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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藍辰直覺她發生了什麼。
“你,怎麼了?”他開口問。
她身子又是一個哆嗦,然後,強作歡顏反問:“我怎麼了?”
“和平素裡,不太一樣!”他直言不諱。
白雪言辭侷促:“哪有,你多心了吧,不要說這些了,鳳全不會讓我們見許久面,你千方百計來找我,是不是爲了萬年珍珠?”
襄藍辰一怔,原來她早就知道他不是來救她,只是爲了一粒珍珠而來。
不免心裡對她的愧疚更甚,他都不好意思開口承認。
倒是白雪,落落大方的一笑,然後,伸手探向自己的腰間:“給你,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你肯娶我,只是爲了這個,我一直貼身放着,打算成親當晚,親手送給你,好讓你開心,不想,盡然是在這樣的場景下給你。”
襄藍辰煞是愧疚,此生都不如現在這般,感覺對不起一個人過,他沒有伸手接珍珠,而是問道:“你還好嗎?”
白雪慘然一笑:“一個人質,也就這樣了,不過總算他們沒有虐待我,此地不宜久留,你拿了萬年珍珠,趕緊走吧。”
襄藍辰手裡捏着珍珠,看到白雪轉身欲走,忽然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了她的面前:“若是可以,我會娶你,真心待你!”
白雪鼻子一酸,如今的她,已經是殘破之身,而且一輩子都會淪爲人質,她還有什麼奢求。
“走吧!”
“白雪公主!——謝謝!”襄藍辰真誠致謝。
白雪略點點頭,然後繞過了襄藍辰,繼續往前,走了沒幾步,忽然回過頭,看向襄藍辰:“你母親的怪疾,我出嫁前問過皇兄,皇兄說了餓,萬年珍珠也不一定能醫治得了,你還是找找蝶谷仙吧。”
襄藍辰點點頭:“若是找的見,必定會找的,我已經找了他五年了,如果這萬年珍珠救不了我娘,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再找他五年。”
白雪幾不可聞的輕輕嘆息了一口,自言自語道:“哎,若是我二嫂還活着,興許可以幫你!”
“閔王妃?”雖然她說的極輕,但是襄藍辰還是聽到了,不由的詫異了一聲。
白雪輕笑:“呵,是啊,非京中朝中之人,可能不知道,我二嫂的醫術,盡得了蝶谷仙的真傳,我大哥本都病入膏肓,回天乏術了,都是因爲我二嫂的妙手回春之術,又活了過來,我二嫂的醫術,在朝中也是有一定的口碑的,只是二嫂是個女人,不能拋頭露面,不然必定不會比蝶谷仙差的。”
襄藍辰的眼底裡,閃過一抹精光:“還當真是頭一遭聽說,謝謝白雪公主了。”
“呵呵,謝我做什麼?我不過就是這麼和你一說而已,我二嫂,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我二哥和大哥,尋了她足足三個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想你找蝶谷仙,會更容易一些。”白雪建議道。
襄藍辰點點頭:“我知道了,公主……”
“恩?”
“照顧好自己。”
襄藍辰這是頭一遭對她如此關切和柔情,白雪卻知道,應該也是最後一次了,她慘然一笑,對他揮揮手:“走吧,我回房了。”
不敢再看他,她怕自己忍不住落了眼淚,揮揮手讓他離開,她自己則是轉身,徑自回了房間。
鳳全送了襄藍辰出去,方纔她和他的話,他在大鼎後都聽的明白清楚,看着襄藍辰,他心裡燃氣了無邊的怒火:“上次冒險闖入看她,不過是爲了那萬年珍珠?”
“恩!”襄藍辰並不否認。
“哼!”鳳全鄙夷一笑,“她還當真是豬油蒙了眼,居然看上了你這種人。”
襄藍辰不語,走到銅鼎外頭的時候,他臉上的布子被揭了下來,鳳全猛一把推上他的肩頭,帶着憤怒的力道:“走啊,以後再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必不輕饒。”
襄藍辰目光憂心的看向了銅鼎深處,隨後,轉了身,朝大路上走去。
襄藍辰一走,鳳全猛一把捶上了銅鼎,額間青筋凸起,咬牙切齒道:“寧可喜歡這麼一個男人,也不願意正眼看我一下嗎?白雪,算你狠,算你狠。”
鳳狼過來的時候,恰聽到了最後一句“算你狠”,不由的緊了臉色問道:“怎麼了?”
鳳全忙收斂了臉上怒容,嬉皮笑臉道:“哪有怎麼了,不就是方纔碰到了條野狗,差點被他咬破了衣裳,想打又追不上他,在這塊兒生氣呢!”
鳳狼冷哼一聲:“連條狗都不如。”
鳳全的眼睛,一下子眯了緊:“大哥,你身意思?”
鳳狼冷嘲道:“我說錯了嗎?成大事者,有像你這樣的嗎?整日裡不學無術,連看管個女人都不會,不要以爲我不曉得你和她的那檔子事,老三,我告訴你,江山社稷爲大,兒女私情爲小,你可以玩她,愛怎麼玩怎麼玩,但是別再讓我聽到你低聲下氣討好她的事情。”
“誰,誰低聲下氣討好她了?”鳳全有些微窘。
鳳狼一把丟了一張菜單過來:“這些,算什麼?你拿給廚子的是嗎?她愛吃不吃,你管她這麼多?我早就聽說,你和那女人弄的不清不楚的,要曉得,她是人質,你是王子,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丟了我的臉,還有——若是徇私,把她放了,那麼老三我警告你,到時候別怪我不顧念兄弟親情。”
說罷,鳳狼負氣轉身,甩袖揚長而去,只留了鳳全一個人,看着地上的菜譜發呆。
這菜單上寫的,都是白雪再京城的時候喜歡吃的。
他對她,當真是用盡了心思,可是到了投來,卻是當真連狗都不如,他永遠也不會忘記了,她看到那條狗的時候,目光中流露的驚喜,那種永遠不會對他展露的驚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