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那名玄御宗的長老都在一旁看着,待看到斷洛失魂落魄地走出虛元宗之時,頓時臉色鐵青地大罵道:“真是廢物,玄御宗養你簡直養到狗上去了!”
說完將目光轉向了莫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莫宗主,虛元宗當真是能人輩出啊,我這有一書信,乃是我宗宗主親筆所寫。另外,既然貴宗贏了,我們可是很期待三個月之後的交流會呢,希望莫宗主不要讓我們失望纔好啊!”
這些話落下,林孔根本沒有等莫谷答話,徑直朝着虛元宗大門走去。在經過赤幽身前的時候,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赤幽。赤幽明顯的感受到,林孔眼底的殺機一閃而逝,他的心底頓時警惕了起來。
林孔走後,菩提廣場的衆人並沒有離去。不僅沒有離去,反而在沉默了片刻之後,轟然爆發出一道驚人的喝彩聲。這次玄御宗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但此刻卻灰溜溜地敗走了,每位身爲虛元宗的子弟心中都是大感暢快。
不過此時衆人看向場中赤幽的臉色都很詫異,究竟是什麼境遇才能令一個廢物變得如此厲害?難道說,監牢裡有什麼寶物不成?一想到這,周圍的人羣頓時熱切了起來。赤幽見到人羣那熱切的臉色,不禁冷笑一聲。
“幽哥?你不是在監牢裡面嗎?怎麼跑出來了?”就在赤幽心思輾轉之際,一道驚異的聲音乍然傳了過來。赤幽轉身,卻是見到了一臉欣喜之色的荒殿衆人。看到那幾個熟悉的臉龐,赤幽那一向淡漠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變得略微激動了起來。
“羅天,星月,姜晨,夢婷,火舞,你們都來了啊!”赤幽的聲音有些嘶啞,兩年的監牢生活,磨去了他當初的銳氣,收斂了鋒芒,但那曾經的夥伴,卻一直在他的腦海中迴盪,還記得他們當初的那一次次訓練,有哪個荒殿成員不是在相互扶持,相互鼓勵中走過來的。
對於赤幽來說,荒殿纔是他真正的家。在這裡,他沒有感受到任何歧視,也沒有收到任何不公正的待遇,有的也僅僅是無數的溫暖。所以剛剛在報出名字的時候,他用的是荒殿,赤幽!而不是虛元宗,赤幽!
“幽哥,我們都知道了,當初的事情不怪你,都是我們的錯,希望你能夠原諒我們!”星月咬着牙,來到赤幽的面前,沉重地說道。赤幽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星月,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不是挺好的嘛,我們可是同伴!”
“幽哥……”星月頓時哽咽住了,當他知道了一切的緣由之後,心中無比後悔自己當初對赤幽所做的事情,這兩年來,他都一直在愧疚中度過,如果不是羅天等人一直攔着,他也許都想直接跑到監牢中將赤幽給救出來。
“哈哈,星月你小子,怎麼像個女孩子一樣哭哭啼啼的,我老薑鄙視你。”就在星月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身旁的姜晨跑了過來,看到星月的摸樣,緩緩地豎起了一根中指。
“老薑,你還敢叫老薑,你丫的就是個小胖子,你別跑,看我不將你手中的包子給全搶了。”星月雙眼驟然一瞪,緊接着轉過身來。姜晨見情形不對,訕訕地笑了笑,而後轉身便跑了開來,惹得周圍衆人的一干大笑。
“咳咳……”
突然間,一道咳嗽聲打破了衆人那歡欣的氣氛,只見莫谷緩緩地從主位上站了起來,低沉的聲音驟然響了起來,道:“赤幽,你跟我來一趟……”
四周的人羣見到莫谷開口,紛紛驚異地望向了赤幽,很明顯,他們也不清楚莫谷這時候叫赤幽有什麼事情?但一些比較精明一些的人已經有了幾分猜測,赤幽是被關在監牢中的,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私自逃出,這分明是觸犯了虛元宗的律令。
“幽哥,我們陪你一起去,你爲我們趕走了玄御宗的人,我想就算你私自出監牢,他們也沒有理由處罰你!”羅天皺了皺眉,低喝道。荒殿衆人使勁地點了點頭,目光中的堅定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赤幽望了一眼荒殿的衆人,只感覺眼眶有些發熱,就算時隔兩年,當年的夥伴依舊還是夥伴,半點都沒有變化,這瞬間的關懷,讓得赤幽的心滾燙。
幾人跟着莫谷來到了虛元宗的大廳,剛一進門,赤幽便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目光向他直直地望了過來。順着目光看去,赤幽便看見了坐在一邊面無表情的馬毅。
“赤幽,你應該知道我叫你來是因爲什麼事吧?你在沒有得到許可的情況下,私自逃出監牢,已經觸犯了虛元宗律令,你可知道?”莫谷的聲音很輕,但卻透露出一股威嚴。
“弟子知道,弟子願受責罰……”赤幽恭敬地彎了彎身,對着莫谷說道。一邊的馬毅聽到赤幽如此說話,不屑地撇了撇嘴,道:“願受責罰,你經受的起嗎?”
此話一出,不僅是赤幽,就連莫谷都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不滿地望了一眼馬毅。但馬毅卻似乎沒有看到莫谷的目光一般,依舊自顧自地說道:“你知道私逃出獄要受到什麼責罰嗎?輕則打斷雙腿,逐出虛元宗,重則廢去全身修爲,斷去修煉根基,在虛元宗打掃書閣至死!”
“什麼……”
不管是赤幽還是荒殿的衆人臉色盡皆一變,斷去修煉的根基,那是對於一名修煉者最大的懲罰了,在這個世界,如果沒有實力,那跟一隻螻蟻沒有半點區別,想怎麼捏就怎麼捏,不僅如此,若是廢去了修煉根基,在這個世界能不能活下來還真是個問題。
“老匹夫!”赤幽的心裡大恨,他沒想到馬毅竟然如此狠,饒是赤幽的心性驚人,也忍不住對馬毅怒目而視,這個傢伙,從一開始就處處與他作對,身爲一名長老,不爲虛元宗着想,卻成天打着執法者的幌子,胡作非爲。
“宗主,我以爲不可,雖然這位弟子逃出監牢是不對,但不管怎麼說,他也幫我們趕走了玄御宗,保住了我們虛元宗的顏面,故而我認爲他不僅無過,反而有功。”於長老淡聲說道,說完還看了一眼赤幽,微微點了點頭。
見莫谷似乎有些認同自己的話,於長老繼續說道:“所以雖然赤幽有過,但他也有功,功過相抵,我想他的功還是遠遠大於過的。另外,這位叫赤幽的弟子能打贏玄御宗的弟子,其實力已是出類拔萃,若是稍加培養,必然能使我虛元宗更上一層樓。”
於長老說完之後,便恭敬地退到了一邊,等待莫谷的決定。一邊的馬毅臉色已經鐵青,這於長老和他的地位差不多,都是虛元宗的第二把手,所以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直接針對他。更何況他說的,都是鐵一般的事實。
“嗯,於長老說的有理,赤幽有功有過,功過相抵,就這樣吧!但我有一個要求,那便是來自玄御宗三個月後的交流會,你……必須參加,而且絕對不可以輸,否則給你的懲罰,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多謝宗主!”赤幽大喜,他不期望有什麼獎賞,對他來說,能和夥伴們一起快快樂樂地修煉,便是他最大的願望。
“不過參加交流會的人員可不止你一個,剛剛我看了玄御宗宗主留下來的書信,在信中所說,三個月之後的交流會將定在玄御宗舉行,分爲個人戰與團體戰。並且每個宗門派出七人,個人戰採取七局五勝制,團體戰三局兩勝制。”
“所以要贏比賽,可不單單是你一個人的事。至於參加交流會的人員,我看就由所有的荒殿成員去吧,人數也正好是七個!”
“宗主,萬萬不可啊!”莫谷的話還沒說完,馬毅的聲音便已經傳了出來,見莫谷的眉頭越來越緊,馬毅也驟然打了個激靈,他知道這樣衝撞莫谷是很不明智的選擇,但他卻不得不說。
“宗主,荒殿自上一代殿主鬼谷背叛宗門後,一直沒落,雖說也是荒殿弟子,但實爲外門弟子的聚集地,若是荒殿去參加這等級的交流會,豈不是……”
“就算是要參加,也該是從天殿抽取七名弟子,奪取交流會的最後勝利啊!”馬毅顫聲說完了他的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摸樣。聽完了馬毅的話,莫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淡淡地道:“說完了?”
“說完了!”
“馬長老,我一直敬佩你是虛元宗的開宗長老,對於虛元宗來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你一再質疑我的決定,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這宗主說的話,還需要你來指指點點不成,記住,你只是長老!”莫谷的臉色一沉,冷然喝道。
說完後,莫谷手掌不由自主地在桌上一抓,一大把木屑便直接化爲了灰灰,隨後轉過頭來繼續說道:“我莫谷自有我的考慮,荒殿又怎麼了,當年的荒殿能夠帶領我們虛元宗走向最鼎盛的時代,今日又爲何不行?”
“你看看你們天殿今天的表現,除了林道一人敢出戰之外,其餘的人哪裡去了,都是一羣養在花叢裡的花朵,不堪一擊!”莫谷的話很不客氣,聽在馬毅的耳中,令其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臺下的衆人臉色漲紅,紛紛大感解氣。荒殿在虛元宗被欺壓了無數年,今天終於可以開始揚眉吐氣了。這一次的交流會便是一個機會,一個讓虛元宗重新開始認識荒殿的機會。
“你們願意去交流會,並且保證贏着回來嗎?”莫谷眼中精光爆閃,望着赤幽等人說道。荒殿幾人對視了一眼,重重點頭,低吼道:“我們一定贏着回來,因爲我們有必勝的信念……”
說到這裡,荒殿的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目光中都透露出一股莫名的情緒,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默契,那是一種世上最契合的一種心情,只見衆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必勝,因爲……我們是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