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我了,你怎麼回事?怎麼好像失了魂一樣?”
蘇微晴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痠軟無力,腿腳都是僵硬的,好像長時間沒有移動一樣。
“我也不知道,之前爲了逃離阿幼娜,我鑽進了巫山底下的溶洞裡。結果模糊中看到個祭壇,又聽到一些歌謠。在你叫我之前我感覺我就在那個祭壇上。”
巫山底下的溶洞,大金神色有些凝重。
“你還記得祭壇是什麼樣的嗎?大概是什麼形狀的?”
蘇微晴點頭,她剛剛可是在那上面站了很久的。細節方面可能不會面面俱到,但是能大體描繪出整個祭壇的。
一旁站着的駱崢立刻吩咐人去找紙筆。
“大金,你不想知道阿幼娜她——”
“她死了是吧,臨死前她有沒有很痛苦?”
大金好像一點都不意外,他苦笑了下,眼神飄向一邊,沒有看蘇微晴。
“山鬼在她飛灰湮滅之前,讓她回到了當初在第八寨的模樣。可是山鬼說那只是蠱王組建的傀儡。”
駱崢把紙筆遞上來,鋪開。
“山鬼是救你的人?”
蘇微晴點頭,對於山鬼她也不知道怎麼形容。
“她看上去像是隱世不出的人,而且在蠱術方面造詣好像更高。”
拿起紙筆,蘇微晴開始在紙上描繪那個祭壇。
“她沒有騙你,那個阿幼娜已經不是真正的阿幼娜了。蠱王已經把阿幼娜全部吞噬了。”
“蠱王並沒有死,而是被那個人帶走了。”
大金憂傷的神色稍微淡去了一點,低頭去看蘇微晴描繪的祭壇。
風格比較粗獷,看上去和南疆的祭壇完全不一樣。直到mi蘇微晴繼續描繪出接下來的祭壇上的神像的時候,大金才吃驚的瞪大眼睛。
“你確定你看到的祭壇是這樣的?”
“沒錯,大金你認識嗎?”
大金點頭,手指點在蘇微晴粗略勾繪出的神像上。
“這是巫神祭,巫蠱在萬年以前是一家的。後來不知爲何一分爲二,蠱術在南疆西域一代慢慢流傳下來。但是巫術影遁了下去,不曾入世了。南疆的蠱術傳了幾百代,有一些古籍留下來。我見過這種神像。這是巫神祭,所有的巫術祭祀都會有這種神像。”
巫山山神山鬼,蘇微晴不確定的看向大金。
“救我的人,難道是巫女,她也能控制蟲子,她會哼唱一些調子古怪的歌謠。而且她控制的蠱蟲不是南疆那些特別的毒蟲,她能控制水面上漂浮的水沫子。”
蠱術一開始並不是只煉毒蠱的,它是針對所有的蟲類。只是南疆蠱師西域蠱師都生活在條件惡劣的地方。爲了保命爲了戰鬥,蠱術才慢慢演變成現在的模樣。
“應該是巫術那一脈的。你說她帶走了蠱王?”
“嗯,她說那隻準蠱王吸收了太多人的精血,已經進化了成了蠱王。”
如果已經成了蠱王的話,或許阿幼娜還有可能沒有消失。大金有點兒坐不住了。他騰地下站了起來,按耐不住的在屋子裡轉來轉去。
“我得找過去看看。我得知道那隻蠱王上還有沒有阿幼娜的意識。”
“便是有你也做不了什麼,誅殺令是你親自下的。”駱崢把蘇微晴繪製的祭壇圖紙晾乾捲起來收進了竹筒。
一句話打擊的大金瞬間就佝僂了下去。他親自下了誅殺令誅殺自己唯一的妹妹。
“總是能到個別的,我覺得山鬼的可能有那樣的本事。”
“阿妹說的對!”大金立刻滿血復活,迫不及待的就要找過去。
“但是你不知道山鬼在那裡,她救了我,把我送回岸邊之後。就走進了江上瀰漫的濃霧裡。”
巫女糊弄人的把戲而已,大金不以爲然。他朝着駱崢手裡的竹筒擡了擡下巴。
“找到這個祭壇就行了,很多巫術都要舉行祭祀。找到祭壇,就能找到巫女的蹤跡。”
可祭壇她並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當時在地底下是爲了逃命,四處亂跑才意外撞見的。
“可以去看看。你看上去有失魂的症狀,找到祭壇或者巫女才能給你招魂。”駱崢難得的和大金有了一致意見。
她並不覺得不舒服,反而因爲休息足夠了。精神輕鬆,應該是沒有失魂這樣嚴重的症狀的。
“我不記得水下的路。進去的時候慌不擇路,出來的時候根本沒看見路。我是地下河衝出來的,直接就在江心的冒出來了。”
“從地下溶洞進去,阿幼娜能找到你,我就能找到阿幼娜的蹤跡。”大金胸有成竹。
蘇微晴還想勸說,奈何這兩個男人都拿定了主意,堅持要去看看。無奈之下,她也只能反抗無效了。
巫山前的水道因爲地下河的緣故,處處都有可能冒出漩渦。駱崢也沒有託大,遵從這條水道上的傳說,在正午十分驅船來到了蘇微晴說當初小船飄到了的位置。
駱崢第一時間讓連弩手把繩子綁在弩箭上,射向了巫山石壁。
這一批身輕如燕的好手,順着弩箭的繩索上了懸崖峭壁上。他們的動作非常快,動作交錯在峭壁上爬來爬去,鑿除了好幾個落腳點,有人上了甚至直接攀爬上了巫山崖頂。
一條一條的繩索從上方垂了下來。
幾乎佈滿了整個溶洞入口。
“也不是莽撞的進去,按照晴娘之前的說法,這洞裡並沒有什麼危險。但是進去非常容易迷失,再也出不來。”
駱崢拿出一卷細繩,一頭系在蘇微晴的手腕上。
“過了正午,這附近就會有漩渦。船很有可能就沒了。出來後我們順着繩子爬上去。”
細着的細繩是爲了防止迷路,雖然大金拍着胸脯說有鬼蠱在,絕對不會迷路。但是這裡是巫山,祭壇上舉行的是巫神祭,蠱蟲在這裡可能會不好使。
“如果有人要害我們的話,在我們進去之後,隨便在什麼地方割斷繩子,你的這些準備都是沒用的。”蘇微晴看着自己是手腕上的細繩。
駱崢把細繩的另一頭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這個是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