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後,明玉在御書房批閱奏摺,許晉北正在給她讀着從各地方送來的消息,總算不再是各種訴苦,各地官員都能夠開始展開建設和施政了。
“聽起來是真的沒有妖獸搗亂了。”明玉懶洋洋地說,木雕小兔子不見了,她一點心思都沒有。
“是的。”許晉北點頭,“但願天下從此安定。”
明玉嘆了一聲,“天下安定談何容易,我打算去華國一趟。”
“什麼?”許晉北愣住了,他聽錯了嗎?明玉說的華國是指海外的那個嗎?
“我爹孃和哥哥都在那裡,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情況,而且……說不定燕小六也在華國,所以我打算跟白虎去看看。”明玉淡淡地說,“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不得有異議。”
許晉北張了張口,他的確是要反對的,雖然不知道華國那邊是什麼情況,但秦王爺和秦王妃都在那裡,想來那邊如今肯定是有事發生的,妖獸也不會突然消失,聽說是全都去了海外,那應該是華國了,明玉這時候去,那豈不是太危險了。
不過,他反對是沒用的,明玉看似好說話,實際上她很有自己的主意,他肯定是阻止不了的,只能讓太上皇勸她了。
“今天不看奏摺了,你來看吧,有什麼緊要的再跟我稟報。”明玉將手中的硃筆放了下來,她實在沒有心思看下去,不知道宮人們找到她的小兔子沒有。
“天妃……”許晉北苦笑,他是看出明玉今天有些走神,“您沒事吧?”
明玉說,“燕小六給我的小兔子不見了,我得去找。”
聽到是跟燕小六有關的,許晉北便明白她今日爲何反常,“臣幫您找。”
“你在這兒看奏摺。”明玉說道,已經風風火火地走出御書房了。
剛走出御書房,便在外面遇到慕容恪,“父皇。”
“我不同意你去華國。”慕容恪看着明玉說道。
“父皇,我一定要去的。”明玉從來沒有違背過慕容恪的話,但這次她是下定決心的。
慕容恪深吸了一口氣,“你應該知道的,所有妖獸如今都在華國,你見過妖獸的兇狠,明玉,你沒有自保的能力。”
“有虎兒,他是靈獸。”明玉說,“而且,葉木心也跟我一起去的。”
唐寒煙因爲受傷留下來休養,如今已經痊癒,他們都是修煉者,雖然比不上父親的厲害,但是對付幾個妖獸還是沒問題的。
“明玉,聽話,我知道你想要去找燕小六,你留下來,我去吧。”慕容恪說。
“那不行的,您得留下來,惠妃娘娘有身孕,您不能去華國。”明玉堅決地說,“父皇,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慕容恪神情沉重地看着她,“明玉!”
“父皇,我爹孃和哥哥都在那裡,我是一定要去的。”明玉低下頭,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那我陪你去。”慕容恪說。
“不行,寧國好不容易纔一統天下,如今正是需要穩定的時候,您要留下來鎮守皇宮,還有……”明玉擡起頭,俏皮地眨了眨眼,“您難道捨得惠妃娘娘嗎?此去華國,沒有兩年怕是回不來,您得看着自己的孩子出生呀。”
想到雷冰芙,慕容恪心裡的確是不捨,他第一次發現,這個世上除了葉蓁之外,還有人會讓他猶豫。
“白虎呢?讓他問過你父母,如果他們同意了,你才能去。”慕容恪說。
“我爹孃同意的。”明玉笑眯眯地說,“父皇,我長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您就別再擔心我了。”
慕容恪揉了揉她的發頂,“在我看來,你永遠是個孩子。”
明玉笑出聲,“我還是要去華國的。”
“打算什麼時候啓程?”慕容恪心裡嘆息,眼前的女孩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躲在他懷裡委屈撒嬌的孩子了,她的確是長大了,總有一天會離開他的身邊,可在他看來,明玉好像還是當初的小女孩,怯怯地叫着他父皇,怕再次被拋棄。
他想要保護她一輩子的,她是他第一個女兒。
“三天後,我已經讓林硯北去準備船隻了。”明玉說,她下定決心,便會用最快的速度去完成。
“你啊。”慕容恪嘆息。
明玉只是甜甜地笑着,“我去找惠妃娘娘。”
她心裡還掛念着小兔子。
“明玉。”慕容恪叫住她,“東西不見了,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壞事。”
“什麼意思?”明玉愣住。
“有得有失,說不定燕小六很快就回來了。”慕容恪低聲說,他知道那些宮人還是沒有找到小兔子,只怕是真的不知道遺落在什麼地方了。
明玉愣了一下,知道慕容恪是想安慰她不要傷心小兔子的消失,她眼底閃過一抹悲傷,“可是,我連燕小六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他怎麼回來呢?那小兔子是他做給我的,我不想丟了。”
慕容恪也不知道燕小六的死活,但他覺得,燕小六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他還沒有想到該怎麼安慰明玉,明玉已經笑着說,“哥哥上次說了,燕小六是被什麼帝君看上了,肯定不會殺他的,說不定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變得很厲害了。”
“嗯。”慕容恪的眼底染上笑意。
明玉笑道,“那我去找小兔子啦。”
慕容恪愣了一下,根本來不及叫住明玉,就看到她已經跑着去養心殿了。
回到寢殿裡,宮人們都是一臉難過,他們找不到小兔子。
“……都找遍了嗎?”明玉的心沉了下去。
“天妃,已經找遍整個皇宮了,還是沒有找到。”宮人低聲說。
明玉心裡難過,頓時哪裡都不想去了,“你們退下吧。”
“天妃,奴婢昨天真的還看到的。”宮女的臉色蒼白,怎麼就忽然不見了。
“我知道。”她昨天還抱着說了很多話,一個晚上而已,小兔子就不知所蹤。
這是天意嗎?是不是在告訴她,燕小六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她低着頭走進寢殿,在軟榻坐了下來,心裡難過得想哭,忽然,她掃到牀榻上有個熟悉的東西。
被褥上的旁邊,不正是她遺失的小兔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