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蘭晴萱早就明白,只是每次簡鈺都能輕易撩起她的怒氣,總是尋各種機會佔她的便宜,她心裡對他雖然有些惱,卻又討厭不起來,從本質上來講,他幫了她很多次。
她輕聲道:“簡鈺,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怎樣你還不知道嗎?”簡鈺定定地看着她道:“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
蘭晴萱擡眸看他,他的眼睛亮若繁星,看着她的樣子很是專注,深邃若大海,讓人不自覺的沉醉其中,她的心跳驟然快了些。
她輕輕咬了一下脣後道:“我不喜歡你。”
簡鈺的眼睛暗了些,淡淡地道:“我知道。”
蘭晴萱伸手推了他一下,他把手鬆了開來,又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晴萱,不管你是否喜歡我,都改變不了我喜歡你的事實。”
蘭晴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把頭微微扭到一側。
簡鈺又道:“再過些日子我可能要回京一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蘭晴萱想也不想的搖頭道:“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回去好了。”
簡鈺早料到她會拒絕,他冷笑道:“你就不想見見我的家人?難不成你真的想和我做三年的假夫妻,然後三年之後就一腳把我踢呢?”
蘭晴萱答道:“這不是早就說好的事情嗎?再則,你之前不是說你父母俱亡,只有幾個兄弟嗎?我覺得不見他們更加妥貼。”
簡鈺明白她話裡的更加妥貼是什麼意思,淡淡地道:“你若真要這樣做,我也不會免強你,只是我這一次回去,再來千源城就不知是何時,你自己保重。”
他說完扭頭就走。
蘭晴萱覺得他此時是認真說話的,並不是在和她說笑,而他那句“再來千源城不知是何時”挑動了她的心絃,她不由得擡眸朝他看去,而他此時已經走出了前門,他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寂寥,不知爲何,她的心就軟了幾分。
她想出聲喊住他,卻又覺得此時將他喊住也不知和他說些什麼,當下只是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自這一次之後,簡鈺比往日要沉默了些,不再有事沒事的來撩拔她,平素兩人見面蘭晴萱不找他說話,他也不和她說話。
再則簡鈺平素都很忙,帶着夜瀾忙東忙西,一天到晚都不見人影,有時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有一天他出去了三天沒回來,蘭晴萱以爲他走了的時候,他卻又回來了。
蘭晴萱其實很想問他哪天會回京城,卻又覺得若是這樣問了的話,怕是會給他造成錯覺,以爲她是在關心他,她便又問不出來。
只是這個念頭在她的心裡轉了好幾回之後,她終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她是關心他,不管她承不承認這件事情,這件事情都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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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晴萱發現這一點之後心裡有些不自在,她從何時起開始關心簡鈺來呢?她不知道,只是兩人這樣相處下來,她已經明顯發現她對他的心境生出了幾分變化。
到如此她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簡鈺之前對她百般撩拔是想引起她的注意,也想讓她
習慣他的存在,她之前雖然覺得他的那些行爲實在是討厭,但是時間一久,她便有些適應了,而她適應了之後,他卻又變成了那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她覺得他實在是用心險惡。
她決定簡鈺再次回來的時候,她就直接問他,不管他是什麼答案,也好過她在這裡胡思亂想。
蘭若軒的事情如蘭晴萱所料,蘭明德話雖然說得很狠,卻也做不到完全不管蘭若軒,李氏忙前忙後跑了數次無果之後,蘭明德也有些急了,親自出去跑了一圈回來後便去了蘭老夫人那裡,當天下午,蘭老夫人就讓朗月來請蘭晴萱。
那邊的動靜蘭晴萱一直都讓傾詩關注着,所以如今朗月一來,蘭晴萱便知道是爲了什麼事情。
她到了福壽居之後,見蘭明德、李氏和蘭老夫人都在,她心如明鏡。
她見過禮之後,蘭老夫人和她寒喧了幾句後輕聲道:“你大哥如今在府衙的牢裡過得非常不好,雖然我知道你之前已經爲了蘭府的事情去求過幾次長公主了,你大哥行事也實在是有些過,但是不管怎麼說,你大哥終究是你大哥,你不能不管他。”
蘭晴萱早就料到蘭老夫人會這麼說,當下輕聲道:“祖母的意思孫女明白,只是這事孫女實在是沒有臉去求長公主,上次在萬佛寺的時候,長公主就曾對我說,往後蘭府的事情除了我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她一概不會過問。”
“蘭晴萱,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李氏的聲音拔高了幾分了後道:“你根本就生了一副黑心腸,竟這樣設計自己的親哥哥!”
李氏曾去探望過幾次蘭若軒,蘭若軒平日裡養尊處優慣了,又如何能適應得了牢房裡的生活,那裡對他而言實行在是太過可怕,他吃不飽睡不好,再則他還當做和以前一樣,只要在裡面呆上幾日陳澤方就會把他給放出來,所在在裡面也很是囂張,他囂張的後果,自然是捱了其他囚徒的揍。
李氏每次看到他,他都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且他的鼻青臉腫的程度是一次比一次重。
李氏平日極寵他,從來都捨不得讓他吃一點苦,更捨不得加一指之力在他的身上,此時看到他的那副樣子,李氏只覺得心肝都是疼的。
而陳澤方的態度也極爲強硬,只將蘭若軒當做尋常的囚徒一般對待,不管李氏和蘭明德送多少銀子給他,他就是半點不鬆。
李氏思慮良久,覺得陳澤方之所以會如此對蘭若軒,那是因爲蘭晴萱暗中使了絆子,必定是長公主到陳澤方那裡交待了什麼,所以陳澤方纔會如此。
而陳澤方查案的進度並不快,他各方面取證,又加上蘭若軒死活不認罪,所以案子不能了結,結不了案蘭若軒就需一直關在裡面。
李氏越想越怕,她知道如果再讓蘭若軒在牢裡呆着,只怕不要等案子結果出來,蘭若軒怕是就已經被人打死在裡面了。
她心裡擔心得不得了,就算是她再不願意,此時也不得不來求蘭晴萱,只是她也知道,如果她直接來求蘭晴萱的話,只怕蘭晴萱不但不買她的賬,反倒會羞辱她,所以她先求了蘭明德,在說服蘭明德之後又一起來見了蘭老夫
人。
蘭晴萱扭頭看了李氏一眼,幾日沒見,李氏看起來起碼老了十歲,她原本保養得宜的眼角此時生出了數條細紋,鬢間已經長出了幾根白髮,再無經往日的風采。
她淡淡地道:“母親這話當真有些好笑,什麼叫做是我害的大哥?父親大壽那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當時一直在看戲,丫環也都跟在我的身邊,我又不會分身術,又如何能害到大哥?”
“那是你早就安排好了!”李氏恨恨地道。
蘭晴萱好笑地道:“忤作的驗屍結果母親當時也是聽得清楚的,人是被大哥虐待至死的,然後知棋的屍體是掛在大哥門口的樹上的,那麼顯眼的位置,如果不是大哥安排的,誰能在大哥的門前掛上知棋的屍體?再說了,大哥是先把人弄死了,然後再掛上去的,就算是我再厲害,我又豈會知道大哥房裡發生的事情?母親說這些話的時候,麻煩你先講點道理。”
她說完這句話後又有些委曲地對蘭老夫人道:“那天的事情祖母也是親眼所見,眼下母親這樣冤枉我,還請祖母爲我做主!”
蘭老夫人聽蘭晴萱說得有道理,知棋的事情從表面上看起來和蘭晴萱一點關係也沒有,蘭若軒房裡的那些人,蘭老夫人知李氏都已經細細審過了,的確沒有一人被蘭晴萱收買,只是這件事情太過巧合了些,依着以往的先例,蘭若軒殺了人之後都會拋屍,不可能那樣掛在門口的樹上。
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安排的,只是蘭老夫人也親自查了個遍,知蘭若軒在知道知棋死了之後就直接拋了屍,是直接扔在城外的林子裡的,沒有人看到知棋的屍體是如何被掛在樹上的,且城外拋屍的地方,那裡也好好的,和蘭若軒拋屍時沒有兩樣。
蘭老夫人雖然不信鬼神之事,但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邪門。
她細查了幾遍,卻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蘭老夫人輕嘆一口氣道:“萱丫頭,你大哥在牢裡,你母親心裡着急,話可能說得有些過份,你也別放在心上,祖母相信那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蘭晴萱輕聲道:“多謝祖母。”
蘭老夫人的話峰一轉後又道:“只是這件事情對蘭府的影響極大,不管怎麼說,你大哥的案子都不能坐實,眼下陳大人的態度極爲堅決,一時間怕是不會放人,現在大的局勢對你大哥也極爲不利,這件事情怕也只有長公主說話,陳大人才會同意放人。我知你有你的爲難的地方,只是凡事要從大局考慮,你就算是再爲難,也需去做。”
蘭晴萱定定地看着蘭老夫人道:“知棋的死別人陳大人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全定案,但是我們自己心裡都是極清楚的,這件事情必定是大哥做的,我想問祖母,你這般讓我去求長公主,是想讓長公主爲蘭府徇情枉法嗎?”
蘭老夫人愣了一下,蘭晴萱又道:“長公主在千源城裡極受百姓的愛戴,皇上對她也是尊重有加,而這些尊重不過是因爲長公主這些年來處事極爲公正,之前四哥的馬踏壞了百姓未熟的稻田,長公主都重罰了他,此時就算是我拉得下臉去求長公主,這事又如何說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