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楚手觸了一下孩子額頭,又翻看他的眼睛,手臂,心裡已瞭然。
“娘村裡哪家有酒?”這孩子已經高燒至神志不清了,現在緊要關頭就是降溫,而村裡實在太窮,普通人家裡是根本沒有酒的。
一屋子人都急的打轉轉,這時躺在病牀上的葉殷實反倒比任何人都清醒“村長家不是賣小零小碎的嗎?村長家可能有。”
“娘,你去……”葉楚楚話還未完,跟在老李叔身後的那幾個孩子中,最大的那個打斷她的話“我去!”
葉楚楚定睛看了那孩子一眼,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眼神異樣的堅定,這樣的眼神忽然讓葉楚楚想到了21世紀時的自己。
那時候的她就跟他一樣,要照顧孤兒院比她小的弟弟妹妹,在性格上就會比同齡人堅韌堅定許多。
“好,你叫……”葉楚楚本來想鼓勵表揚他的,忽然纔想起她纔來幾天,連人家叫什麼都搞不清楚。
“我叫李林,你有什麼需要跑腿的,我都可以幫你,但是請你務必要救活我弟弟。”李林說的有板有眼,他比同齡人成熟的性格連帶着說話處事都像個小大人。
對於這般懂事的孩子葉楚楚也比較信任,掏出零錢“呃~~好吧,小林子,拿着錢,去村長家幫姐姐買一瓶酒回來,等你買回來,保證用不了一個時辰你弟弟就能醒過來。”
“好,你說話要算話,等你治好了我弟弟,我一定當牛做馬的報答你!”李林說完便拿着錢跑出去了。
葉楚楚對他的話併爲當真,只是莞爾一笑,便回去替那小孩鍼灸,再配上酒精散熱,應該不超過半個時辰就能退燒。
待楚楚娘燒好熱水,葉楚楚一遍遍替那孩子擦着身體“娘,你去看看那小林子到哪兒了?會不會出什麼事兒了!”
“酒來了!酒來了!”
葉楚楚剛問完,小林子的聲音便在院子外響起。
同時跟他進來的還有劉家父子,村長劉長貴拄着柺杖一瘸一拐的看稀罕道“真稀罕,我老頭子活了大半輩子,還真沒見過用酒就能救人的!我說楚楚姐,這孩子是感染了風寒,你這樣一會擦一會擦,別沒救活反而耽誤了人孩子!”
葉楚楚一邊忙用酒給孩子貼額頭,擦動脈,一邊冷臉道“不要吵,病人需要安靜!”一知半解還敢在她面前賣弄!
若不是他的胡亂醫治,這孩子也不至於高燒不退!
她酒精擦拭完一遍,她便再次抽出銀針,在那小孩小指母尖放出一滴血,然後才冷冷回道“這孩子最初生病的原因不是風寒引起的!”
劉福貴覺得自己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駁了面子,忙站起身怒問“什麼!不是風寒他怎麼會流鼻涕咳嗽!?”
“第一這孩子最初的病情是上吐下瀉,泄了之後自然會有寒氣入體,這才感染上風寒,但是這一點小風寒也不能導致他高燒不退,真正的原因在他肚子裡!”
葉楚楚替那孩子揉了揉脹鼓鼓的肚子“真正的原因是消化不良,引起的腸胃發炎。以後不能給他喝紅薯羹了!紅薯味甘,有通便之效,嬰兒不能長期使用。”
“那咋整啊?就那紅薯羹還是小林子省了自己的口糧,這該怎麼辦啊!”老李叔一聽問題出在這裡,想到這孩子就算治好了,他也養不活,頓時站也站不穩了。
“李叔,你彆着急啊!我們請不起奶孃,這不還有村長叔嗎?”哼,老狐狸算計她,看她不整他纔怪!
衆人不由得把目光投向村長,目光停留在劉長貴平坦的胸部。
這麼多赤果果的視線,嚇得劉福貴連忙嚴肅了幾分“哼哼~~我又沒有奶,看我幹嘛?”
“村長,你家是不是有一頭牛啊?牛是不是快生小牛了?生了小牛是不是就有奶喝了?”葉楚楚笑容滿面,腳上步步生蓮的逼近村長老狐狸“村長,你是我們德高望重的村長,你不能看着小柱子活活被餓死啊?”
“那那是!但是,那玩意兒能喝嗎?”劉長貴被戴了高帽子,心裡自然是舒暢,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小牛仔就特別不忍“奶給孩子喝了,那我的牛仔不就得餓死嗎?”
“嚶嚶嚶~~~”這時那嬰兒果然醒了,嚶嚶的在啼哭。
“這,真神了!”劉福貴目瞪口呆,他治了三天都不見好轉的,給這丫頭扎幾針擦兩下就,就這樣,好了?!!
“好了好啦,燒退下去就,等着喝藥就行了!大家都不用擔心了!至於村長叔,你那牛仔子餓不死!小林子你弟弟餓了,村長都答應了,還不快去村長家擠牛奶?”葉楚楚推了推喜出望外的小林子。
“誒誒!村長,我先替我弟弟謝謝您啦,那我擠牛奶去!”那小林子平時就機靈的跟個猴兒似得,很上道的一陣旋風奔出院子。
小林子前腳一走,劉福貴後腳就跟着追上去了“喂喂喂!等等!等等!那可是我的母牛啊!”
劉文錦自始至終都是不發一言的站在一旁,目光竟不由自主的被她的一舉一動牽引,爲什麼他會覺得她甚至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難道就因爲她恢復記憶了,所以,心纔可以變得如此之快?!
他張了張嘴,想問她什麼,卻發現無從問起,而她從一開始,哪怕一眼也沒有看過他!
她這樣冷漠的態度忽然讓他的心像被針紮了似乎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痛。
他對葉楚楚父母點點頭,便緊跟着劉長貴的腳步離開了。
“誒!閨女,你跟那文錦哥兒是咋回事兒?”待劉文錦走後,屋裡就剩下他們一家三口,楚楚娘才問。
“什麼怎麼回事兒?他是他,我是我!能有什麼事?”葉楚楚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他們本來就沒怎麼樣啊!
“沒什麼事兒,我怎麼覺得那文錦哥老盯着你看,好像有話跟你說似得?”楚楚娘不放心,畢竟那文錦哥再好也算是有婦之夫了。
“哎呀,娘,那都是他的事,跟我沒關係!”葉楚楚一邊忙着熬藥一邊不耐煩的說。
“怎麼沒關係,閨女你可要長點記性啊,那文錦哥是有婚約的人,你可千萬不能染指啊,不然你這輩子都擡不起頭了!”楚楚苦口婆心的在她耳邊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