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好諷刺,他在她面前,自稱本王,這是劃下了怎樣一條鴻溝,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啊。
“王爺!”鳳玉川的笑容,依然溫暖,看向元閔翔。
元閔翔也對鳳玉川報以一笑,這樣溫柔的笑容,看在閆素素眼底,盡然化作了根根尖銳的刺,一道道劇烈的閃光,似要將她的眼睛戳瞎閃傷。
曾經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溫柔,現在卻被贈予了另一個女人。
當他的眼神,轉向牀榻上的她之時,卻轉了冰冷,冷到了冰窖裡的那種冷,寒骨森森,只讓閆素素想躲進被窩裡,蜷起身子來。
“醒了?”他的語氣,冷漠的刺痛着她的耳膜。
她選擇不聽,不看,不聞,不問,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好過一點。
就因爲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他才這樣對她嗎?他難道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想給她嗎?
當時小雅的事情,好歹她給了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只是他帶錯了人來解釋,小雅的謊言,最後釀酒了兩人的誤會和分離。
可是現在了他呢,只因爲那晚看到的一幕,就要把她徹底的打入死牢房嗎?
他難道不會想,可能是眼睛裡進東西了,她在幫元閔瑞吹。
他難道也不會想,可能是元閔瑞臉上有什麼東西,她在幫他擦?
他一耙子就打死了她,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嗎?
因爲完全的不信任,纔會如此吧?
閆素素心灰意冷,驕傲和尊嚴,讓她收斂心如死灰和痛苦澀然的表情,換上了一張淡漠的面孔:“醒了。”
“恩!”
兩人之間,什麼時候,變得只剩下這些不痛不癢,可有可無的對話?
“玉川,認識下。”他冷冷道。
“認識過了!”她淡淡回道。
感覺兩人的氣氛十分的怪異,玉川出來說了句話:“既然姐姐醒了,那就讓大夫再來瞧瞧。”
“不必了,大夫把藥方都留下了,說了她今日會醒,本王已經派人熬好了,明月,你去取來。”
這是什麼,殘餘的關心嗎?哼!
明月出去取藥後,屋子裡就剩下三人,先是玉川找着話題和閆素素說話,後來覺得閆素素似乎並不願意和她說話,她遍曉得,閆素素必定是不喜歡她的,是以她也不好意思再找閆素素說話,免得熱臉貼了冷屁股,轉而問及了元閔翔今日,是否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兒。
本想着調節下氣氛的,不想兩人越是笑,牀上的閆素素,表情越是淡漠,淡漠到了骨子裡,眼神裡,沒有了半分情緒。
終於,閆素素知道了,原來憤怒到了極點,人,便會喪失了七情六慾,只剩下一個無表情的空殼,那晚的元閔翔,面無表情的模樣,怕也是因爲憤怒到了極點吧。
聽着耳邊刺耳的歡聲笑語,她只這麼出神的無表情的看着天花板,明月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如此詭異的一副景象。
房間裡頭,完全是兩重天,一重如同換了的天堂,一重如同無聲的地獄,一重歡笑,一重漠然。
“王爺,藥來了,現在就喂王妃服用嗎?”
“趁熱。”只是言簡意賅的兩個字,他又繼續轉回了和鳳玉川說話。
故意的嗎?想報復嗎?
好樣的,繼續!
閆素素面無表情的在明月的攙扶下起身,靠坐在了牀上,也不去看元閔翔和鳳玉川,而是直接接過藥,往檀口中送,只喝了一口,她就皺了眉頭。
藏紅花,活血化瘀的藥多了,爲什麼要選用藏紅花?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總歸心底有種怪異的感覺。
好歹是講藥都入了肚子,她以要休息爲由,打發了元閔翔和鳳玉川出去,看着兩人出雙入對的背影,她的心口絞痛絞痛。
許是因爲心痛,隱隱之中,連帶着小腹,都有些微微刺痛起來,方纔喝藥時候的怪異感覺,又涌現了上來。
試探的,在被窩中,用左手探傷右手脈搏,然後……
那凸起如珠的左關脈,讓她整個人怔住了,居然,有了。
一瞬間,心涼如冰。
既然元閔翔找大夫來給自己診脈過,那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所以說……
那活血化瘀的藥,那藥裡頭具有強效活血化瘀作用的藏紅花,是故意爲之的?
是大夫故意的,還是元閔翔吩咐的?
閆素素不敢猜是後者,甚至一遍遍的麻痹自己,許請了個庸醫,根本沒有診斷出自己懷孕的事情,藥也是亂用的,一切,都是大夫的過失,元閔翔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明月,拿紙來。”
“主子要做什麼?”
“快,我說你寫。”閆素素看向明月。
明月見她面色焦急,不敢耽誤,忙走到書桌上,拿了宣紙,磨墨,蘸墨,道:“主子說便是。”
“川芎兩錢、歸身兩錢四、白芍兩錢四、川貝兩錢、兔絲子兩錢四、姜活一錢八、黃岑一錢八、京芥一錢四、川樸一錢八、祈艾一錢六、枳殼一錢八、北芪兩錢四、炙甘草一錢,都寫好了嗎?”
明月搖搖頭:“主子說的太急了,再說一遍可好。”
太急,是因爲心急,強迫自己靜下心來,閆素素再報了一遍:“川芎兩錢……”
這次,明月都給記了下來,記完後,納悶的問道:“這不是個藥方嗎?主子怎麼了,是不是覺得那大夫開的藥不好喝,要自己親自開?”
“去抓來就是,幫我熬好,即刻端來。”
這是十三太保安胎藥的配芳,方纔喝了活血化瘀的一大碗藥,若是不即可安胎,腹中的孩子,很可能遭遇不測。
看閆素素要的急,明月也不敢耽擱,忙是放下毛筆,匆匆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