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教授？”
迎面朝韓慶元走來的老人，雖然滿頭華髮，身子骨卻格外硬朗，眉宇間帶着股不怒自威的霸氣，走路都帶風。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韓慶元當年的指導教授，也是名震全國的外科治療泰斗——鍾庭華。
鍾庭華後面，還跟了一位身材窈窕的妙齡女子，楊曉媛。
昨天在銀行和王小飛相遇後，楊曉媛就親自去了鍾庭華家裡一趟，花重禮請他出山。
鍾庭華已經歸隱多年，早就對外宣佈不再接手術。但架不住楊曉媛一直纏着他不放，又有兩家多年來的交情，這才終於鬆了口。
“這就要做手術了？”鍾庭華快步走上前，目光環視一圈，眉頭緊皺：“那個王小飛人呢？”
他面無表情時就有種嚴肅的威懾之感，眉頭一皺，韓慶元的小腿肚都有些打哆嗦。
“王小飛先生……他不在。”韓慶元小聲道。
“不在？！”鍾庭華陡然提高了音量，動了怒氣，道：“他的女人要做手術，自己不來找我讓別人來，好不容易把我請來了，結果手術當天本人卻不到場，哪有這麼辦事的？！”
楊曉媛的臉色有些尷尬，目光有意無意望向病牀上的韓琳琳，心中疑惑她是否真的是王小飛的女人。
“醫生，你誤會了，是我沒有通知王小飛今天手術，他不是故意不來。”
韓琳琳有些不好意思，降低了音量：“而且……我也不是他的女朋友。”
雖然韓琳琳說得心裡有些酸溜溜，不過這也是事實。
她甚至不確定王小飛對自己有沒有好感。
“不是？”
不僅鍾庭華震驚，連韓慶元都忍不住問：“你的手術費可要快九十萬啊，他眼睛眨都不眨就給你出了，你倆沒有關係嗎？”
“誰說沒有關係，我倆原來是同學，現在是……普通朋友。”韓琳琳想要反駁，卻也沒什麼有力支撐，緩緩道：“他是個好人，見不得我受傷殘疾，這纔出錢幫我做手術。”
楊曉媛放下心來，忍不住讚歎：“對同學伸出援手，王小飛還真是心善。”
被事實打了臉，鍾庭華則有些尷尬，咳嗽一聲轉移話題：“好了，手術要緊，有什麼話等手術成功再說吧。”
“對對，我們這就要進去手術了。”韓慶元連連點頭，帶：“教授您大老遠趕來，先在外面喝喝茶休息一會兒吧，等我做完手術我們再敘敘舊！”
韓慶元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只要一把韓琳琳的手徹底做廢了，他就會立馬腳底抹油從手術室後門溜了，哪還會再見到鍾庭華。
“好，你忙吧，一定要注意安全手術！”鍾庭華拍拍韓慶元肩膀，並未懷疑。
“等一下鍾伯伯，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您要親自給韓小姐做手術嗎？”楊曉媛急了。
“哎呀，韓慶元是我最出色的弟子之一，由他做手術沒什麼不放心的。我隱退這麼多年，手早就生了，可能還沒他厲害呢。”鍾庭華笑着擺了擺手。
“可是您資歷擺在這，手術經驗豐富，有您鎮場才更安心啊！”楊曉媛仍然在爭取。
“這個……”鍾庭華似乎有些動搖。
“這位小姐，您可能不知道，我是市立醫院外科手術的一把手，在國內國外各大期刊發表過幾十篇論文，獲過不少獎，也還算有點底蘊的。”
韓慶元見狀趕緊上前，對楊曉媛假惺惺笑道：“手術室多一個人在場，我是無所謂，但會給其他醫生護士造成心理壓力，總歸不太好。反正教授他在門外休息，真有什麼突發意外，我也能第一時間請他進來幫忙，你說對不對？”
楊曉媛一時語塞，遲疑地看着韓慶元。
鍾庭華上前檢查了一下韓琳琳受傷的手臂，安撫道：“小姑娘，你放心。這個傷勢看着可怕，但在外科手術領域根本不算什麼，是很簡單的手術，中等資歷醫生都能勝任，韓慶元更是沒有問題。”
“謝謝醫生。”韓琳琳心裡放心了些，小聲道謝。
見當事人都同意了，楊曉媛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後退一步讓出路來。
韓慶元鬆了口氣，剛準備推着手術牀進去，忽然一聲怒喝傳來：“住手！你不許碰她！”
王小飛從走廊盡頭快步而來，眉頭緊鎖，目光冷如霜月寒冰。
楊曉媛見王小飛來了，臉上揚起笑容迎了上去：“王小飛先生，韓慶元醫生正要給韓琳琳小姐做手術呢。”
“做什麼手術？是要救她，還是要徹底毀了她的一生？！”王小飛望着韓慶元，厲聲喝問
“這，這……”韓慶元本就心虛，迎面遭遇王小飛的詰問，支支吾吾狡辯道：“這是哪兒的話，我們做醫生的，肯定治病救人啊……”
“到現在還滿嘴謊言，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王小飛懶得再看韓慶元演戲，擡手一巴掌打向對方的臉。
“啊！”
韓慶元慘叫一聲摔倒在地，門牙都被打掉了兩顆，鮮血直流。
“王小飛，你這是幹什麼！這裡是醫院，你怎麼可以打醫生！”鍾庭華不瞭解情況，又驚又怒，擋在了王小飛面前：“你這是醫鬧，是違法的！”
“鍾醫生，還是先問問你的得意門生有沒有違法吧！”王小飛冷冷道：“問他是不是收了江芝林的錢，想借着手術的機會，給韓琳琳的手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什麼？”鍾庭華如遭電擊，扭頭看向曾經的弟子。
韓慶元滿嘴是血跌坐在地上，臉上滿是被戳穿謊言後的心緒和手續無措。
他還以爲王小飛掌握了自己和江芝林交易的確鑿證據，卻沒想到，這些都是王小飛基於他的反常表現做出的合理推斷。
韓慶元這幅模樣，根本不用再多解釋什麼，只需眼一看就知道王小飛對他的指責都是真的。
“韓慶元，你真的幹出這種事了？！”鍾庭華痛心疾首：“你看着我，跟我說老實話！”
韓慶元根本不敢直視鍾庭華的目光，低下頭：“教授，我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