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宮女下去的嬤嬤,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拖不動人了,腳步忽的慢了下來,那宮女額上的鮮血,滴滴答答的順着下巴不斷的落下,拉了一條長長的血線,而在門口處,則是快要匯聚成小溪了。
這樣下去,會死人的。
“站住!”明知道一開口,可能招來殺身之禍,但是不開口,她根本過不去自己良心這一關。
與其日夜備受良心煎熬,給她一刀倒來的更痛快一些,順帶還可以解決了拒婚這個問題。
把那個受傷的宮女往下拖的兩個嬤嬤聽到喝令,立馬停住了腳步,回過頭,看向人羣的目光裡,帶着一抹如釋重負的感覺。
閆素素莫名了一瞬,下一刻,則是毫無一絲驚懼害怕,大大方方的出了列。
往前走着,衣襬忽被身後一陣力道拉扯了幾下,閆素素知道是誰,她卻沒有停下腳步,只回過頭,對身後的女子報以安慰一笑,然後,如從容就義的壯士一樣,大步走到了那兩個嬤嬤身邊。
“放開她,她留了太多血!”她說着,一手擡起了那個宮女的下巴,另一手在她的傷口處按壓了幾下,封住了宮女的幾處血脈,讓血液不再源源不斷的溢出。
那兩個嬤嬤也沒有來推搡她,更沒有阻撓她,由着她給那宮女治療傷口。
“大膽!”待到她給那宮女簡單處理了一下後,桂嬤嬤力喝了一聲,大步上了前,一把拉扯住了閆素素的後領子,把她拉開了那個受傷的宮女。
“算了,由她!”身後,忽然穿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開口說話的,是剛纔一直默許桂嬤嬤暴利行爲的太后,閆素素沒想到太后居然會縱容自己,不過雖然吃驚,她手裡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撕下衣服的一角,她小心的給那昏迷的宮女巴紮好傷口,然後,轉身向着太后走來,到了太后面前,她屈膝跪了下去,雖然跪着,語氣卻是不卑不亢:“太后娘娘,臣女請問,她犯了什麼錯,要受到這樣的對待?”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置信閆素素盡然敢質問太后。
太后好看的眸子也是一緊,透出一抹寒光,這光芒讓閆素素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思索了半晌,卻又想不通到底是哪裡熟悉了。
“你這是在質問哀家?”
“臣女不敢,只是臣女不解,她犯了哪一齣律例,哪一條法規?”
太后本是倚靠在躺椅上,聽到閆素素的話,整個人坐直了起來,屋內靜若寒蟬,所有人的凝神屏息,不敢出一口氣。
直坐在躺椅上的太后,一雙鳳眸緊緊的盯着閆素素看了半晌,而後,忽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夠膽啊!”
所有人都被她笑的毛孔緊縮,汗毛倒數起來,就算是再聰明的人,也不知道太后這一竄笑聲,這一句夠膽啊,是對閆素素的褒揚還是貶低。
只有閆素素明白,今天站出來說話,看來是站對了。
雖然一開始並不覺得太后是有意試探大家,但是從她開口喊“站住”之時,她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首先那兩個嬤嬤把人拖到門口,動作忽然遲緩了,好像是在等待什麼。
然後,她一喊站住,那兩個嬤嬤立馬停腳,迴轉身來的時候,眼神里居然帶着一抹奇異的如釋重負感。
再,她給那宮女治療,整個過程,兩個嬤嬤,桂嬤嬤,太后都沒有開口制止,知道她給她止血了,桂嬤嬤纔上來,也並沒有對她動粗,只是拉了她一把領子而已。
最重要的是,太后居然說“由她”,從元閔瑞那得知,太后是個極重規矩之人,閆素素今日之舉,可算是太失禮數了,太后沒有責罰,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由她”!
本就覺得從頭至尾都有些奇怪,現在太后忽的爽笑起來,閆素素就明白了,這是一場戲,太后用來試探大家的戲。
只是她要試探的是什麼閆素素就不得而知了,她只知道,自己今天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並不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過來!”太后嘴角噙着笑容,對閆素素招招手。
閆素素從地上起來,提步靠近。
“你就是閆素素?”太后問道。
雖然容顏看上去頂多算得了閆素素的姐姐,但是她的言語間,卻透着一股生爲長輩的慈祥。
閆素素點頭:“是!”
“果然是個好孩子!好了,桂嬤嬤,把這婢子送去太醫院吧!素素,你隨哀家來!”
所有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原本以爲閆素素今日之舉,即便是死最能免,活罪也是難逃的,不想太后非但沒有責罰她,居然還對她慈柔展笑,還誇她是好孩子,甚至饒了方纔那個宮女。
閆素素一隨太后離開,大家就低聲交頭接耳起來。
“恩哼!”桂嬤嬤還在屋內,聽到大家咬耳朵的聲音,不由的咳嗽了一聲,示意大家安分點。
“桂嬤嬤,方纔怎麼回事?”那些個宮女自然是不敢再做聲,但是作爲正二品娘娘的柳妃,自然是有開口問話的權利的。
桂嬤嬤並沒有賣面子給柳妃,她是宮裡的老嬤嬤,在太后身邊當差了快四十年了,在這宮裡地位之高,資歷之深,甚至連皇后都要對她客客氣氣的,自然她是不會把柳妃一個小小的妃子看在眼裡。
犀利的盯了柳妃一眼,再順勢掃了大家一遍,她嚴厲道:“都守好自己的本分,淨慧師太,現在開始,教她們誦經唸佛,摒除雜念!”
“是,桂嬤嬤!”
【貌似我寫的有點廣了,哈哈,反正你們將就看吧!我最近看種田文看多了,哈哈,寫不來風花雪月的男女之情了,就愛寫些家長裡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