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夏離殤身上有傷,一路上都是躺在馬車中,看着凌若翾焦慮的神情,夏離殤笑着安慰道:“翾兒,不用擔心,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呢,那麼深的傷口,你若不舒服,那就停下來休息一會兒,等回了皇宮藥材充足,還得讓御醫給你好好看看。”
“有你這神醫看過,就不需要他們了。”
“出門在外,我身邊帶的藥材不充足,回去還是讓御醫好好給你看看吧。”
“好,我聽你的。”
須臾,馬車內又是落針可聞,晌午時分,終於到達了璃夏國的皇宮,璃夏國的皇宮略帶些異國風情,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着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嫋嫋霧氣籠罩着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廣場隨着玉石臺階緩緩下沉,中央巨大的祭臺上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龍紋,與那宮殿上的鳳凰遙遙相對。
宮女太監先將雲裳國的使臣送至棲霞殿稍作歇息,待衆人洗漱完畢之後才一起進入大殿覲見璃夏國皇帝與皇后。
凌若翾則換上了一襲黃色繡着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鬢斜插一支鳳尾金步搖,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皇后一見便打心裡就喜歡這個準兒媳婦,更何況聽聞還是個多才多藝且醫術高明的才女,還能不喜歡嗎。
“凌若翾拜見璃夏國皇帝皇后,祝願皇上福壽康泰,皇后娘娘青春永駐。”凌若翾盈盈跪拜道。
“興國公主請起,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有什麼需要就跟父皇與母后開口。”璃夏國皇帝笑着開口。
“多謝皇上皇后。”
“呵呵,這丫頭,還不好意思叫我們父皇母后呢。”皇后打趣道。
哪裡是不好意思叫,壓根就是不想叫也不願意叫,所嫁之人並非自己心儀之人,自然對他的父母會刻意疏遠一些了。
“父皇、母后,翾兒剛到璃夏國,一切還不適應,你們不要嚇着她了。”
“哈哈哈,太子這都已經開始護短了,也好,一路舟車勞頓,興國公主該好好休息纔是,還請王爺,郡王,侯爺留下參加了太子的大婚再返回雲裳。”
“是,多謝皇上。”幾人紛紛行禮。
“小婿拜見父皇與母后。”凌雲飛上前一步單膝跪下道。
“愛婿請起。”璃夏皇帝笑着道。
璃夏帝后對着凌雲飛上下打量了一番,今日的凌雲飛身穿一件天藍色單羅紗長袍,腰間綁着一根黑色龍紋絲帶,長髮用羊脂玉冠束起,一雙清澈的朗目,身軀高挑秀雅,當真是清新俊逸氣宇軒昂。
“陌鳶有福氣,能得這樣的佳婿,朕深感欣慰,而且聽聞是太子妃妙手回春已經治癒了陌鳶的心漏症。”
“一切都是姐姐的功勞,雲飛不敢居功。”
“哈哈哈,我們是一家人,不必那麼客氣,朕把女兒交給你很放心。”
“皇上,大家一路都累了,還是讓他們都下去休息吧。”璃夏皇后柔聲道。
“好,大家都好好休息,三日後太子大婚,朕一定要般的風風光光的。”
“多謝父皇。”
“多謝皇上。”
凌若翾在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了天賜宮中,只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樑,水晶玉璧爲燈,珍珠爲簾幕,範金爲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牀邊懸着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着青玉抱香枕,鋪着軟紈蠶冰簟,疊着玉帶疊羅衾。殿中寶頂上懸着一顆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爲蓮,朵朵成五莖蓮花的模樣,花瓣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覺溫潤,竟是以藍田暖玉鑿成,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如此窮工極麗,凌若翾倒真還是第一次見呢。
接着推開珊瑚長窗,窗外自有一座後園,遍種奇花異草,十分鮮豔好看,知是平時遊賞之處,更有花樹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
“小姐,這皇宮可比雲裳的要富麗堂皇多了,這璃夏國的皇帝可真會享受。”慕兒咋舌道。
“慕兒,不要亂說話,當心給咱們小姐惹來麻煩。”夢春輕呵道。
慕兒聞言,吐吐舌頭,柔聲道:“小姐,對不起,慕兒以後都不敢亂說了。”
“沒關係的,只是你們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要隨意與這皇宮中的任何人起衝突,凡事能忍則忍,若實在忍不了,就告訴我,好歹我是太子妃,不管得寵與否,身份在這裡擺着。”
“小姐,您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給您添麻煩的。”冰雨柔聲道。
“恩,從今天起,我們四個人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你們了。”凌若翾緊緊抓住三人的手柔聲道。
“小姐放心吧,我們三人一定全力護的小姐周全。”三人異口同聲道。
“翾兒,你在嗎?”門外傳來夏離殤的聲音。
“我在,太子請進。”
須臾,夏離殤邁步進來,柔聲道:“這裡還喜歡嗎?若是不喜歡,我立刻安排人給重新佈置。”
“已經很好了,這裡應該是太子的寢殿吧。”
“應該說,這裡是我們的寢殿。”
這是宣示,主權的宣示,夏離殤這是暗示我,即爲人妻就不要想着其他男人嗎?可他纔是第三者,若不是他,我又怎麼會遠嫁和親?或許,也不能怨他的吧,即便沒有他,太后也許也會將我和親給南夜國或者雪偃國的。
事到如今,既然已經嫁到了璃夏國,我就應該將那份感情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好好的生活,只希望玉祺也可以活的開心快樂。
“恩,不知太子這般時候過來有什麼事情?”
“就是過來看看你,還缺什麼嗎?我讓他們給你準備。”
“什麼都不缺,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有讓御醫看看嗎?”
“已經沒有大礙了,不需要讓御醫看了。”
“這樣不行的,快坐下,我來給你診脈。”
夏離殤在桌前坐定,將手臂伸給凌若翾,須臾,凌若翾鳳眉微皺,柔聲道:“解開衣服,我看下傷口,從脈象上看,你傷口有些發炎了,你沒有按時服藥嗎?”
“吃了呀。怎麼會惡化的呢。”
“不行,你解開衣服讓我看看傷口。”凌若翾站起身,淡淡道。
“這……”夏離殤心裡暗暗思忖,他爲了吸引凌若翾的注意力,讓她爲自己擔心,每次給他熬的藥,都被悄悄倒掉了,壓根就沒喝,而傷口也一直只是用藥粉壓制着,怕是因爲天氣漸暖,才引起的炎症吧。
夏離殤解開衣衫淡淡道:“不要緊,沒什麼的。”
“怎麼會這樣,按理說,你服了藥傷口是不會惡化的呀,我先幫你清理傷口,重新上藥,一會兒重新給你開個方子,就在我這邊吃了再走。”
“不用這麼麻煩了,我讓宮女做就好了。”
“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你必須聽我的。”
夏離殤聞言不怒反笑,這說明她是在乎我的了,看來這苦肉計是產生效果了,夏離殤不禁爲自己鼓掌。
須臾,就從新爲夏離殤清理好了傷口,又看着他把湯藥喝下,這才鬆了口氣。
“太子,您與太子妃在一起嗎?”門外傳來太監那尖細的嗓音。
“哦,是福公公,進來吧。”夏離殤站起身,負手站在桌前,遮擋住換下來帶血的紗布淡淡道。
“奴才見過太子殿下,見過太子妃娘娘。”
“福公公免禮,不知福公公有什麼事找本宮?”
“回稟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着人來爲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量身,爲三日後大婚做喜服,現在可以讓她們進來嗎?”
“恩,外面稍等片刻,本宮還有話對太子妃講,呆會叫你們再進來。”
凌若翾自然明白,這是夏離殤的緩兵之計,是想讓她有時間先收拾好藥箱及這帶血的紗布,可他受傷的事情,他的近身侍衛都是知道的呀,爲何一定要瞞着呢?難道……
“翾兒,趕緊把這些都收拾了,不要被人發現,我受傷的事情,已經讓他們都封口了,若是讓其他人知道,我受了傷,你會有危險的,記住,我根本沒事。”
“可……”
“好了,一切等到我們大婚後告訴你,這兩日我要辛苦你爲我換藥治傷了。”
“好吧。”
現在凌若翾可是一點狀況都搞不清楚,堂堂一個太子殿下,受了傷要隱瞞着所有人,他這到底是苦肉計博同情,還是因爲知道去暗殺他的人是誰,只是想迷惑敵人呢?可那晚,那劍,明明就是朝着她去的,若是要殺夏離殤,又怎麼會刺向自己呢?的確讓人匪夷所思。
待一切收拾妥當,幾位年約四十的女子走了進來,恭敬的向夏離殤及凌若翾行禮,然後就自動的分成兩撥人,開始爲兩人量身。
幾個女子給凌若翾量身的同時還不停的誇着,“哎呦,我們的太子妃娘娘可真是個大美人啊,看着小蠻腰細的,可真讓人羨慕啊。”
“我們太子妃娘娘人長的就跟天仙似的,再加上這麼好的身段,一定會很受太子爺的寵愛的。”
凌若翾不禁翻個白眼,我是否得寵關你們什麼事,再說了他現在是太子,將來會是皇帝,又怎能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想要的愛情,難道在這古代,就真的沒辦法實現了嗎?若是要我與其他女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那我寧可不要,牙刷與水杯從不與人共用,不論是現代還是古代,都是我不變的原則,因爲本姑娘我有潔癖。
很快就到了大婚當日,婚禮的奢華真是讓人嗔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