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彷彿是天與地在奏鳴,是生與死的旋律。
下一刻,若是九頭龍蛇衝入石林陣中,在場衆人不知有誰能夠僥倖從它口下活命?只是若是妄動,只怕卻又會早早送命,幾人該當如何?
沒有至尊降臨,九頭龍蛇便是這天地無敵的象徵。
大陸上不論是哪位至尊,都不會妄動殺念,因爲他們這般之人,皆是一方勢力之表率,更是極爲顧及顏面,不會隨便對小輩出手。而這失了黑暗教堂束縛的九頭龍蛇便已然成爲天地間的第一殺手,它哪裡會因爲你是至尊之子,抑或是至尊門生什麼的,而有幾分顧及?
這神靈秘寶一役下來,當真不知有多少英雄枉死它口了…
有人說:有同樣的敵人的人,那便是自己的朋友。
這句話確實一點沒錯,在場方纔還是勾心鬥角,劍拔弩張的幾人,卻在此時似乎已經站在了同一戰線之上,至少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時間一分一秒地緩緩流逝,不知爲何,九頭龍蛇穿行大地之下的聲響,反而越來越沉悶了起來,莫不是漸漸往着大地深處去了?
它所爲何?簡直讓人渾然摸不着半分頭腦。
正在這時,大地忽然一陣巨顫,彷彿海嘯中的大浪一般,天欲崩,地欲裂。
這股巨力是天地般的巨力,世間的凡人,俗物哪能抗衡?
天空忽然一片大暗,彷彿毫無痕跡地罩上了一層烏雲般。
只見林立的巨石之陣剎那便是東倒西歪一片,紛紛胡亂地朝着衆人砸落了下去。
幾人慌忙穩住身形,這一刻,便彷彿是過海八仙一般,各自顯現出了不凡的修爲。
小龍王,弈痕夕二人都是已經踏入了後覺之境的天才高手,自是不用多說。
而諸葛乘風這號稱風之御者的御風團團長相較二人,也是不遑多讓,只見他高大的身形靈活非常,彷彿間便化成了一縷清風般,在紛紛林落的巨石間穿行,閃避尤爲瀟灑,不着絲毫痕跡。
蒼月七情玉笛橫放口下,一曲優美的旋律響起,這曲聲輕快,似是水花一般,她的身周彷彿多出了一雙雙無形的手掌,又彷彿是一道道無形的漣漪,纖纖翩然地或帶或拍,輕輕地將那一塊塊巨石拂落幾分。
這一切,在外人眼中,便彷彿是那無情的巨石也是不忍傷害這輕輕吹奏的女子一般,兇險的畫面反而透着一股柔美之感。
血歸也是從容不迫,他渾身上下包裹在一片土黃色的光芒之中,源源不斷的地土元素不停地從地面上,洶涌而上,整個人彷彿已經與大地融爲了一體,他雙掌尤爲寬大,滿是粗糙的老繭,彷彿蒲扇。只見他雙掌齊動,彷彿靈蛇出洞一般,不停的印在一塊塊巨石之上,身形略微一頓,腳下轟然一響,無形的勁力卻已經被大半泄入了大地之中,再一次,巧妙撥手,那巨石便無力落在了身旁。
貪狼魁梧的身影,繚繞着一道道火焰的元力,他的閃避之法卻是要簡單的多,那就是根本不閃避。粗聲咆哮一聲,包裹在火焰之中的拳頭,總是迎着落下的巨石似是發泄心中壓抑地怒火般狂亂轟擊着,只是細碎的石屑卻是還混合着他轟擊的勁力以及本身墜落的勁力打在身上,漸漸留下了一道道傷口,憑添了幾分狼狽。
只怕時間一久,憑他的這等手段將會難已自保了吧?
所幸墜落的巨石並不是無窮無盡,只是彷彿一場驟然而來的暴雨一般,來的那般突然,去時也是嘎然而止。
當這一陣遮天避日的石雨過去,幾人卻忽然發現上方的天空不知何時竟真的暗淡了下來。
綿延一片翻滾的烏雲之海,密密麻麻布滿天幕,原本的朗朗青天之上透不出半絲的光亮。
狂風呼嘯之中,天昏地暗一片。
這方天地怎麼了,怎會有如此的異變?
於此同時,四方的山脈之中有一股股充沛的靈力似是奔騰的萬馬,又彷彿是被長鯨所吸來的水流一般,洶涌澎湃。
是龍力,是這四方龍脈之中,孕育萬年的龍力!
而遠處的山脈正被悄然奪走者精華,彷彿正經歷着萬載滄桑的瞬變一般,不斷地風沙化着。
“不好!”小龍王剎那臉色大變,再也沒有絲毫身爲龍子的鎮定之態,道。“九頭想要從先祖龍神的遠古祭壇之中吸走萬年歲月沉澱下來的無窮龍力。”
弈痕夕仔細感應着四周山川靈氣的流動,緩緩沉聲道:“先祖龍神的遠古祭壇?”
原來這神秘的祭壇是龍人族的始祖龍神遺留下來的遠古祭壇,更是凝聚了萬年歲月從四方大地之中偷天換日般聚來的無盡龍力,難怪小龍王會死死守在這祭壇之前,不許任何人踏足一步。
只是所謂的神靈秘寶莫不會就是這龍神的祭壇搞的鬼?衆人心中忽而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如今九頭龍蛇定然是潛到了這祭壇的下方,正肆無忌憚地汲取着萬年孕育的龍力。
若是真讓它得逞,試問天地間,還有人能夠降服這一畜生嗎?
到時它會不會直接問鼎戰神?這天地會不會多出一個九頭蛇神來呢?這方天地又會變成如何模樣? 衆人不覺間,臉色皆是難看萬分,朝着祭壇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