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什麼案子?”葉蓁跟在陸翔之身邊,想起剛剛那個小吏好像說什麼陸家遠房親戚之類的話,“你最近躲着誰呢,聽到是姓陸的還不想見了?”
陸翔之有些頭疼地說,“我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親戚,早就出了五服,勉強車上一點關係,捐了銀子謀了個員外,前幾天他的女婿在茶樓裡跟別人搶個唱曲兒的女子,把對方給打死了,爲了給他女婿脫罪,這才三天兩頭地找我,我都要煩死了。.xshuotxt”
葉蓁說,“人證物證都在的話,就算再怎麼找你也沒用。”
“這個陸員外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銀子多,不知怎麼收買了當時茶樓裡的人,說是對方先動手,他女婿不得已才還手的,而且當時人也沒打死,是回家之後才死的,不能算是他女婿打死人。”陸翔之說。
“這是強詞奪理啊。”葉蓁笑道,“就這件事把你煩成這樣啊?”
陸翔之看了葉蓁一眼,“你是沒見識到那個陸員外的夫人,她能夠在你面前倒地撒潑,還說我們同宗同族的都不幫忙,想看着他們斷子絕孫。”
葉蓁噗嗤笑了出來,“打死人的又不是她兒子,只是她女婿而已。”
“他們沒女兒,這個女婿是招贅入門的。”陸翔之說道。
“我怎麼覺得這個熱鬧一點都不好看。”葉蓁撇了撇嘴。
陸翔之笑着搖頭,帶着葉蓁去了茶樓詢問當時的案情經過,又去了一趟陸員外的家裡。
“孫興又是什麼人?”葉蓁以前沒見過別人辦案,陸翔之又以爲自己是陸夭夭,對這種事情會很感興趣,她不想表現出興趣缺缺的樣子,只好跟着走了一趟,不過,聽到酒樓的人各種爲兇手說話,她倒是有些好奇了,陸員外在鳳梧城難不成就能夠一手遮天了,殺人還能免罪?
“只是個普通秀才,跟那賣唱的女子是鄰居,大概是見不得何文澤欺負她,所以才幫忙勸阻,反而被打死了。”陸翔之眼底有怒意閃過,“那何文澤並非簡單的人,聽說陸員外在外面的生意都是他在經營,這次會爭奪一個賣唱女,倒是讓人驚訝。”
葉蓁聽到陸翔之這麼說,有些疑惑,“何文澤不是個紈絝?”
這強搶民女的事情一般都是紈絝浪蕩子才幹的吧。
“實際上,並非是他看上那個賣唱女,而是當時和他在一起的鄭世子想要把那個賣唱女強納爲小妾,何文澤是替他出頭,至於究竟誰打死了孫秀才,這還要再查一查。”陸翔之低聲說道。
“……”葉蓁同情地看陸翔之一眼,如此說來,她終於明白陸員外爲何要保住何文澤了,“你要是繼續查下去,就要得罪鄭家?”
陸翔之淡淡一笑,“他們不就是看準了我不敢得罪鄭家麼?”
正說着,陸家已經到了。
葉蓁也終於見到那位陸員外,體型圓潤,走路的時候,臉頰的肉還一顫一顫的,“陸侄子,你終於來了,快請進。”
“陸員外,本官今日到來,是有幾句話想問問,麻煩你將那日隨同何文澤一同去茶樓的下人都叫來。”陸翔之擺了擺手,並不理會陸員外的熱情。
“賢侄,你就看在大家都是同宗同族的份上,放過文澤吧,這件事不能怪他啊,都是那個孫興不識好歹,我們願意賠銀子,賠多少都願意。”陸員外一聽到是來查案的,臉上的肥肉都皺了起來。
“如果本官查明實情,何文澤真的是冤枉的,本官是不會錯判的。”陸翔之說道。
陸員外親自給陸翔之倒茶,“賢侄,這都是誤會,你就睜隻眼閉隻眼,我一定會重重答謝你的。”
陸翔之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你要本官睜隻眼閉隻眼放過何文澤?”
“看你是同宗侄子我才告訴你的,這件案子你真不能查下去,不然你將來在鳳梧城就不好生存了。”陸員外說道。
“是嗎?”陸翔之笑了起來,“本官不但要放過你的女婿,還要對你心懷感激不成?”
陸員外聽着陸翔之的語氣不像會放過他的女婿,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陸大人,話我都說明白了,聽與不聽是你的事情,別到時候後悔了。”
“快把當時隨同何文澤的下人帶來,本官要帶回衙門審問。”陸翔之沉着臉說道。
“你……”陸員外氣結,“陸翔之,你以爲你們還是侯府嗎?你大哥早就已經破敗了,如今你們在京都都自身難保,你要是再鳳梧城都生存不下去,還有什麼地方能容得下你?”
葉蓁似笑非笑地看着陸員外,“這鳳梧城能不能容得下我們大人,還是陸員外你在做主嗎?”
“你是什麼東西,我和陸大人說話,你也敢插嘴?”陸員外指着葉蓁喝道。
“她是本官的幕僚,難道還要看你的臉色說話?”陸翔之衝着陸員外問道。
陸員外悻悻然地訕笑着,“賢侄,我們有話好好商量。”
陸翔之冷聲說,“陸員外,你們若是一直不肯配合,到時候何文澤被判死刑,就怨不得我了。”
“我相公不會殺人的!”忽然,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大叫聲。
陸員外臉色一變,急忙讓身邊的人出去阻止。
葉蓁和陸翔之對視一眼,不一會兒,便看到一個女子不顧阻攔地衝了進來,“大人,我相公是不會殺人的,您一定要替他做主。”
在看到那個女子進來的時候,葉蓁和陸翔之的臉色都變了。
陸雙兒?
“大人,我相公平日最喜歡做善事,他怎麼可能殺人呢,求大人一定要替我相公做主。”那個女子跪在陸翔之的面前,哭得梨花帶雨地求着。
“你……你是誰?”陸翔之指着她問道,居然長得這麼像陸雙兒!
葉蓁心裡也是驚濤駭浪,她幾乎以爲眼前這個人就是假死逃走的陸雙兒了,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民女是何文澤的妻子,姓陸名珍珠。”陸珍珠小聲說道,她甚至都不敢擡頭看陸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