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塊不小的石坡,畢火指定的地方是凹下去的一塊,大小足有兩米方圓。這在自然界十分少見,但看不出人工雕刻的痕跡,所以彌足珍貴。
石凹裡,沒有一點風,明媚春天的陽光照耀之下,處處暖洋洋,所以,在某些人的眼中,真是一個睡眠的好地方。如果沒有遠處燃燒的煙霧,以及現在耳中隱約的失去親人的號啕,讓人心情沉重,當是十分舒服寫意。
不過,就算如此,石凹給人的感覺也是不錯的,李怡乍一看到這個地方,立馬喜歡上了,這於她來講,這裡簡直是一張大自然御賜的牀,不用來睡覺太可惜。
她拉着畢老太,來到了暖洋洋的石凹裡。
畢火的歸來,就是一根定海神針,讓李怡原本狂風驟雨的內心,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片風和日麗的海峽。之前亂糟糟的世界這一刻彷彿被完全抹除,從此刻開始,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生的美好,太陽的光會賜予她一個好夢。不知不覺,不知何時,畢老太竟然先她睡了過去。李怡盈盈一笑,老太太變成這種情況之後,到從來沒有亂走過,她看了奶奶一眼,舒服地閉上了雙眼,一般安心的睡了過去。
但對於畢火來講,全然不是李怡的放鬆能比的,不管他感覺沒感覺到,他實實在在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儘管他心中也有自己的計較。
雖然身體好了,但奶奶卻得了癡呆之症,就這個家庭來講,家庭的主心骨自然而然就從畢老太轉變成了他,從此刻開始,他的立場不再是他自己,而是一個家庭,他得爲這個家庭的所有成員負責。
這個家庭的擔子不是那麼好挑的,重中之重,他起碼得擔負起這個家庭的生計。
之前,如果身體好了,他可以邊打工邊學習,試着努力成爲一名醫生,以一個醫生的收入,養家餬口不成問題,儘管成爲醫生很難,需要考一堆的證件,應付一堆的人際關係和讓人頭腦發脹的無相關問題,但他相信,只要他肯努力,這一切都是可以應付得來的。
但現在,隨着隕石天災的到來,似乎變得更容易了,他知道,只要他願意,只需主動一點,勤奮一點,甚至不需要白大褂,也可以成爲一名醫生。尤其現在,他擁有了一種無法理解的能力,他能夠感應生命,感應生命的紋理,感應生命的氣機。這個,對於醫治病人,幫助不會小到那裡去。單是以這個異常的能力,他便能勝過無數的專家。所以,畢火對於自己成爲一名醫生,是相當有信心的,特別是這兩天來他不停救治他人的成功,給他帶來了強大的自信。
……
畢火打掃土窖,心中充滿一種別樣的愉悅,有一絲開心,有一絲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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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到常想幫奶奶做點什麼,可多數總是在幫倒忙,這是他心中由來已久,如同一個心結,如今心結解開了,所以他開心。但是,現在他能做事了,可奶奶卻又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所以,他又有些傷感。
“有得必有失,人之得失,或者本來如此。”
這個土窖有三個口,一大兩小,大的當門小的當窗。
三年前,這個土窖是有人住的,那是一個被組織開除的老先生,聽說之前是個什麼院士,因爲犯了錯,院士也沒了,還給關到了這裡附近的一處看守所,也叫牢房。後來不知發生了點什麼,老先生被允許住到了這個土地窖裡來,因爲離得近,這便跟畢老太他們有了接觸。
這個土窖也是當時挖大的,本來只是野生很小的一個坡洞。
老先生住了一年多,或許因爲接觸多了有了交情,老先生走的時候便把這窖洞連同一些傢俱一起送給了畢火他們祖孫。窖洞裡面冬暖夏涼,放放紅薯什麼的挺好。畢老太也沒有推辭,這主要是因爲畢火的原因,老先生很喜歡畢火,一年多時間,畢火跟老先生接觸的頗多,二人感情不錯。
畢火因爲常來的緣故,對這裡十分熟悉。
不到三個小時,畢火將門窗重新開闢了出來,衛生也作了打掃,這會只要開着門窗進行一定量的透氣透溼,再在裡面生一堆大火考個一天,去掉毒氣黴氣,將會是一處舒適的居住場地。
打掃完畢,但傢俱並不齊全,畢火便打算前往之前的住所,找找看那些沒燒乾淨的東西里,有什麼能用得上。
衣服,被子這些肯定是缺的,還有一些食材,最好是能夠找到一些大米,那怕是穀子也行,江南人都吃大米,沒米日子可是難過的。
畢火出了土地窖,來到石坡上,看到李怡跟奶奶都熟睡在那兒,放下心來,臉上露出笑容來。她們熟睡了不好打攪,也不放心丟下他們獨自離開,畢火便打算先把火生起來,土窖裡沒有火驅過潮毒,是絕對不能住人的,誰知道里面會生有什麼異種病菌呢?
四周望了望,畢火選定了幾處柴火拾取點,最遠的一處也離這裡不到五十米的距離。鄉下地方,柴火遍地都是,要不是大地經過大火過了一遍,那更容易找。
找到的柴火都是燒剩下的,再行點火之時點着十分容易。畢火拾取了一些,先把火生了起來,在三十平不到的窖洞中生了三堆。 之前窯洞中的器皿都讓畢火搬到外邊去曬了,一起搬出去日曬的還有那些紅薯,只要跟葡萄糖沾邊的都是病毒的來源,所以畢火是比較慎重的。
隨着柴火拾落得多了,火堆被燒得越來越旺,到最後直讓畢火近不去身,只得從窖洞中退出。
於此,這些活計忙下來,畢火也是累得夠嗆,他來到石坡之上,打量了一眼,最終在李怡跟奶奶身邊躺了下來。
眼睛一眯也睡了過去。
他這一睡也不知過了多久。
朦朧不清中,他聽到了有人在說話,似有人在吵鬧。
畢火驚覺過來,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不敢睡得太深,現在外面不太平,他歸途中可見過幾起事故。
李怡跟畢老太依舊在睡夢中,畢火爬起身來,朝聲音來處望去。
只見此時窖洞前方不遠處,不知何時已經堆滿了上十個人,那是畢火晾曬紅薯之處。從他們的動作跟神情中不難判斷,他們正在搶奪畢火之前晾曬的紅薯,甚至因爲分配不均而發生了爭執。
“都給老子放下!”畢火一聲大吼,怒氣衝衝幾步而上。“馬拉戈壁的,老子辛辛苦苦曬的自家紅薯,誰讓你們拿了!你們這羣爛崽,還知道廉恥不?”
被來勢洶洶的畢火一陣狂吼,旋即便有幾人下意識地要放下手裡的紅薯,但當他們看清畢火只是一個少年,還只有一個人時,又相繼停下了放紅薯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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