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閔翔輕笑:“我怎麼胡說了,這裡面,遲早會有我的種,素素,給我生個孩子吧。”
“不行,我體內的寒症,尚未去除乾淨,現在懷上,孩子受了寒氣,對孩子不好。”
元閔翔輕笑一聲,雖然萬分期待着一個孩子,但是他更想要的,是一個身康體健的孩子,他也是精通醫術,他自然知道,閆素素的身子若是懷孕,不說孩子可能是個畸形胎兒,連同閆素素的身子,也是回受累,以後落個腰疾腹痛的,心疼的還不是他。
所以,要孩子,在短期內,不過是個美好的念想罷了。
“等到身子好了,給我生個孩子好嗎?”他溫柔的央求道,孩子氣十足。
這般的元閔翔,也是少見,閆素素雙手放下了手裡的棉花,環抱住了元閔翔的腦袋:“依你。”
滿意的在閆素素的懷中輕蹭了一番,元閔翔似疲倦極了,盡然聞着閆素素的體香,沉沉的睡了過去。
元閔翔睡的很沉,閆素素本還怕上藥吵醒他,不想他居然會睡的那麼安穩,那般痛楚,也沒有將他驚醒。
雖是如此,閆素素下手依然是極輕,睡夢中的元閔翔,還打着輕鼾,睡顏沉靜,側臉俊美無壽,極具魅力。
上完藥,閆素素打了熱水給他寬衣擦拭,一打開他的裡衣,閆素素驚了,他這哪裡是沉睡,分明是昏迷了。
臉上的傷,不過是小巫,比起胸口的傷痕,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胸口的傷痕,明顯也未如何處理過,只是從肋下纏繞了一圈繃帶,有些傷口,還血淋淋的露了一小截刀尾傷在外頭,閆素素小心翼翼的揭開那紗布,因着傷口和紗布被血水糊住了,這一拉扯,惹的昏睡的元閔翔,好看的眉心,不由的緊蹙成了一團,擰成了一股,顯然是極痛的,所以纔會昏睡中都有感應。
閆素素捂着嘴巴,好似如此,就能堵住將要落下的眼淚,作爲醫者,她有一顆仁慈的心,見到受傷的病患,總會忍不住同情,有時候,甚至會落淚。
但是現在,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同情,眼淚,是因爲心疼,因爲心疼所以才忍不住的要滑落。
怕鹹澀的淚水滴到元閔翔對傷口上,滲入他的皮肉,弄疼了她,她忙擡頭,用力了兩個深呼吸,把眼淚逼回了眼眶裡,然後,低下頭,沉沉的吐了三四口氣,接着,低頭吻住了元閔翔的脣,手裡,慢慢的,一點點的,小心翼翼的,揭開了元閔翔傷口上的紗布。
但願這個吻,能讓他不覺得這麼痛。
終於,將紗布,完整的從傷口上撕了下來,閆素素目光回移到傷口,雖然早就料想到了傷口必定十分的慘不忍睹,她卻是沒有想到,居然會如此的觸目驚心。
交錯的刀上,一刀滲入皮膚底層,翻起了裡頭的血肉,一刀倒真是虛虛的在皮膚上擠開了一條血口子。
對方,必定用的是雙刀,對決之時,雙刀交十字朝着元閔翔的胸口而來,一刀整刀嵌入,另一道則沒來得及全部嵌入皮膚。
閆素素不敢想象,若是另一刀也完全嵌入了皮膚,那下面的這條傷口,會傷到何處。
這個弧度,這個方向,是心臟。
她的呼吸,瞬間停止,強迫自己忍住的眼淚,在此刻決堤,鹹澀的淚水,大顆的撲打在元閔翔的傷口上,她難以自抑,不單單是心臟在疼,臉呼吸都開始變得疼痛。
“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你是白癡嗎?”閆素素罵道,元閔翔卻沒給她任何迴應,只是皺着眉頭。
閆素素知道傷口一刻都不能耽擱,罵了一句,她就胡亂的抹乾了眼淚,然後,又命丫鬟去準備了大量傷藥和熱水,自己回房,開始用熱毛巾,小心翼翼的,一寸寸的揩拭起元閔翔血肉翻飛的傷口。
每一下,她都極盡輕柔,每一下,她都恨不得能幫他分擔痛楚。
丫鬟拿了她指定的傷藥來後,她又溫柔無比的給元閔翔上了藥,再在丫鬟的幫助下,給元閔翔重新捆綁了繃帶。
而後,一整個晚上,她都守護在元閔翔的牀邊,衣不解帶,不眠不休,只是怕元閔翔發燒了。
這情景,似曾相識,想他們初次見面到時候,何曾不是如此?
他深受重傷,她忙活了一晚上照顧他,原來,有時候,緣分,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索性,元閔翔平素裡體格強健,調理的又極好,是以一夜睡過來,也安然無恙,只是後半夜的時候,咳嗽了幾聲,之後,便是安穩一覺。
天光濛濛開始轉亮的時候,元閔翔幽幽的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隨風飄動的海水紋帳曼,稍一側頭,他就看到了她,那個刻入了心間的她。
閆素素正在吩咐丫鬟準備早膳和午膳食材。
“覺得要買黑魚,若是有,買些龍眼乾和淮山藥來。”
“是,王妃!”
那丫頭諾諾應道,待得丫鬟離開,閆素素一回身,居然看到元閔翔坐在牀上,正吃吃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一驚,忙道:“躺着,給我躺着。”
聽話的躺了回去,元閔翔看着自己敞露的上半身,還有心情和閆素素開玩笑:“我明明記得睡覺前還衣着完整的,不成是遭了女色魔。”
“色你個頭。”閆素素本是擔憂的一顆心,聽到元閔翔再度開口說話的那一瞬,就放鬆了下來。
“原來,不是色了我的身子,是色了我的頭。”
“王爺……”
“叫我名字!”他看着她,目光如炬。
夫妻之間互相稱呼姓名,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閆素素卻不期然的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