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萱突然就想起了秦若歡,她之次一直沒有弄明白,秦若歡那麼堅強的一個人,就算是蘭明德待她不好,就算是她當時被鳳姬天始亂終棄,也不會選擇死亡。
但是當時秦若歡已經將她生下,她也已經有好幾歲了,距事發時也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秦若歡爲什麼會選擇在那個時侯死。
此時她已經明白了,想來是那個時候的秦若歡已經徹底明白鳳姬天是個什麼樣的人,當時必定鳳姬天還做了什麼讓秦若歡難以接受的事。
她此時甚至可以想像,當時的秦若歡是多麼的絕望,且那個時候的秦若歡看到她也無法面對,所以在蘭明德預謀要秦若歡的命時,秦若人沒有做一點掙扎。
蘭晴萱發自內心替秦若歡悲哀,那樣聰明的一個女子,那樣堅強的一個女子,在年少時面對愛情的時候終究有些天真,又或者說,那個時候的鳳姬天也許也還有些天真,還沒有後期的不擇手段。
到如今,她每次一想起這些事情就忍不住嘆息一聲。
蘭晴萱輕聲道:“我之前若是知道他曾做下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的話,當初在萬戶侯的時候,就該給他一包毒藥的。”
簡鈺笑了笑道:“不要和人渣一般計較,那樣會降低我們的格調。”
蘭晴萱知他這樣說,不過是想放鬆她的心情,她微微一笑道:“我沒有想過要和他一般計較,只有如今再想起這件事情來,心裡又是另一種感覺。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他如今爲了保全他的地位的,投靠了簡義,那麼我們總歸在助他一臂之力。”
簡鈺淡聲道:“的確如此。”
他的話說到這裡,兩人相對一笑,眼裡俱是淡淡的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簡鈺就讓人扶着上朝了,他站在朝堂上道:“多謝父皇對兒臣的信任,只是兒臣的身體如今實在是太差,根本就不可能指揮得了,而洛王府裡的諸人,唯一有能力領兵之人是夜瀾,只是他上次在刑部的時候受了重傷,如今僅僅只能免強下牀,也難堪大任,而戰殺只是一個莽夫,做先鋒免強可以,卻無統帥之能。”
他說到這裡跪倒在大殿前道:“所以綜上所述,洛王府裡並無可用之人,還請父皇另派良將!”
這是簡鈺十二歲領兵打仗以來第一次拒絕皇帝出征的旨意。
皇帝看着面色蒼白的簡鈺,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昨夜收到急報的時候當時想到的只有和簡鈺一人,只是如今簡鈺病重,怕是再難擔大任。
皇帝一直都覺得洛王府里人才濟濟,從裡面調拔一兩個合用的大將並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皇帝也知道,洛王府的那些人,只聽從簡鈺的號令,對於簡鈺之外的任何人,就算他是皇帝也未必調得動。
基於這些考慮,所以皇帝覺得先下一道聖旨去看看簡鈺的反應。
如今簡鈺的反應也在的皇帝的意料之中,只是皇帝的心裡卻是有些失望的,覺得簡鈺還是藏
了私,只是他這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完全沒有去想他之前是如何猜忌洛王府的,又是如何對侍洛王府的那些士兵的。
簡鈺的一席話,當即激起千層浪,朝中的大臣議論紛紛。
蔣相站在最首列,對於皇帝昨夜的旨意,他其實是知曉一些的,只是他對於皇帝的做法實在是不贊成,簡鈺都病成那樣了,皇帝竟還如此試探。
他當即出列道:“皇上,洛王病重,這主帥之職是斷然不能擔的,雖然固蘭關非常重要,但是朝中還有其他的武將。”
皇帝的眸光掃了一下朝中的大臣,這些大臣看在皇帝的眼裡,就沒有幾個能用的武將。
簡鈺又大聲道:“洛王府裡雖然沒有合用之人,但是朝中定有卻有合用之人。”
蔣相當即明白簡鈺的意思,忙附和道:“是啊,皇上,萬戶侯也曾南征北戰,早些年也立下赫赫戰功,是我大秦的英雄。再則他之前和西莽那邊也算熟悉,由他來收回固蘭關再合適不過。”
此言一出,當即就得到了所有朝庭大臣的附和。
鳳姬天今日告病在家,並沒有來上朝。
皇帝一想在衆多的武將中,鳳姬天的確是最會打戰的一個,只是對於鳳姬天,皇帝卻也有他的擔憂,於是微微沉吟,並沒有接話。
簡義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當即出列道:“父皇,洛王說得有理,由萬戶侯去征討西莽再合適不過。”
他說到這裡看了簡鈺一眼道:“洛王如今身虛體弱,還是在京中好好休養吧!”
他的眼裡有了一抹淡淡的得意,在他看來,這一次的事情對他而言是個極好的機會,鳳姬天如今已經投靠了他,他之前就在想如何名正言順的將簡鈺的兵權全部抓在手裡。
這一次西莽出兵,無疑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皇帝看了簡義一眼,簡鈺只說了一句朝中有可用之人,蔣相也只提了一下鳳姬天,可是此時簡義卻如此上心,這事就有些不對了。
在皇帝的心裡,簡鈺和簡義一直不是太和,兩人之間經常意見相左,平素兩人是說不上三句話就得吵架的,可是在此時,意見看起來卻是統一的。
皇帝知道近來簡義和鳳姬天走得很近,可是簡鈺病了之後,鳳姬天幾乎一次也沒有去看過簡鈺,這說明簡鈺和鳳姬天是極度不和,而鳳姬天是什麼樣的人,皇帝的心裡也是清楚的,看這光景,皇帝已經能初步判斷鳳姬天是站在簡義那一邊的了。
而簡鈺如此病成這樣子,在皇帝看來,他也再無問鼎皇位的機會了,鳳姬天會站在簡義那一隊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皇帝輕輕嘆了一口氣後道:“難得賢王會和洛王的意見統一,朕心甚慰。萬戶侯是本朝的老將,如今卻正值壯軍,由他來領兵,朕的心裡也很是放心,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簡鈺輕聲道:“謝父皇。”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你在家裡將養了也快
兩個月了,你的病可有起色?”
簡鈺微笑道:“勞父皇掛念,比起之前已經好很多了。”
他的話是這樣說,卻又輕聲咳嗽了起來,那模樣看起來很是病弱。
皇帝見他的脣角隱有鮮血,此時站在那裡的樣子也微微發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每次有戰事的時候,皇帝都盼着簡鈺能替他解決所有的戰事和麻煩。
只是如今看到簡鈺的這副樣子,皇帝又覺得往後的簡鈺怕是真的沒有用了。
他只問了簡鈺那一句,然後便讓人將簡鈺扶了起來,而簡鈺一起來,身形一晃若沒有蔣相扶着,怕是已經摔倒在地了。
他輕聲道:“多謝蔣相。”
“王爺身子若是不適,就早些回去休息吧!”蔣相的眼裡滿是擔心。
簡鈺笑道:“無妨,以前征戰慣了,一聽到哪裡有戰事就想動手去打,可是如今卻已經……”
他說完長嘆了一口氣,那模樣頗有些英雄末路的感覺。
簡義在旁淡笑道:“等三哥將身體養好了,那麼就又能征戰了,這一次的事情就先讓萬戶侯去做吧,三哥就不要再操心了。”
“是啊,我不操心了。”簡鈺長嘆道:“我就算是想操心,也有心無力了。好在萬戶侯身經百戰,想來這一次必能將西莽蕩平。”
他這話聽在簡義的個耳朵裡,怎麼聽怎麼覺得簡鈺心裡有萬千不甘,偏生因爲身體原因,到如今已經沒有一爭的能力了。
簡義的嘴角微微上揚道:“我也相信萬戶侯有這個能力。”
這件事情到此時差不多算是敲定了,正在此時,當值的太監進來道:“皇上,十三皇子求見。”
“心兒來做什麼?”皇帝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裡是朝堂,不是他一個小孩子能來的地方,你帶他下去吧!”
太監才應了一聲,簡心卻已經跑了過來,皇帝看到他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
簡心行過大禮後道:“父皇,兒臣請求父皇讓兒臣去平定固蘭關的戰事!”
此言一出,滿座譁然。
就連簡鈺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簡鈺的眼裡有了幾分溫和,這孩子和當年的他是極爲相似的,有些倔強,以爲只要做出一些事情來就能得到父愛,可是事實證明,他將所有的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皇帝皺眉道:“那是打戰,不是胡鬧的地方,下去吧!”
幾個內侍伸手來扶簡心,卻被他將他們甩開後道:“我雖然年紀還小,但是我的力氣不小,更熟讀各類兵法。再則之前三哥十二歲就上了戰場,我如今已經有十三歲了,比當年的三哥還要大一歲,我爲什麼不能上戰場?”
他的語氣很是堅決,朝中的大臣們聞言互相看了一眼,眼裡都有幾分驚愕。
當年簡鈺上戰場的情況和這一次的事情還是有些差別的,且十三皇子雖然也很優秀,但是再優秀也沒有當年的簡鈺那麼優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