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送來了金針,程肆海就要施針。
見齊天和程肆海師徒倆又暗中使了個眼色,雲笙眼底閃過了一抹精光。
只見她衣袖下的魔法權杖微微一晃,地面上,一枚細微的土刺刺向了那名農夫。
農夫此時,疼痛已經讓他失去了意識,就在這時,忽覺得身下有一股刺疼傳來,就好像有人在他身後紮了一針。
他痛呼一聲,掙脫了一旁的幾名羸弱的藥人,一頭撞上了俯身正要扎針的程肆海。
也是程肆海運氣不好,農夫猛地一撞,他原本就要行鍼的針一慌,就紮在了自個兒的臉上了。
藥皇閣出品的麻藥,其作用雖是比不上雲笙獨門的曼陀蓮麻藥,可效果也差不了多少。
金針又好死不死地紮在了臉上的穴位上,程肆海頓時覺得臉上一陣發麻,臉頓時就麻痹了大半邊。
那半邊臉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儼然就跟面癱發作了似的。
他吱吱啊啊着,指着自己的臉,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一旁藥皇閣的藥人、醫師們見了,也大驚失色,紛紛上前就要查看。
一時之間,場面更加熱鬧。
藥皇閣的人手忙腳亂地查看着程肆海的情況,那名農夫依舊是雙手抱頭,疼得在地面打滾不止。
“醫師大人?”那名農婦也慌了神,她沒想到,連藥皇閣的醫者也對自家男人的病毫無法子。
“雲笙啊,你看那人到底是啥病?”古峰拉了拉雲笙,雲笙還在打量着那名農夫。
“他不像是生了病,”雲笙手中的魔法權杖揮了揮,一魔水系魔法元素立刻涌了出來,化成了一條繩索,將在地上翻來滾去的農夫禁住了身形。
“你們,你們做什麼?”見一條淡藍色的似繩又不似繩的東西,困住了自家男人,那名農婦慌忙上前去和出手的雲笙理論。
“怎麼又是你們!這是藥皇閣的病人,管你們小慈恩堂什麼事?”齊天和幾名醫師安置了程肆海後,返身一看,就發現雲笙等人也在場。
“笑話,你們壓根就沒法子治好這名病人,還說什麼藥皇閣樓病人,你們還是去看看你們的師傅吧。抹了軟筋散的針紮在了穴位上,若不是及時解救,只怕他的面癱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雲笙冷冷一笑,對於程肆海的無恥行徑倒是見怪不怪了。
“就是說嘛,剛纔誰都看得出來,你們師傅根本沒法子救人,這下子倒好,連自己也治殘了,”林窈兒也不是好惹的,在一旁添油加醋着。
齊天被逼急了,忙向面癱的師傅程肆海求助,後者眼底也是一片惱怒,他朝着齊天嗚嗚啊啊了幾聲,看上去很是滑稽。
得了師傅的指示後,齊天也有了底氣,他挑釁得望了雲笙等人一眼,他就不信,自己還不上一名女魔法師。
“誰說我們藥皇閣治不好,我這就施針,治給你們瞧瞧,”齊天師承程肆海,針法還算是有模有樣。
方纔農夫被數人按着,但依然掙扎不休,很難下針。
倒是眼下,人被雲笙用水縛捆綁住了,反倒更方便下針了。
齊天取出了自己的銀針,到了農夫的面前,照着程肆海指示的那樣,在他腦穴耳根部紮了兩針。
這不扎倒還沒什麼,一紮之下。
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農夫,就如發狂了般怒吼了起來。
他的耳孔裡,竟然滲出了幾絲血來,疼痛也更加劇烈。
齊天下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是完全照着師傅所說的做的,怎麼會病人的情況反倒更加惡化了。
“讓開!”雲笙一看,眉頭一蹙,她一把走上前去,將礙眼的齊天推開了。
“怎麼會這樣?”齊天求助似的看向了程肆海,面癱的毫無表情的程肆海這會兒也沒了主意。
他本以爲,農夫頭疼不止,乃是頭風病。
若是頭風,幾針紮下去,十之八九就能止疼,再不濟也不會耳根出血。
“他不是頭風病,你們用針扎兩穴,氣血直衝耳門,自然是會出血,”雲笙鎮定下來,查看着農夫的脈搏和心跳,再翻開了他的眼皮。
那名農婦早已嚇傻了眼,她見了雲笙一派鎮定,替自己男人查看了起來,就如得了救星般,在一旁不停的乞求着。
“這位小醫師?你能治我家漢子的病?求求你,一定要救他?我們一家五口都靠了他來養活,求求你了。”
“大嫂,你先別慌,你先告訴我,大叔他早年有沒有什麼老毛病是最近新醫治好的?”雲笙扶起了農婦,和顏悅色的詢問着。
她出身蕉葉村,眼前這名農婦,讓她想起了早前的鄉鄰,言語也很是客氣。
農婦見過的醫師,都是像程肆海那樣,一臉倨傲,即便是義診時,也從未好聲好氣說過話。
她看着雲笙那雙猶如黑夜般的眼眸,雲笙親切的話語,讓她原本慌亂的心,漸漸平復了下來。
“老毛病?有的,我家男人早年有耳鳴的毛病,不過只是小毛病,大概是一年多前,玉京城裡的舉行了一次義診。我記得也是藥皇閣的義診,當時有名醫師替我家男人看了耳鳴的毛病,紮了幾針,後來就沒那毛病了,”農婦回憶着。
耳鳴並不是什麼大毛病,農婦方纔也沒放在心上,若是雲笙不問,婦人還真不會想起來。
“我想,恐怕就是那時的扎針出了問題。你回想一下,當時替大叔扎針的是哪位醫師?”雲笙循循善誘着,她方纔也聽程肆海詢問過農夫的飲食和以前的病史,都沒有任何發現。
眼下一問,她可以肯定,必定是那一次義診出了問題。
“是一名姓王的醫師,”農婦努力回憶着。
“血口噴人!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心,你們是想污衊我們藥皇閣!”齊天和一干藥皇閣的藥人、醫師們一聽,都火冒三丈。
該死的小慈恩堂,竟然是懷疑是由於他們藥皇閣的診治引發了農夫的疾病。
“是不是血口噴人,待我問清楚了就知道了。若是你們沒做過,我自然會向你們道歉,”雲笙問清楚後,小心地查看着農夫的耳朵。
神農瞳微微一縮,在農夫的耳蝸了看了片刻。
“大嫂,你再想想,那名姓王的醫師當時扎針時,用的是什麼針?”農婦想了片刻,她不過是鄉野的一介村婦,對醫術一點都不知道。
什麼針,她自然也是不記得的。
“我也不大記得了,不過肯定不是剛纔那兩位醫師用的針,”農婦肯定地回答了雲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