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傢伙我就帶走了。”維希站起身,瞟了一眼一旁的二長老和三長老說道,說罷又看向凌傲雪道:“小傢伙,走吧。”
看着老者帶着凌傲雪離開,下位的衆長老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這個在書院中看起來極爲神秘的老者竟然就選了這麼一個資質差實力弱的學員,而坐首的二長老三長老卻是一臉沉思。
“小傢伙,去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兒我們離開書院。”出了長老院之後,老者對凌傲雪說道。
“離開書院?”凌傲雪詫異問出聲。
“恩,快去吧。”維希點頭道。
凌傲雪並沒有什麼東西可拿,知道要離開,她本想去修煉場和火雲告別一下,但又怕火雲會依依不捨的傷心難過從而影響修煉情緒,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去藥園和鍾言簡單的做了個告別之後,凌傲雪便回到宿舍給火雲留下了一張字條。
在去書院門口與維希老師會和時,凌傲雪碰到了風幽倩,看到那個美豔無雙的天才少女,凌傲雪本不想理會,但當手指觸摸到那枚隨身攜帶着的暖玉時,她還是停下了腳步。
“今天我打掃庭院時,看到這枚暖玉,想來是水輕寒落下的,你還給他吧。”她淡淡的說道,平靜的面容上看不出絲毫情緒。
風幽倩盯着她,看着她那張黑得看不出絲毫情緒的臉,紅脣輕輕一勾,輕挑着鳳眼,神情高傲的捻指拿回玉佩,“既然這玉佩是輕寒掉的,我一定會轉交給他的。”說着,脣角輕抿,豔麗的臉蛋美麗無雙。
看着那個長相黑醜的少年離開的背影,風幽倩面容一沉,望着少年來時的方向,風眼中帶着幾分隱隱的算計。
當凌傲雪來到書院門口時,維希已經等在那了,看着少年面色平靜步伐沉穩的朝他走來,一張乾瘦的老臉上滿是滿意。
“走吧。”說着枯瘦的手一揮,一隻金色大雕從天空俯衝而下,然後在老者面前停了下來。
坐在金色大雕上,穿梭於雲層之間,凌傲雪滿心的激動,這是她第一次騎坐飛行獸,她沒想到這飛行獸速度竟如此之快,絲毫不遜於現代的飛機。大風揚起她的髮絲和衣襬,俯視着腳下閃略而過的萬物蒼生,讓她有種凌駕於萬物之上的感覺。
在凌傲雪翱翔於天地之間時,書院中的火雲卻滿心着急,中午,他在膳堂中等了一中午也沒見到凌傲的身影,下午,他去了他們平日裡訓練的四行林,等了足足一下午,還是沒見人,最後不得已,他只好到了禁地外,在禁地外等了足足三天,都未見到有人從裡面出來,他本還想繼續等下去,無奈在第三天的晚上被執法小隊的學員發現了,然後帶走了。
夜晚私出宿舍並私闖禁地違反院規,懲罰爲幽閉於黑室中一個月,黑室即爲不見天日的石室,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連關一個月,若是心智不堅,極有可能會產生心魔。
火雲受到院規懲罰的消息很快的傳開了,在書院中與火雲關係較好的何冬肖強等人雖然擔心焦急,卻無可奈何,違反院規得到懲罰這是歷年來的規矩,以他們的地位還不足以讓書院打破規矩,就連尹柯想要前去探望一下火雲都沒得到批准。
四大家族的食堂裡,十多名火家學員圍坐在一起正討論着什麼。
“火錦,這火雲是你們焰城的吧?”一名身材壯碩的少年出聲道。
“火樑,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聽到壯碩少年的問話,火氓小臉神色一變,陰沉出聲道。
“我什麼意思大家心知肚明,這火雲怎麼說也是姓火,而且還是火家嫡系子弟,他這一次的記過定是要記在我們火家名下,再過一年,四大家族的新生學員就會進行書院中心修煉區的爭奪賽,如今爭奪賽還未開始,火雲就已經給我們扣下了分,你說我什麼意思?”叫火樑的少年冷笑道。
“他本來就不在我們火家所選派的十個名額內,如今他觸犯院規關我們什麼事,反正中心修煉區的爭奪賽又不讓他參加,大不了到時候我們和長老們說明情況,將火雲排除在外便是。”火氓滿臉怒氣的說道。
“好了,你們先別吵了。”一旁一直沉默着的火錦突然開口道,在兩人不甘的閉口之後,火錦將目光看向一旁大概十七八歲的少年身上,“火揚,你參加過中心修煉區的爭奪賽,依你看,現在這種情況應該如何做?”
叫火揚的少年長相普通,只是一雙眼中偶爾射出一絲的精光能讓人看出他的不凡,“中心修煉區是每屆四大家族子弟在書院中必爭之地,這些年我們火家除了火朗大哥那一屆爭奪到過之外,均未贏過,所以今年你們一定要加油將這中心修煉區的修煉權爭奪到手。”
說到此處,火揚微微一頓,看向火錦道:“至於你們焰城那個叫火雲的少年,實力和天賦都是極差的,本不應來這四行書院,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卻進了來,若是他平日裡未犯什麼事兒,爭奪賽時他只要不參加並沒有什麼影響,但現在他卻因爲觸犯院規提前就扣了分,這對我們在爭奪賽中十分不利,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將火雲趕出四行書院。”
“什麼?趕出四行書院?”聞言,一旁的一名少女揚聲道。
“那趕出書院不是我們說趕就能趕的啊,畢竟這進入書院和趕出書院都是書院長老們纔有的權力。”
“對啊,火揚大哥,你說清楚一點吧。”
聽到火揚的話,周圍幾名火家學員忍不住紛紛說道。
“書院中有規定,只要學員離開了書院,那麼所有成績過錯將會劃爲零,到時候也不會影響到爭奪賽。”火揚緩緩開口說道。
聞言,衆人眼前一亮,只要火雲出了四行書院,那麼他的這次觸犯校規也將不會影響到一年後的爭奪賽!
與四大家族食堂毗鄰的頂級班食堂中,水輕寒與風幽倩兩人正優雅的用着午膳,靈魂力比較強的風幽倩靈識探聽到隔壁火家學員們的探討,意味深長的勾起脣角,眼中卻綻放出幾絲鄙夷,有她風幽倩在,火家想要贏得中心修煉區的爭奪賽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看向對面清俊貴氣的白衣少年,風幽倩臉上帶着足矣媲美陽光般的燦爛笑容,“輕寒,剛纔煉藥班的師兄通知我,我已經被煉藥班錄取了,你看,這是我作爲煉藥班學員的牌子。”風幽倩拿出手中散發着紫色光芒的長條牌子,一臉的高興。
水輕寒不在焉的看了她手中的牌子一眼,漫不經心的恩了一聲。
水輕寒如此敷衍的態度讓風幽倩輕蹙起眉頭,但只是短短瞬間又舒展開來,“輕寒,這一次煉藥班一共只收錄了五人呢,我們頂級班十人中除了臨沭之外都報了名,九個人中就我和花離那丫頭被錄取了,而甲班……”
就在風幽倩興致勃勃的說着此次煉藥班收生情況時,水輕寒放下了手中的湯匙,淡淡道:“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見水輕寒起身欲離開,風幽倩面上表情一僵,繼而僵硬的笑道:“正好,我也吃飽了,我們一起走吧。”
出了頂級班的食堂,風幽倩將白燕玉拿於手中把玩,水輕寒瞟眼看到,面色一變,一把搶過玉佩,感覺到那熟悉的溫度,他急忙問道:“這玉你是從哪裡來的?”
“這玉是甲班一位學員無意中撿到送我的,怎麼,輕寒你認識這玉?”風幽倩好奇的問道,眼底卻帶着幾分陰鬱。
水輕寒神色幾變之後,將白燕玉緊捏於手心之中,淡淡道:“這玉是我丟的。”
“原來這玉是輕寒你丟的啊,那這玉就當做物歸原主還給你吧。”
“謝謝。”水輕寒輕聲說道,“我還有事,先行一步,有時間再來找你。”
“恩,好。”風幽倩笑盈盈的說道,在看到那個白色背影消失後,她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散掉,豔美的臉龐上覆上了一層冷意。
黑室中,火雲靠着冰冷的牆壁,心中帶着幾分擔心與失落,凌傲,你在哪兒?
隨着石門打開的沉重響聲,一道刺眼的光芒瞬間照進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室中。火雲條件反射的閉上眼,待眼睛微微適應光芒之後,才輕眯着眼看向入口處。
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門口之人走進黑室,就着門口照進的光芒,火雲看清了來人的樣子,身型修長,青衣素淡,眉目清美,整個人猶若夏間的青蓮般,清清淡淡,乾淨中帶着幾分微微的靦腆。
“你是?”看到這個突然出現在黑室的陌生青衣少年,火雲出聲詢問道。
“你好,做個自我介紹,我叫鍾言,凌傲的朋友。”鍾言彎脣笑道,潔白的牙齒在這黑室中顯得十分顯目。
火雲看着他,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這人自稱爲凌傲的朋友,而他卻絲毫不知道有這麼個人存在,此時此刻,他突然發現原來他對凌傲的瞭解竟是如此之少。
“你有什麼事嗎?”知道對方是凌傲的朋友,火雲顯得十分禮貌。
“我聽說了你的事,所以來看看你。”
火雲苦澀的笑了笑,突然想起這幾天他在找到人,既然這個鍾言自稱爲凌傲的朋友,那他也許會知道凌傲在哪裡,“鍾言,你知道凌傲這幾天去哪了嗎?我到處找她都沒找到。”火雲滿含希望的問道。
聞言,鍾言詫異的看向他,“凌傲她沒給你說嗎?”
“說什麼?”火雲疑惑的看着他。
“那可能是凌傲走的太急,忘了告訴你,不過我告訴你也一樣,凌傲她離開書院,跟着維希老師出去修煉去了。”詫異過後,鍾言淺笑着說道。
火雲呆呆的看着他,嗓子一陣發緊,只覺得眼睛酸澀不已,一眨就會有淚水流出來般,“她已經離開書院了嗎?”他神情怔楞的問道。
鍾言點了點頭,“你別擔心,有維希的老師的照顧她會沒事的。”
許久之後,火雲好似纔回過神般看向面前的青衣少年,“那她,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倒沒有,修煉一途,往往是沒有時間限定的,短則兩三年,長則幾十年。”鍾言如實答道。
“短則兩三年,長則幾十年。”火雲靠着牆壁,嘴脣有些發白,口中念念道。
“你沒事吧?”鍾言擔心的看向他。
火雲搖了搖頭,對着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十分的僵硬,“我沒事,謝謝你。”
看他笑得比哭還難看,鍾言有些擔心,“不想笑就別笑了,雖然凌傲暫時不在書院,你若有什麼事可以來煉藥班找我。”
“恩,知道了,謝謝。”
在鍾言離開之後,火雲的世界再次處於變得安靜,他頹廢的靠坐在牆上,她真的厭倦他了吧?厭倦膽小懦弱怕事廢物一般的他……
淚水悄悄滑落眼眶,然後被黑暗湮沒,是不是他只要他變得足夠強,她就不會一聲不吭的扔掉自己?是不是隻要自己變得足夠強,她便會願意讓他陪在她身旁?
時間如梭歲月如流,春夏秋冬四季亙古不變的替換着,在一處密林深處,一陣轟隆隆的水流聲震耳欲聾,一陣陣水霧沿着幾十丈寬的瀑布蓬勃向上,遠遠看去,猶若那人間仙霧。
在寬高均數十丈的瀑布面前,人類顯得十分渺小,直流而下的瀑布遠遠望去猶若一塊巨大的銀白色匹練,而此刻,在那銀白色的匹練之上,一個小黑點在那匹練之上忽上忽下,忽隱忽現,顯得十分古怪。
近觀,才發現原來那竟是一名黑衣少年,黑衣少年在那衝勁十足的激流中猶若優美的舞者般,進進出出上上下下,每一個動作都十分完美流利,而且,最讓人驚訝的是那少年竟然在這飛流直下的瀑布下方許久沒有沾到半點水花。
在這白練中走了足足兩個來回後,過度的體力耗費讓少年的腳上動作微微一緩,瞬間,少年的肩部被打溼,與此時同時,無數的石頭朝少年攻擊去,看到那些石頭,少年絲毫不慌張,腳步變換間,不斷躲過那些石頭。
漸漸的,飛來的石頭越來越密集,光靠快速的身法明顯躲不過這些密集如雨點般的石頭,少年手腕一轉,兩把短刀出現在手,少年出手如電,招招凌厲,周圍的石頭在她的攻擊下頓時碎成粉末然後洋洋灑灑的掉進瀑布下的幽潭之中。
突然,少年的肩部傳來一陣劇痛,只見一個碗口大小的石頭正好打在她的肩部,少年身影一個不穩,腳下的繩索不斷輕晃,繩子輕晃的瞬間,無數的石頭打在少年的肩上,背上,腿上,手臂上……
噗通——
少年從懸着的繩索上掉進了深潭之中,幾十張高的水流衝下打在瀑布中激起的聲音極爲震耳,少年顧不得耳邊那震耳欲聾的聲音,腳下發力,猶若一尾矯健的巨鯨般,彪射出去,雖然少年的動作已經非常快了,但還是被從高上面衝擊下來的瀑布給打中。
游到岸邊,少年狠狠的喘了幾口粗氣,從溼噠噠的衣服內取下兩塊厚木板,只見那厚木板已經產生了裂縫,輕輕一用力,便成了幾塊。
摸了摸烏青的嘴角,少年咧着嘴就要上岸,還不待她上岸,一道蒼老而乾澀的聲音突然響起,“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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