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兒不禁擡頭朝天空上看去,黑沉沉的天色之下,彷彿正暗示着一場暴雨即將傾盆。口中不禁低語一聲,道:“今天晚上不會又要下雨吧?”
只是她話音未落,忽然一抹天地間最絢爛的光華猛地從九天之上劃下!
閃電橫空,狂風頓起,驚雷乍響!正是一場風雨!
一衆零散的傭兵紛紛被驚醒,從地上坐起,一時間,議論紛紛又起。
不一會兒,零星的雨點漸漸大了起來,組成了雨幕,在風中斜斜的打落,彷彿一場風景!只是這風景誰又有心思欣賞呢?
傭兵們處在這風雨之中,心中的不滿越發大了起來。有的人對光明教堂封山之事大聲咒罵,也有的人對三大傭兵團光會擺陣勢卻不敢和光明教堂衝突惡言嘲諷……
漸漸,雨勢越下越大,似瓢潑般!
幽幽燃燒的火光,在這狂風驟雨之中,雖然頑強抵抗了一會,只是最終卻也只能不甘地熄滅。
天地又再次陷入了漆黑之中,只有些微朦朧模糊的光亮,還在奮力掙扎!
忽然,在這大聲抱怨的浪潮之中,驟然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接着從各個不同的方向又是一連傳來十數聲淒涼而短促的慘叫!
人羣倏地一靜,又乍然大亂了起來,各種元力的光芒紛紛閃爍,刀劍之聲,咒罵之聲,慘叫之聲,將這方天地布成一個亂局!
薰兒哪裡能想到只是一場風雨,竟會有如此突變?她渾身上下已經溼透,風雨打在她雪白瑩瑩地肌膚上,再凝聲一顆顆水珠順着頸脖滑落,透着一股涼意。
漆黑之中,處處人影,處處殺機!她心中萬分害怕,朝對面那人看去,黑暗之中只能看清一道模糊的人影,只是他確實依舊冷冷地盤坐在那。方纔心下稍安,不由悄悄地朝那人挪了一下。
鬼心雙目微合,風雨滴落他身上,彷彿間竟傳來了一聲聲“啪啪”的聲響。似是深睡,似是苦修。
混亂之中,旁邊忽有一道粗獷森然地聲音吼道:“誰敢偷襲老子!”
只見一個高壯大漢,正狀若瘋狂地舞着一柄寒光閃閃的大刀劃破雨幕,帶着一股森冷的厲風,狠狠地朝着黑暗朦朧中的二人無情砍來。
鬼心雙眼乍開,彷彿有一道冷光在他眼底閃過,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一抹黑光深深潛伏在這黑夜之下,驟然騰起,快若急電般,朝着那大漢激射而去。
瞬間,黑光似刀鋒般從大漢咽喉抹過!
那大漢瘋狂舞動的高壯身子一滯,大刀在手上無力地垂落。咽喉之處,血如井噴。雙眼瞪大,訥訥地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發不出半個音節。他身後又有幾名傭兵在黑暗的恐懼之中,刀劍亂舞在他身上,他只能徐徐倒地。
這黑暗之中的森森殺機已經無情地在這風雨夜中將衆人包圍!
三大傭兵團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撤到了山腳的邊緣,只是圍在一起,亮着寒光閃閃的兵刃,龜縮成一個半圓形的方陣。
幾束火光依舊在幽幽地燃燒着,在這漆黑的雨夜之中,是如此的顯眼。
蒼月站在這半圓形方陣的中心,就任憑風雨打在身上,雙目緊緊地凝視着那在黑暗之中慌亂掙扎的衆人,神色帶着幾分傷感,卻又一股冷然。
血歸陰冷的雙眼在遠處淡淡的火光中有幾分不明,只聽他陰笑一聲,朝着蒼月道:“看來有人比我們還急,終於耐不住了。”
蒼月幽幽道:“他只要慫恿衆人衝上去就好了,又何必故意讓……”她說道此處嘆了口氣,住口不說。
血歸看她一眼,冷冷道:“許是爲了製造恐慌,又許是怕讓人發現他的身份,具體誰知道呢?畢竟他們比我們傭兵工會更希望能得到神靈秘寶,好有資本能和光明教堂抗衡。”
蒼月皺眉道:“是啊,誰想一直被人指揮呢?更何況他們那些本就是權利巔峰的人物。”頓了頓道:“讓貪狼回來吧,可別耽誤了大事。”
血歸轉眼朝黑暗之中一道高聲狂笑的高大人影看了一眼,蒼老的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哼了一句,道:“這麼個沒腦子的東西,和我們一般並列八大傭兵團團長,只會弱了我們八大傭兵團的名聲而已!”
蒼月只是深深地凝視着前方幽幽地火光下,依舊整齊羅列長槍森森的開雲帝國甲士,彷彿沒有聽見一般。
……
黑暗之中,混亂的盲目殺戮依舊在持續,且有越來越激烈的形勢,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不知又有多少人妄送了性命。
忽然,不知從哪裡傳來了一聲高呼,道:“大家別被光明教堂的人騙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光明教堂怕我們搶奪神靈秘寶而讓我們自相殘殺的詭計而已,我們去砍了光明教堂的那些傢伙們!”
這一聲呼喊,聲音高昂,慷慨激越,鼓動人心。
衆人一聽,皆是覺得這話說的有着幾分道理,一時停下,看着四周環繞的一道道陰影,也不知哪人會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往自己身上砍上一刀,心下不由膽寒。一時卻又更覺得那人所說在理,這就是一場陰謀,不然衆人怎會無緣無故便相互砍殺了起來?
也不知是從哪裡傳來了一聲聲地應和之聲,紛紛斥責,怒罵着光明教堂的無恥。一時間,衆人附和喝之聲大起,當真是羣情激奮。
人羣在這一聲聲地喝罵之中,竟就這般蜂擁着朝森森的長槍林沖了過去。
開雲帝國甲士後方,
火光之外的深深陰影之中正有一道模糊的人影正靜靜地立在那,他目光透着深深地滄桑,冷冷地看着這一切,又轉頭看向了身後,巍峨的山嶺在黑夜之中只是一個巨大的陰影。只聽他哼了一聲,自語般冷笑道:“我開雲帝國豈是你光明教堂的附庸?爲你們守了一天,你們尚未尋到神靈秘寶,只怨你們無能,我們帝國的甲士可不能死的這般不明不白。”
忽而高聲令道:“傳我軍令,全軍讓道放行,掩道撤退軍營。”
頓時,一衆傳令兵,齊聲高呼喊道:“傳元帥軍令,全軍讓道放行,掩道撤退軍營。”
隨着這軍令方下,只見森森槍林應聲而動,竟緩緩收攏,整齊地密佈在山側一腳,排列成半圓之勢。而一道登山之路,隨着甲士的讓開,便出現了在了衆人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