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茂堂正急着，聽這話猛地回過頭，罵道，“你生養過嗎，你懂個屁！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就巴不得燕燕生不出兒子是吧？你怕她威脅到你這當家主母的地位是不是？”
蕭氏震驚而難堪，踉蹌後退兩步，“老爺，你、你怎麼這樣說呢？我、我怎麼會這麼想……”
說着話，眼淚都要流下來。
進蕭家後沒能生養，一直是她心底的痛，更是覺得恥辱，如果不是這樣，之前她又怎會被方姨娘欺在頭上？
可她也不想這樣，老爺因此不待見她倒也罷了，她剛剛是一番好意，怎就招來老爺這般羞辱？
“一邊待着，少在這裡礙事！”葉茂堂根本不拿她當回事，那惡劣的態度，就差沒直接踹了。
葉青漪頓時心頭火起，冷聲道，“父親說這話不覺得沒臉嗎？母親沒生過又如何，你那些兒女，除了二妹，又有哪個給你教導好了？”
“你說什麼？”葉茂堂剛剛忘記的怒火又上來了，“孽女，你還敢頂嘴？”
“我只是讓你看明白一件事，”葉青漪冷笑，“就你這心性，不管有多少兒女，也沒一個能成才，母親不生，那是上天格外寬厚她！母親本來就是葉家的當家主母，她堂堂蕭家的嫡女，也是有身份有面子有出身的，當初葉家的生意，蕭家也沒少幫襯，你現在還有臉這樣跟母親說話？”
其實她是真替母親不值，也覺得很愧疚，如果不是她生母拜託玉傾城的母親，爲她找個好母親，蕭氏也不會進了葉家門，嫁了這麼個人渣。
“你、你……”葉茂堂氣的臉上陣紅陣白，“你還說，你……”
當年葉家的確是多虧了蕭家的幫助，所以他才總覺得在蕭家人面前矮一截，爲了他那可笑的男人面子，他當然處處不待見蕭氏。
原本他在葉府是一言九鼎，不管他怎麼對蕭氏，也沒人敢怎樣，可如今葉青漪變的這樣強硬難纏，他竟一點奈何不了他，顏面也是蕩然無存了。
倒是蕭氏，徹底看清了葉茂堂的真面目，也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毫無地位，冷聲道，“算了，
青漪，既然老爺安排的這樣周密，也不用我們待着了，走吧。”
“是，母親請回去休息。”
誰料這時，穩婆忽然衝了出來，大叫道，“老爺，大事不好！丁姨娘的孩子太大，不好生，這會子大出血，怕是要母子不保啊！”
葉青漪聽這話也不覺得意外，葉茂堂將丁姨娘保護的這樣好，肯定是天天讓人給她送各種補品，她又少出來走動，體重肯定飆升，胎兒也成了巨大兒，好生纔怪。
“什麼？你樣這些沒用的東西，你……”葉茂堂頓時憤怒莫名，“必須保住燕燕和孩子，聽到沒有！”
“可是老爺……”
“啊……”丁姨娘又在裡頭叫，“我不行了……啊……”那聲音已是相當虛弱。
“燕燕，堅持住，堅持住啊！”葉茂堂恨不能進去看看。
又一名穩婆跑了出來，兩手的血，“老爺，丁姨娘這孩子確實是不好生，或許兩個都不保，這……”
“保孩子，保住我兒子！”葉茂堂毫不猶豫地道，“保住孩子，再保燕燕，聽到沒有？”
葉青漪冷笑，“母親，你聽到了嗎，如果此時處於險境的是你，你又當如何？”
蕭氏淡然搖頭，“我現在很慶幸，沒有生過孩子。”
葉茂堂正着急丁姨娘的孩子，根本無心其他。
“老爺，這……我們會盡力，不過恐怕真的不好辦，不然……老爺讓人去請閻羅神醫吧，當年先夫人難產，不也是多虧了他嗎？”先前出來的穩婆提醒道。
葉茂堂罵道，“你傻啊！從這裡到閻羅谷，要近一天的時間，趕得及嗎？快去接生！”
穩婆不敢多說，轉身進去。
丁姨娘這會兒已沒了聲，估計失血一多，已經是半昏迷狀態了。
“母親，走吧。”葉青漪扶着蕭氏往外走。
蕭氏走了兩步，雖心寒於葉茂堂對她的絕情，卻仍是忍心丁姨娘母子皆亡，道，“青漪，要不你進去看看？”
葉茂堂倒是聽到這話了，霍然回頭，“你說什麼？這孽女？”
是了，他倒忘了這孽女如今醫術絕佳，不但治好她自己的臉，連景豐公主都請她幫忙治臉，或許她真的能救丁姨娘和孩子。
可他跟這孽女之間就像仇人一樣，能放心把丁姨娘交給她嗎？
葉青漪冷冷道，“母親多慮了，父親這麼有能耐，不管什麼事都能解決，我還是不要趟這渾水了，不然丁姨娘不管有什麼事，我都脫不了干係，何必自找麻煩，走吧。”
蕭氏想想也是，“那還是算了。”
母女倆剛走到院門口，一名穩婆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叫道，“不好了！老爺，丁姨娘不、不成了！”
“廢物，廢物！”葉茂堂大罵，“你們還能幹什麼，啊？你們……”
穩婆被罵的滿臉慚愧，一擡頭看到離去的葉青漪，驚喜道，“老爺，找大小姐呀！她醫術那麼高明，一定能保住丁姨娘和孩子的！”
葉茂堂幾乎要把牙齒咬斷，這樣危急的時刻也顧不上，叫道，“青漪，你去幫燕燕接生！”
葉青漪當沒聽見，繼續往外走。
蕭氏卻立刻停下了，“青漪，別跟老爺賭氣，不管怎樣，丁姨娘和孩子都是無辜的，你既然是大夫，就不能見死不救。”
葉青漪故做無奈，“我也想救啊，可母親你也聽到了，丁姨娘現在情況很危急，就算我出手，也未必能救她，萬一有個什麼意外，父親怨到我身上，我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依父親的爲人，這種事不是辦不出來，她雖不會怕了父親，可這種麻煩，還是少惹爲妙。
“這……”蕭氏看向葉茂堂，自是希望他做個保證。
葉茂堂被這孽女要挾，氣的臉都綠了，可如今受制於人，也不得不服軟，恨恨跺腳，“你只管進去給燕燕接生，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怪你。”
“真的？”葉青漪再確認一遍。
“真的，”葉茂堂忍住要抽她的衝動，“不過你要先想辦法保住孩子，再保燕燕，進去吧，別耽擱了。”
葉青漪挑眉，“父親，記住你的話。”說罷吩咐凝碧回去拿藥箱，她則先進了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