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方纔那樣猜,其實也是存了賭一把的心思,只是此時聽到簡鈺的話後心裡一緊,她只得又道:“那條手鍊是我多年前的東西了,我見那條手鍊細緻精巧,所以就一直隨身戴着,早就忘記上面刻着什麼了。”
這個理由聽在所有人的耳中,都覺得有那麼一點奇怪。
皇后的身份何等尊貴,又豈會有這樣的手鍊?再則就算是舊物,皇后也不至於連上面刻的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而簡鈺最清楚了,當初皇后被打入冷宮的時候,是從佛堂那邊直接被打進去的,所以皇后的身邊並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供皇后帶進去冷宮,且皇后當時如果要讓錦秀回到她的宮裡拿首飾的話,也絕對不可能拿這麼一條手鍊,除非那條手鍊對皇后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簡鈺定定地看着皇后,皇后被簡鈺看得心裡發毛,她輕咳一聲道:“洛王可以把手鍊還給我了嗎?”
其實這個時候皇后是想要哭一場的,好將整件事情揭過。
她正準備蘊釀情緒開哭的時候,簡鈺已經淡聲道:“這條手鍊上一個字都沒有,皇后娘娘連平素天天戴的手鍊上有沒有刻字都不知道嗎?”
皇后的面色一僵,簡鈺又道:“皇后娘娘之所以不知道,其實也有一個理由能解釋清楚的,那就是這條手鍊根本就不是皇后娘娘的。”
皇后暗暗咬了一下牙,知道這一次她被簡鈺坑了。
此時所有的目光看到皇后的身上,之前有皇帝中毒的事情,此時皇后又不知道手鍊上的細節,這件事情就實在是讓人生疑。
最重要的是,皇帝死時緊握在手裡的東西,必定有其特別的意義,難不成皇帝真的是被皇后毒死的?
皇后感覺到了衆人的目光時,她的心裡不由得一緊,這些事情發展到如今實非她所願,她實在是沒有料到皇帝會從那個黑衣人的手上扯下那條鏈子。
皇后不愧是皇后,就算她此時的心裡亂成一團,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她輕聲道:“其實這條手鍊是錦秀讓我替她保管的,所有我並沒有注意到上面的細節。”
簡鈺冷笑道:“皇后娘娘那麼高貴的身份,還會替一個小宮女保管東西,實在是讓人吃驚,但是抱歉得緊,你這話的說服力明顯不夠。”
他說完這句話後嗓音拔高了好些道:“鑑於皇上突然慘死於寢宮之中,且當時在場的只有皇后一人,而之前皇上曾將皇后打入過冷宮,所以很可能皇后對皇上懷恨在心,所以才起了謀殺之意。”
皇后怒道:“胡說八道!我爲什麼要毒殺皇上!”
“這中間的原因你自己清楚!”簡鈺直接將她的話頂了回去,然後不緊不慢地道:“這條手鍊不可能是皇后的,也不可能是錦秀的,所以方纔皇上死的時候,屋子裡必定還有人在場,敢問皇后娘娘,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這番話有理有據,皇后聽到簡鈺的話後面色不由得一白,她
大聲道:“洛王將皇上寢宮裡的宮女太監全部清除,只怕早就存了謀害皇上的心思,那些事情是你做下的,此時你又何必再來問我皇上的寢宮裡還有誰?”
簡鈺看着皇后道:“今日皇上新逝,我不想當着皇上的面和你吵,但是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絕不會讓皇上枉死!”
皇后輕了咬了一下脣,簡鈺轉身看着皇帝的屍體道:“皇上,若你在天有靈,你一定要保佑兒臣找到殺手,替你報仇!”
蘭晴萱緩緩走到皇帝屍體的旁邊,輕對簡鈺道:“皇上的確是中毒而亡的,且在死前還受了恐嚇,所以他的眼睛纔會睜得如此之大。”
簡鈺的眼睛微微一眯,他看着皇帝的屍體呆了呆,皇帝是什麼樣的性子,簡鈺是再清楚不過的,皇帝當時病成了那副樣子,在那個時候還有誰能嚇到皇帝?
他的對這件事情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手鍊,這條手鍊也許是唯一的線索了。
他伸手將手鍊握在手心裡,然後大聲道:“皇上死得太過古怪,這件事情本王一定會查清楚!”
皇帝是何等人,能闖進深宮裡來毒殺皇帝,這事可以說算得上是大秦自建國以來最爲荒涎的事情了。
衆妃嬪和一衆皇子公主們當即就哭了起來,都說皇帝死得太慘,請簡鈺一定要查明此事,讓皇帝能瞑目,只是這些話裡有多少是真心的,就不得而知了。
簡單和簡心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眼裡都有幾分不解。
皇帝新喪,對大秦而言是一件大事,俗話說得好,國不可一日無君,所以簡鈺和蔣相一商量,根據皇帝留下的旨意,當即就對着簡心拜了下去。
兩人一拜倒,其他人自然也就拜了下去。
方纔衆人跪在皇帝的面前,那是因爲皇帝死了,如今這一拜,卻是在拜簡心這個新君。
簡心還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他終究年紀小,此時看到這樣的光景,心裡不由得有些慌亂,他看了簡鈺一眼,簡鈺對他輕點了一下頭,他這才道:“諸位請起,眼下當務之急是追查謀害父皇的兇手,以及操辦父皇的身後事!”
衆人忙應了下來。
簡心雖然此時已經算得上是大秦的新君,但是因爲還沒有舉行登基儀式,所以此時他的位置還算不得是大秦的皇帝。
他雖然早前就做了各種準備,但是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緊張的。
他看了一眼躺在牀上死不瞑目的皇帝,他的心裡生出了一分恐懼,那謀殺皇帝的人如此大膽,實在是可怕至極,若那人不是簡鈺的話,那麼他以後必定也會成爲他們對付的對像。
若這件事情真的是簡鈺做的話,那麼簡鈺也實在是太過狠毒。
簡心想到這些,手心裡已經一手心的汗。
簡鈺此時就在簡心的身邊,他感覺到了簡心的緊張,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今夜的
事情原本些皇后和那幕後之人是想栽在他的身上的,只是因爲他從皇帝的手裡找到了那條手鍊,暫時堵住了皇后的嘴,也暫時將在場所有人的嘴堵上。
但是簡鈺心裡非常清楚,在這個時候,其實他的嫌疑根本就沒有洗清。
皇帝新逝,簡心年幼,簡鈺又是攝政王,所以他此時手邊需要處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新皇登基,舊皇喪事,朝中的運作,各地的摺子,固蘭關的戰報,四周國家虎視眈眈,不管哪一件事情都需要簡鈺去操心,都需要他去把握大局。
只是此時的簡鈺,並不想理會那些事情,他從皇帝的寢宮裡出來之後就一直拿着皇帝手裡抓着的那條手鍊發呆。
蘭晴萱輕聲問道:“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簡鈺輕輕點了一下頭,將那條手鍊遞到蘭晴萱的手裡,此時東言已經露出了晨光,她就着晨光細細地看了看那條手鍊,極爲簡單的樣式,極爲粗劣的做工,實在是看不出太多的端倪來。
她又將手鍊上的那塊銘牌細細看了看,此時晨光微露,她依稀能從那塊銘牌上看到一些印記,只是那塊銘牌明顯被人用手撫摸的次數太多,上面的東西已經被磨平。
蘭晴萱輕聲道:“這條手鍊對於手鍊的主人似乎非常重要,否則的話,不會將這塊銘牌磨得如此之平。”
這一點簡鈺也是認同的,他輕聲道:“我在想當時讓皇后猜銘牌上刻了什麼字時,皇后爲什麼第一個猜的是笙字。”
這件事情蘭晴萱也是極爲好奇的,她想了想道:“可能這串手鍊的主人和笙這個字有什麼聯繫吧?”
手鍊的主人和笙字能有什麼聯繫呢?
是因爲手鍊的主人的名字裡帶有笙這個字嗎?
在蘭晴萱的記憶中,名字裡帶有笙字的只簡鈺的父親簡笙,但是簡笙已經死去多年了,這件事情不管怎麼扯似乎都扯不到簡笙的身上。
蘭晴萱頓時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近來發生的事情,每一件都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就算她再聰明,也不可能對着那極爲簡單的訊息就想透整件事情。
她輕聲道:“看這光景,今夜皇上的寢宮裡必定有其他人進來了,皇后否認是因爲他們就是一夥的。我記得我們昨日離開時候,你的暗衛已經將皇帝的寢宮圍得水泄不通,按正常來講,你的那些暗衛個個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天底下沒有幾人能完全不驚動他們就進到皇帝的寢宮裡。”
這一點簡鈺也早就想到了,他方纔就已經將問過他們,今夜皇帝的寢宮裡有沒有什麼異常,他們的回答都是沒有。
簡鈺想了想後道:“還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那個人原本就在這寢宮裡,另一個則是他的武功比我的那些暗衛還要厲害得多,所以他們發現不了他進來。”
他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後道:“只是我的那些暗衛個個訓練有術,就算是我想要不驚動他們闖進皇帝的寢宮都很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