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魂魄能成形,都是因你的原故,若是你真要我做不成鬼,我亦認了。”
聲音清逸無痕。他眸光沉靜如水,“我先前並不記得音波功第六重,是聽到你彈奏音波功五重,見你有危險,第六重的音律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於是變幻出一支玉笛,依着那旋律吹奏,後面的事,你都曉得了。”
她瞧着他恬淡而安適的神情,並不像撒謊。思索少許,決定相信他,“那你現在……”
“想一直跟着你。”
“也罷。”先前她沒扔了那塊玉佩,就是已經默認了,“你叫什麼名字?”
他搖首。
“名字也不記得了。”她替他說,“你寄居的那塊玉佩上有一個‘澈’字。就叫你——澈。”
聽她脣裡吐出的‘澈’一字,他有些恍然,“我覺得我的名字裡真的有個澈字。似乎曾經有人那麼叫過我。”
她對他的事情也不怎麼感興趣,轉身走了一小段路,進了長樂候府華貴的大門。
“四小姐,您回來了。”看門的守衛低首,面色還算恭敬。
澈自然是跟在她後頭飄。
進了長樂候府一路上碰着的下人,都向鳳驚雲打招呼,除了鳳驚雲,沒有人看到澈,只覺得一道陰風拂掠而過,莫名地抖了一下。
有兩名丫環見鳳驚雲走遠了,其中一人小聲說道,“四小姐失蹤了一個多月,大夫人與二夫人還當她死了呢,心裡暗自高興着,這回,見四小姐回來了,肯定氣得吐血。”
另一人接話,“四小姐前段時間可威風了,恐怕好日子也不久了。”
“怎麼說?”
“我聽總管說呀,候爺快回來了。你也知道,候爺一向不待見四小姐,要是他知道五小姐因四小姐而下了大獄,還不得扒了四小姐的皮。”
“那咱們站哪一邊?”
“當然是誰厲害,站誰那一邊了。”
兩個丫環的話,走遠了的鳳驚雲一字不漏地聽見了,未當一回事。走過曲幽綿長的迴廊,在候府後院走了一小會兒。
鳳驚雲感受不到身後那尾隨的寒涼,轉身。
澈站在原地,幾不可覺的蹙了下眉宇,“前邊拐個彎就是來儀居了。”
“廢話。”她在來儀居住了那麼久,還用他提醒。
“齊王在來儀居門口等你。”
“那又……”她說着,頓了下,“有消息說君佑祺天生陰陽眼,難道是真的?”
“是真的。”他神色沉凝,“任何一切邪物、鬼怪,甚至殤王的隱形異能,在齊王面前都無效,他看得見我。”
“一隻鬼跟着我,他怕是會多事。”她摸了下袖袋,掏出那塊雕了個‘澈’字的玉佩,“你回到玉里,他應該發現不了吧。”
他輕點頭,飄渺透明的白色身影立時化作一縷清煙進了玉佩。
“雲兒!”一襲紫衣錦袍的君佑祺大步走了過來,四顧瞧了瞧,“你方纔在跟誰說話?”
後頭丫鬟翡翠小跑着過來,“小姐,您總算回來了,奴婢想死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