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的狂風暴雨,肆意摧殘過後,風迎八方內滿是狼藉。
只有這青石鋪成的小院兒被暴雨沖刷過後,反倒顯得格外乾淨。
雨過天晴,空氣清新,徐徐的涼風會讓人暫忘如今正值盛夏炎熱之時。
蒙雁山一早便套好了馬車,裝點行李。
此行禹北山,路途甚遠,中間還得經過杳無人煙之地,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要準備的東西很多。
今日的早點是上官絕塵親自出外買的,多是姑娘家喜歡吃的糕點之類。他們三個男人便只用包子饅頭裹腹。原以爲,他們都是養尊處優的貴胄,難免奢侈。
現在她才知道,也是看心情,看場合的,並非時時都那麼講究。
饅頭啃不了多久,很快他們便各自忙活去了。池凌兒不想拖大家的後腿,簡單地吃了些糕點,便將剩下的食物收揀起來裝着路上再吃。
一切準備妥當,皇甫擎天牽着池凌兒往院中的馬車而去。許是覺得危機四伏的關係,皇甫擎天從昨晚開始便與池凌兒形影不離。
上官絕塵和蒙雁山都中了毒,不宜駕車。皇甫擎天這人目標太大,也不合適。
池凌兒提議,從街上僱個車伕。
皇甫擎天二話不說,挑中了密室內關押着的紅衣領頭者爲車伕。
對此,上官絕塵瞭然一笑,笑容中是兩兄弟彼此間長久以來產生的默契。英雄所見略同,皇甫擎天的用意,上官絕塵自是知曉一二的。
蒙雁山雖有疑惑,但見主子主意已定,也就不敢再出聲質疑主子的決定。
池凌兒卻不得不提醒:“他駕馬車,咱們能放心嗎?”
“能。”皇甫擎天的眼裡漾出一抹柔情。
池凌兒瞥了眼那名被青竹拽過來當車伕的紅衣領頭者,只見得他橫眉豎目,一臉的怒氣。就這態度,他不將這馬車往陰溝裡衝過去纔怪。
“別看了,隨我上車。”皇甫擎天不習慣解釋太多,先將池凌兒扶上馬車,自己隨即也跟了上去。
馬車內,分兩排座位。左邊坐着皇甫擎天和池凌兒,右邊坐着上官絕塵和蒙雁山。
坐定後,蒙雁山伸手微微掀起車簾,朝外對紅衣人喊道:“若不想死得太快,便用心駕車,若顛了簸了,仔細你的小命兒!”
這駕車的紅衣人大小也算是同伴中的佼佼者,領頭人物,向來都是發號施令的角色。眼下突然被蒙雁山這樣呼來喚去的,心裡着實堵得慌。他當即便怒火中燒,放出狠話,揚言要讓滿車的人好看。
車內都是風雲人物,誰會忌憚一個小角色的威脅,不過都是聽而不聞罷了。
池凌兒起初還擔心得很,可後來見車內的幾個傢伙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也漸漸放心下來。憑着她對皇甫擎天和上官絕塵,以及蒙雁山的粗略瞭解來看,他們都不是自大自狂之人。看似狂傲不羈的他們,實際上是心細如髮,深謀遠慮的傢伙。或許,他們早將所有可能的情況都參詳其中,纔會高枕無憂。
靜下心來,池凌兒想了想,慢慢兒地,也覺得皇甫擎天對眼下的安排着實獨到,而且可行。
其一,紅衣領頭者畢竟武功全被皇甫擎天冰封,沒有反抗力。他想在皇甫擎天這幾人的眼皮子底下耍滑頭,着實不易。
其二,昨晚青竹不是說,土地廟中有紅衣人的同夥麼?既然如此,用紅衣人當誘餌,引出賊人,會比他們自己去找人要省去許多力氣。一旦盯上了其同夥,拿到‘九曲毒散’的解藥便不再困難。
其三,由紅衣人駕車,也可遮掩住馬車內所坐之人的身份,甩掉許多伺機纏上皇甫擎天的小角色。正所謂,閻王好鬥,小鬼兒難纏。丟去那些小尾巴,會騰出更多的工夫,早一點兒到達禹北山。
如此一舉多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