,喝點粥吧。長時間不吃東西,對你的胃部影響很大。”
在葉晨打開那個保溫盒,裡面那些香濃的排骨湯香味傳來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盧文一覺得雙眼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他很清楚,葉晨和他並不認識,但是葉晨出手救了他,毫無企圖,如今還那樣照顧他,心中自然更是感動不已。
“慢慢喝。”葉晨將那個保溫盒放在他病牀上旁邊的桌子上,讓盧文一自己來吃,畢竟,現在一個大男人也不用葉晨給他喂着。
現在葉晨卻是有些話想和對方說,只是剛纔一直沒有說出來。因爲他覺得盧文一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的嚴重性,昨天,葉晨給盧文一仔細把脈檢查的時候,回去的時候,他也就更加想到和那種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