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聖子臉色森冷,怒喝一聲,道:“什麼人!”騰空一躍,白袍擺動,身形一花,凌空一個翻身,便已經閃出數丈,轉身之際,同時狠狠劈劍,攜萬道銀光,夾風雷之勢,反攻而出!
光明聖子盛怒出手,劍風凌厲,籠罩八方,掃蕩四下,剎那便將方圓數丈完全覆蓋,這一擊之下,當真顯出了光明聖子深不可測的修爲。
只是他雙眼猛凝,在這一片密集的銀光劍雨之下,哪有半個人影?哪有半點異狀?
這時,一道異芒無聲無息霍然刺殺,急如風,快如電,刺耳的破風之聲低沉鳴叫,驟然響起,奏出了一道道暴亂之音,剎那已經襲到了光明聖子身後!
光明聖子神色徒變,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糟糕,中計了!”只是他身處危局,卻也是臨危不亂。匆忙之中,身子竟依舊橫移數分。
異芒掠過,終究帶着點點滴滴如同雨滴般深深的血色在空中揮灑落下!光明聖子本是纖塵不染的白袍之上赫然映着一抹鮮豔的血色,將他身體右側完全染紅,臨危閃避之下,依舊重傷若斯!
那異芒此時也終於顯露出了它的真正面目,卻是一柄寶劍!
只見此劍劍長三尺有餘,通體玲瓏,溫潤如玉。劍身之上,脈絡橫布,細細勾勒,彷彿一條神龍蜿蜒纏繞在這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莫名長劍之上,而這長劍的劍柄之處,赫然是龍頭模樣。雙眼之中,龍威浩瀚,使得這柄長劍活靈活現,竟如同真正的神龍在怒嘯九天一般。只是仔細一看,似乎又蘊含着深深莫測的變化之道。隱約之中,彷彿是兩個大字,只是這兩個大字又透着幾絲的模糊,僅僅看出幾分的輪廓,卻又根本認不出來,彷彿是亙古遺存的兩道密文!
這劍在陽光之下更是閃着白玉般柔和光澤,只是這柔和之中,又有一道深深黑氣盤旋在其上,使整柄長劍看上去,透着絲絲的詭異。
這寶劍在空中略微一頓,無人把持,卻霍然倒轉,劍身擺動之下,竟又倒刺而回!
光明聖子雖身遭重創,臉色卻是越發冷然沉肅了下來,雙眼之中,冷芒爆閃,手中銀劍星閃,急速刺去,風聲厲厲,“刷刷”連響之下,眨眼一瞬,竟刺出劍芒多達一十二道之多。
那寶劍卻也是了得非常,在這道道密不透風的劍網之下,依舊橫穿數道方纔無力力竭,“當”的一聲金鐵交鳴般的巨顫,被格飛了出去。
光明聖子手上不停,猛然一記斜斬,一道銀白色的光華暴閃之下,天地乍然一片大亮!這光森白,刺眼非常,彷彿一輪旭日驟然而亮,根本看不清楚事物。
他身形疾走,閃掠如同破空急電,足下連踏,悽白的長袍在半空中一連劃過幾道弧線,便消失在這山谷深處,不見了蹤影。
一聲長嘯,森冷之下,盛怒傳來,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之仇,他日必報!”
光明聖子不愧爲光明教堂這一代之中最爲傑出的青年俊傑,眼見情勢不利之下,當機立斷,撤劍後退,絲毫沒有半分猶豫之色,更不給敵人可乘之機。
席捲天地的銀光來的快,去的更快,僅僅一個眨眼的瞬間,又消失的了無痕跡!只是隨着落下,這方天地之中,光明聖子方纔所站之地,卻詭異地多出了一道人影。
只見此人身材高大,約有一米八五,滿頭墨發,隨風擺動。臉上罩着一張詭異莫名的兇惡面具,根本看不清楚面容到底長得是何種模樣。身上穿着一件黑袍,在微風中卻依舊颯颯作響。
那柄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的長劍不知何時已經落入的他的手中,輕輕低吟。
陽光如雨如瀑,揮灑下來,卻也照不透他深深的黑袍,更照不出那張詭異的面具。他就冷冷持劍而立,遙遙眺望着光明聖子消失的遠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一陣”嘰嘰“之聲響了起來,只見一隻圓滾滾的風狐從不遠處的花草之間,四腿撒歡地跑了出來,繞在這面具怪人腿下,耍寶不停,一副玩鬧親熱的可愛模樣。
那黑袍怪人眼中似乎閃過一抹笑意,緩緩彎身,低沉道:“小東西,你沒事吧?“風狐卻哪裡能答他?只是一副搖頭晃腦,重逢的喜悅模樣。
那人將它捧起,放在肩頭之上。道:“沒事就好!”
這時,風狐卻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一陣急躁地“嘰嘰”大叫,彷彿在訴說着什麼。
那人低笑了一聲,竟似是能聽明白它所說的一般,朝遠處躺在巨石之上的一抹白影看了一眼,道:“看來這些天來,她對你還是不錯的。放心吧,她沒事的。”
風狐聞言果然安靜了下來,只是卻轉而咬扯着那怪人的黑袍,似是依舊不放心,想要叫他去那巨石邊上好好看看巨石上的女子一般。
那黑袍怪人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最終還是執拗不過擔心主人安慰的風狐,緩緩朝着那巨石走了過去。一個跳躍,穩穩當當地停在巨石之上。
這巨石頗爲巨大,方圓丈許,似乎許久都未有人動過,因爲臨近深潭的緣故,這本是光滑圓潤的巨石之上,竟爬滿了一篇深綠色的青苔,在話道着歲月塵土的滄桑。
或許這深潭比現在還大上許多吧?這巨石應該原本是浸入水中才對的,不然這青苔也不會佈滿了整個巨石。
千舞一襲裘袍已經完全被深潭之中的寒水侵溼,不住地勾勒,終於刻畫出了幾分玲瓏有致的身體,天藍色彷彿波濤般的長髮溼漉漉一片,緊緊地貼在嬌媚的臉上,在這烈日之下,似是依舊極爲寒冷一般,神志不清之中不時便蜷縮一下身體,蒼白的脣中,還不時喃喃道:“冷,好冷。” 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那黑袍怪人看她一眼,又擡頭朝上方懸崖張望,只見朵朵雲氣飄蕩在天空之上,攀爬在崖壁之上!
壁立千仞,天即是崖,崖即是天!
雙眼之中似乎閃過一抹憂色,也不知道在擔心什麼。只是這眸光只是一閃而過,讓人幾疑錯覺,眨眼之間,便又換成了那一抹深深,帶着些許蒼涼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