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離開的時間並沒有和鳳無咎通過氣,此時鳳姬天這麼一問,鳳無咎倒有些糊塗,她微愕道:“母親不是在她的房裡休息嗎?”
此言一出,之前撒謊說崔氏在鳳無咎這裡的那個丫環直接跪倒在地,鳳姬天冷着聲道:“夫人究竟去了哪裡?你今日若是不說,直接杖斃!”
崔氏出去的時候原本就沒有說要去哪裡,那丫環自也說不上來,鳳無咎一看這光景就知道今夜怕是要出事,她有心要打圓場,然鳳姬天卻已經不再聽她說話,直接讓人把那丫環關進了柴房。
他站在風雪之中突然就想起了下午收到的那封信,他的眸光一凝,當即帶着人從後門出去,值守的門房一看到他今夜也來了後門,知道事情不對,鳳姬天只冷着臉問了幾句,那門房也是個沒骨氣的,直接就將崔氏供了出來,順帶着把那五兩銀子也一併拿了出來。
鳳姬天一看到這等光景,心知今夜十之八九是出事了,當即帶着人直接就朝信裡給的地址走去。
當他闖進來看到屋子裡的光景時,他整個人是呆傻的,眼裡更多的是難以置信,他一直以爲崔氏是端莊的,雖然有些小心眼,但是卻還是將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條,不說別的,光是這一點就值得他尊重她,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崔氏竟揹着他做下了如此不要臉的事情!這讓鳳姬天的老臉往哪裡擱?
鳳姬天咬着牙道:“崔氏,你個賤人!”
他終究還需顧及自己的面子,讓身後的侍衛退出了出去。
此時崔氏只披了一件單衣,下身未着寸縷,這光景算是標準的捉姦在牀。
崔氏此時的腦袋成了一片槳糊,她的脣抖了抖,正欲說話,鳳姬天一記巴掌扇過來,把她扇得有些暈,嘴角也被打出了鮮血。
鳳姬天手裡的長劍一橫,直直地朝那男子刺去,那男子早有防備,輕輕一縱便避開了鳳姬天那一劍,他欲逃走,只是四下裡俱是侍衛,他根本就無法逃走,情急之下他大聲道:“我與素心兩情相悅,侯爺纔是橫插進來的那一個,侯爺娶了素心卻不好好待她,此時又豈能怪她?”
他不這樣說還好,這樣一說鳳姬天怒氣更盛,再次拔劍朝他刺了過來,這一次他卻沒有躲,大聲道:“我知我和素心的事情侯爺早晚都會知曉,但是如果這件事情讓我再選一次的話,我還是會這麼做!”
鳳姬天怒極,手裡的劍卻轉了一個方向,他定定地看着那個男子的臉,那張臉和鳳無儔至少有六分相似,他再一想起男子的話,頓時就又明白了幾分。
他氣得胸口直起伏,怒喝道:“崔氏,你……”
崔氏看到鳳姬天拔劍,知今日怕是逃不掉了,她把心一橫,直接擋在那男子的面前對鳳姬天道:“這件事情怨不得他,是我勾引的他!”
“事到如今,你竟如此護着這個男人!崔氏,在你的心裡,本侯算什麼?”鳳姬天大怒道。
崔氏知今夜她
是被人算計了,但是這件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了,她咬着脣道:“當日我們成親之前,我心裡是一點都不喜歡你的,是祖父逼我嫁給你的!嫁給你之後,我原本已經心死,想和你一起好好過日子,但是你卻一直都三心二意,這些年來,你一直往侯府裡擡姨娘,擡了一房又一房,對我一日冷過一日,當年你更曾爲了秦若歡,在我生無垢的時候,你回都不回來看我一眼!這些年來,宿在我房裡的日子一年下來用手指頭都數得清,鳳姬天,憑什麼你可以一直納妾,而我卻得守着你?我也是人,我也有我的需要!”
她初時是有些怕的,只是說到這些年來發生諸多事情時,她便又覺得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如此,反正這件事情已經捅到人前了,那麼就一直往下捅吧!
鳳姬天氣得直喘氣,他怒極反笑道:“你也有你的需要?崔氏,你個賤人,你真不要臉!做下這樣的醜事,你還有理了不成?”
他說完大手一揮,又給了崔氏一記巴掌,這一下打得更加重了,直把崔氏的牙打掉了。
崔氏輕笑了一聲,伏在地上道:“是啊,我是覺得我有理,只是你不這樣認爲罷了,這件事情是我一人所爲,你要如何對付我儘管來,這件事情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她伸手指着那男子,鳳姬天看到她的樣子冷冷一笑道:“你和他倒情深意重,都這個時候了,還如此護着他,只是今夜我註定要讓你失望了,你覺得我會放過他嗎?”
他說完手裡的劍茫暴起,直接就將那男子刺了個透明窟窿。
他這一劍是他的成名絕招,已有多年未用,之前一擊不成,他便知男子的武功不低,此時急怒攻心,竟直接用了他的絕招,果然直接就取了男子的性命。
長劍拔出,血花四濺,灑了崔氏一頭一臉。
崔氏呆呆地站在那裡,直到溫熱的血灑在她的身上,她才反應過來,她尖叫道:“不要!”
她伸手欲去扶男子,鳳姬天又豈會如她所願,當下腳一擡,直接就將她踢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從她的嘴裡噴出來道:“鳳姬天,你好狠的心!”
鳳姬天卻沒有再看她,扔了一件大麾在崔氏的身上直接就走了出去,他冷聲吩咐道:“將夫人帶回侯府!”
幾個侍衛知今日之事是侯府的秘辛,他們知曉了只怕還有殺頭之禍,一時間人人自危,聽到鳳姬天的安排沒有人敢說話,依言進去將崔氏拖了出來。
崔氏身上有傷,見鳳姬天出手再無一分夫妻之情,她跟在鳳姬天身邊多年,知他狠起來的時候比狼還要狠得多,此時說是讓她離開,卻沒有一絲活路。
她的身體輕輕一顫,想要一頭撞死,卻被侍衛一把攔住道:“夫人,請你不要爲難小的們。”
崔氏還欲掙扎,只是那些侍衛都知道過了今夜之後,崔氏怕再不會是他們的夫人了,所以侍衛伸手
去拉她的時候,可以說是一點情面都沒有留。
這件事情從發生到結束,不到一刻鐘的光景,但是侯府之中有些人的命運卻已經徹底改變。
鳳姬天站在寒風之中,侍衛長輕聲問道:“屋子裡的死屍侯爺打算如何處置?”
鳳姬天的眸光森冷,一字一句地道:“將他的屍體送到崔府,順便問問崔府的人是否認識。”
“是!”侍衛長應了一聲,心裡縱然有再多的疑問,此時也不敢多問一句。
今夜風雪交加,又值月初,天色昏暗,只是因爲下了雪的緣故,四周一片蒼白,鳳姬天單手負在身後,靜靜地站在那裡,身形挺拔,原本冷厲的眉眼許是在雪光的映照下竟透着幾分生冷的蒼桑,而他的嘴角卻浮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淡笑。
那樣的笑容在這片蒼白雪地裡,竟透着幾分難以言說的詭異。
鳳姬天在那裡站了半晌,任雪花飄落在他的肩頭,在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的事情,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裡面的光華讓人難以探究。
崔氏的事情發生在半夜,鳳姬天並沒有聲張,但是他出去的時候畢竟弄出了巨大的動靜,崔氏又是那樣狼狽不堪的被帶了回來,府裡未宿的下人看到這光景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卻又有些好奇。
鳳無咎在鳳姬天來找崔氏的那一刻她的心裡就有些不安,所以在鳳姬天出府時,她讓身邊的丫環去探聽消息,當丫環探聽到崔氏一身狼狽且衣裳不整時,她心裡一驚,再聽到丫環說鳳姬天把崔氏關進了柴房之後,心裡便知出了大事。
只是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縱然她再聰明也猜不出來。
她心裡不安,雖然知道鳳姬天平素是極爲疼她,但是此時她隱隱覺得這件事情她怕是左右不了。
她思來想去,當即讓丫環把鳳無儔尋來,鳳無儔此時已經睡下,聽到外面的動靜時就已經醒了,再聽到鳳無咎請他的時侯,他便知十之八九是出大事了。
兩人都是崔氏所生,此時雖然不明就理,但是崔氏終究是他們的母親,他們去時都在猜可能是崔氏又在想什麼法子害蘭晴萱,然後事情敗露了。
出發前,鳳無儔看了鳳無咎一眼道:“早前就跟你說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非要弄個你死我活?之前已經出過幾回事了,我也勸了無數次了,你們卻一直不聽,如今父親這樣動怒,也不知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你聽大哥一句話,往後莫要如此了。”
到如今兄妹二人都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鳳無儔只道是今夜崔氏又設計了蘭晴萱,然後被蘭晴萱還擊了,所以纔有這麼一番話。
鳳無咎不以爲然地道:“大哥這話太過了些,你如今心裡只有那個野妹妹,根本就沒有我這個親妹妹!”
鳳無儔此時看到她那副樣子,就算是存心想要多說幾句,心裡也覺得堵,當下沒有再說話,只是和鳳無咎一起去了鳳姬天的書房爲崔氏求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