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上次氣血攻心暈倒之後,一直就說自己身子不舒服,讓墨容湛幾乎天天都去慈寧宮看望她,雖然齊瑾說她已經無大礙。
墨容湛爲了不想太后真的一病不起,下命將墨容沂雖大軍出發的消息隱瞞了下來,雖然知道是瞞不住的,但能瞞一天是一天了。
葉蓁知道太后不想見她,所以就沒有再到慈寧宮自找無趣。
就這樣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月。
太后在半個月沒有見到幼子之後,終於覺得不對勁了。
“畫兒,你讓人去皇子所請小王爺過來,這個小子肯定又玩得把哀家給忘記了。”太后扶着柳知畫的手坐在臨窗的炕上,今日忽然特別地想念幼子。
如今慈寧宮上下的事情都是柳知畫在打點,她也經常出去辦差,怎麼會不知道小王爺並不在宮中的事情,只是,她並不知道小王爺是去了哪裡。
“怎麼了?”太后看到她的臉色,不由疑惑地問道。
柳知畫爲難地看了太后一眼,“太后,小王爺他……”
太后一聽到柳知畫這樣的語氣,神情微微一變,“小王爺怎麼了?”
“沒,沒什麼……”柳知畫笑容僵硬,哪裡敢說小王爺早就不在宮裡,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知畫,你是哀家的左臂右膀,是不是連你也要瞞着哀家?”太后不悅地問道。
柳知畫急忙跪了下來,“太后,奴婢不敢隱瞞您,只是……奴婢也不知道小王爺究竟去了哪裡,半個月前就沒有他的消息,是皇后娘娘下令,命後宮所有人都不得在您面前說到小王爺的。”
太后只覺得一股怒火涌了上來,喉嚨涌起腥甜之意,“你說什麼?去……去把陸夭夭給哀家叫過來。”
“是,太后。”錦屏看了柳知畫一眼,明明是皇上的命令,到了柳知畫的口中卻是成了皇后,這不是讓太后更加厭惡皇后娘娘嗎?
葉蓁正在聽着紅菱來給她回稟關於醫坊的事情,有侯沛東成爲主事,許多事情都有條有理地進行,只是有些百姓似乎還不太相信醫坊是專門爲了他們開設的,倒是有些醫館隱隱有不滿之意,暗中破說醫坊看似爲窮苦百姓,實際上大夫並不如何云云之類的話。
“外面如何傳言都不必理會,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日子久了自然有人會明白的。”葉蓁說道,她只是在力所能及地想要幫助一些人,如果別人不領情,她難道還要求着對方嗎?
紅菱看了周圍一眼,壓低了聲音,“娘娘,津口城來信,千金行是不是還要繼續經營下去?”
“自然是要的。”葉蓁立刻說道,“如今津口城雖然不如以往,不過,相信皇上以後肯定會開放貿易港口,到時候各國的生意往來會更加頻繁,津口城的繁盛時期必然不遠,滿勤和田久如今都在東慶國,本宮應該讓爹爹將他們放回來纔是,有他們在津口城,孫叔也好做事一些。”
“誒,奴婢回去之後就寫信去回了孫叔。”紅菱低聲說。
葉蓁點了點頭,她肯定是不願意放棄津口城那邊的生意,雖然她已經是身爲皇后了,但有些東西不能因爲身份就放下了,她的嫁妝已經是不少,墨容湛把以前王府裡那些都還給她了,她就是隱隱有個想法,千金行的生意也算是她在宮外的依靠吧。
“娘娘,慈寧宮的錦屏來了。”紅纓過來低聲說道。
得知太后已經知曉墨容沂的事情,葉蓁站了起來,“紅纓,去請皇上。”
如今能勸得住太后的大概只有墨容湛了。
葉蓁來到慈寧宮,還沒走進大殿就聽到太后在訓斥柳知畫,她責怪柳知畫不該隱瞞她墨容沂的事情。
“母后。”葉蓁走了進來,屈膝行了一禮。
不等她站起來,太后已經拿起手邊的茶盅朝着葉蓁砸了過來。
站在葉蓁旁邊的紅纓想也不想地伸手將茶盅給打開了。
“放肆!”太后打不到葉蓁,將一腔怒火轉向紅纓,“把這個賤婢給哀家拖下去打死!”
葉蓁目光清寒地看着太后,“母后,究竟什麼事讓您喊打喊殺的,臣妾又做錯了什麼?”
“誰讓你隱瞞阿沂的消息?他在哪裡?”太后怒聲地問道。
“小王爺隻字未留離開京都,臣妾也是後來才知曉。”葉蓁心裡對太后早就沒有期待了,不過對方到底是長輩,她只能隱忍幾分罷了。
太后大怒,“他會去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嗎?定是你們葉家兄妹想方設法蠱惑了他,哀家不會放過你的!”
葉蓁淡淡地說道,“在母后看來,臣妾的本事真是不小,連小王爺都能輕易蠱惑地離開皇宮。”
“說!阿沂究竟在哪裡?”太后怎麼會看不出葉蓁對她沒了之前的恭敬,這讓她更加地火大。
“臣妾不知道。”葉蓁冷聲說道。
太后差點想上前掐死她,“你會不知道?你以爲哀家會相信你嗎?”
“母后就當阿沂是出去遊玩吧,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就回來了。”葉蓁說。
“他……”太后仔細想着墨容沂會去什麼地方,已經過去大半個月都沒有來看望她,顯然就是不在京都了,再想起他之前說要去輕騎營的事情,太后的臉色發白,“他跟着出征了?他去了荒原!”
葉蓁沒想到太后還真的一猜就猜到了,“小王爺想要出去見識見識。”
聽到葉蓁這話,太后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氣得腦仁突突地疼着,“見識?你是恨不得小王爺去死嗎?陸夭夭,你們兄妹真是好歹毒的心,居然這樣算計小王爺,他要是在荒原有什麼三長兩短,哀家一定要你們兄妹賠命。”
“呵呵……”葉蓁輕笑出聲,目光不屑地看着太后,“母后,你聽說過什麼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都這個時候了,你不求着葉將軍多照顧小王爺,還口口聲聲說要他和臣妾的命,小王爺混在士兵中去了荒原,便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又能如何?”
太后被葉蓁的話氣得大口地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