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後,古玩市場甲顯得有此冷清。中間擺地攤的凡經;訓“多有三分之一。
古香軒的店鋪門外的臺階上,許正陽坐着一把帶扶手的棕褐色椅子,身子微微斜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看着一本《聞鬼實錄》。在他旁邊,陳朝江坐在臺階上,右手拿着一塊不大的愧木,左手持一把不足半尺長的小匕首,表情平靜的在祝木上雕刻着。
旁邊還有一把空着的椅子,只是陳朝江更願意坐在臺階上,雙腿彎曲,胳膊肘可以撐在膝蓋上,搞起雕刻來舒服些。
許正陽琢磨着店裡缺一把小凳子,不然陳朝江也不至於席地而坐了。
“悶不?”許正陽合上書,微笑着問道。
“還行。”陳朝江頭也沒擡的應了聲,手也沒停下來,依舊在雕刻着那塊愧木。楓木的上方,已經有了些許的雛形,可以看得出來陳朝江是要雕一個女人。嗯,就像是畫上的古典美女,長髮盤髻,插菩垂珠,臉部以下還沒有雕刻出來,現在他正在用鋒利的刃尖雕着女子的耳朵。
秋日的陽光溫煦自然,匕首的一挪一動中,泛着明亮的光芒。
“委屈你了”許正陽笑着說道。
陳朝江依然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微微低着頭,說道:“委屈個屁!天天像是在白拿你的錢,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
“所以我才說你委屈啊。
“嗯?”陳朝江停下手裡的活,擡首看着許正陽,“想開除我了?”
“扯淡”
陳朝江一笑,也沒哥說什麼,低頭繼續搞他的雕刻。
“說會兒話唄,你不悶啊?”許正陽丟了顆煙過去。
陳朝江頭也沒擡,那支菸從臉前劃過。陳朝江左手匕首一閃。前出在下落的香菸上一挑,那支菸就像是長了眼睛般跳到了陳朝江薄薄的嘴脣間被他叼住了過濾嘴兒。放下手裡的那塊木頭,陳朝江摸出打火機來點燃煙,深吸了一口,緩緩吐着煙霧說道:“姚出順這人不賴。”
“呵呵。”許正陽笑道:“我還以爲你一直會看不慣他。”
“嗯,就是人長的實在是磕磣了點兒。”
許正陽扭頭往店裡看了看,笑道:“古爺聽見你這話,又該吹鼻子瞪眼了。”
“本來我尋思着還能幫你看着,防他黑你的錢,也算是幹了些活兒,不白拿工資。”陳朝江苦笑着搖了搖頭,“現在看,我一點兒用都沒有。”
“得了吧。”許正陽眯縫着眼叼着煙。看着晴朗的高空,笑着說道:“我可是聽小金說了,你用那滿含殺氣的眼神,擊退了好幾位來咱們店裡搗亂的人”
陳朝江歪歪脖子,說道:“我沒動手,他們也識趣。”
“嗯,一般情況下不動手的好,咱們這是開店,總得笑臉迎顧客,把人都嚇跑了也不行。”
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了幾句。陳朝江抽完了煙,將菸蒂準確的彈入到幾米開外的垃圾蔣中,然後低下頭來,繼續忙活他的雕刻。
許正陽大感無趣。
一輛紅色的麪包車停在了古香軒的店鋪前。司機沒有下車,後車門打開,兩名穿着黑色運動裝的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其中一人手裡拎着一個鼓鼓囊囊的褐色揹包。兩人都是面色陰沉,下車後也沒往別處看,就徑直往古香軒走來。
從許正陽和陳朝江二人身邊走過的時候,空着手的那名男子扭頭掃了一眼這兩今年輕人,繼而步入店內。
許正陽沒怎麼在意,掀開書繼續漫不經心的看着。
陳朝江卻是停下手裡的雕刻,左手五指極其靈巧的轉動着那把精巧閃亮的匕首,起身回了店內。
可別真以爲這種面色嚴肅陰沉的傢伙們手裡提着的包中有啥貴重的玩意兒,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在做戲給人看,首先給人感覺我手裡絕對是好東西,不然我爲什麼要這麼嚴肅陰沉小心謹慎?這話是姚出順說給許正陽的,若非如此,許正陽還真會認爲剛纔來的人大概是某條線的人物呢。
果然,沒一會兒,倆人就垂頭喪氣的從古香軒裡走了出來。
紅色的麪包車駛離後,姚出順叼着菸嘴兒,右手把玩着兩個黃玉、球膽,一臉笑意的從店內走出來。姚出順現在的模樣已經與幾個月前沒開古香軒時大相徑庭,乍一看就會讓人聯想到小時候語文課本上地主周扒皮的那副簡畫。
陳朝江跟在他的身後,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左手五指依然在轉動着他那把精巧的匕首,轉動間寒光閃閃。
“廈品?”許正陽微笑着問道。
姚出順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左手拿下菸嘴兒來,噴了口煙說道:“他爹個蛋的,三件質品,一件真貨,我收他一件還不賣,來古香軒玩兒這套把戲,差遠咯,不在行不知我古爺的大名”姚出順一臉的輕蔑。
“常在河邊走,總有溼鞋的時候。”許正陽打趣道。
“那也得看是誰。”姚出順把玩着球膽,一臉笑意的看着南邊如金雞獨立般座落在一些古玩店之間的天寶齋,“正陽,你那條線上有些日子不供貨了啊。”
“店裡缺麼?”許正陽說道。
“你爹個蛋的,我就想不通你怎麼就這麼不上心?你還嫌錢多啊?”姚出順笑聳道。
許正陽微笑道:“一時半會兒不缺錢。懶得去弄。”
姚出順愕然,過了一會兒才嘆口氣說道:“唉,越來越看不透你子了,好像古董這玩意兒對你來說隨隨便便就能弄到似的。”
“我也看不透他。”陳朝江突然插嘴說道。
於是許正陽和姚出順二人都怔住,齊齊看向陳朝江,這傢伙難得主動說一次話,而且說的沒着沒落的。陳朝江沒有理會二人的眼神,重新走下臺階,然後背朝着二人坐在最下一層的臺階上,拿起那塊撈木疙瘩,繼續用小刀雕刻着心目中遐想的古典美女。看着陳朝江那副專心致志的模樣,許正陽忽然想到了在京城時刁一世說過的一個詞彙一 悶騷。用來形容此時的陳朝江應該最恰當不過了。
“他爹個蛋的,想女人想瘋了,整天摟着塊木頭”
姚出順的話沒能說完,因爲陳朝江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姚出順一口煙差點兒沒讓陳朝江給看到肚子裡,頓時嗆得連連咳嗽。許正陽在旁邊看的直樂,見姚出順不滿的看向自己,於是笑了笑便找着話茬說道:
”:,你估摸着啥時候能把天寶齋給橡點垮了。我等着看…面不輸當年的時候,”
“樹大根深,不好挖,得需耍時間的。”姚出順一雙三角眼看向遠處的天寶齋,兇光畢露,“一年,一年就能讓他部明遠的天寶齋出血了,他手裡的線最近靠不住咯
“部明遠一直都沒動彈”許正陽輕聲的說道:“總不會是怕了鄭榮華。”
姚出順臉色少有的嚴峻起來,道:“部明遠會怕?”
“那您可得小心着點兒。”許正陽笑道,心裡卻也不怎麼擔心會出什麼事,畢竟姚出順天天待在古香軒,這裡是古玩市場,能有什麼事?
網說完這句話,只見先前離去的那輛紅色麪包車返了回來,在古香軒門口停下,這次司機依然沒有下車,不過後門打開後,下來了三個人向古香軒這邊走來。
麪包車沒有熄火。
走在前面拎着揹包的男子低沉的說道:“老闆,一萬五,賣了。”
“裡面請,”姚出順點頭笑着起身,往店內走去。
三人走到臺階前稍稍怔了下,看了看許正陽和陳朝江,正待要往店鋪內走的時候,陳朝江忽然擡頭說道:“別進店了,就在這兒拿錢,東西留下。”
許正陽皺眉,眼睛眯縫起來盯住了三人。
陳朝江向來少言寡語,性子冷淡,今天卻突然開口攔住三個人不要他們進店,肯定有其原因。
三人沒有理會陳朝江,嘴角露出一絲的冷笑,擡腿往臺階上走。
陳朝江豁然起身,右手瑰木不知何時已經放在了地上,急速倒退登上臺階,在門口攔在了三人的面前,左手那把下匕首捏在拇指和食指中間,幽幽寒芒閃爍。許正陽不知其所以然,卻也毫不猶豫的起身,與臺階上站在三人的側面。
“這是什麼意思?”拎着包的那人冷冷的隔着陳朝江向店鋪內的姚出順問道。
姚出順也納悶兒啊,好好的怎麼陳朝江會突然攔住三人?難不成這光天化日之下,還擔心他們三人進店搶劫不成?可陳朝江既然開口阻攔了,姚出順自然也不會向着外人說什麼,只是三角眼疑惑的看着外面。
此時正直午後的時間裡,古玩市場人最少的時候,遠處擺地攤的人也大多在閒聊着或者乾脆打盹兒。市場東南角那處很少打開的鐵欄門被人拉開,一輛化糞車駛入,停靠在了邊上的廁所旁。
“就在外面談吧。”許正陽表情平靜的說道。
門前一陣的沉默,透着古怪和緊張的氣息。
半晌後,拎包的男子面色陰沉的點頭說了聲:“好。”繼而蹲下身子,將揹包拉開,露出了之前被姚出順看出是真品的一件青花細頸瓷瓶,擡頭看着屋內的姚出順,說道:“老闆,最好是現金。”
“沒問題。”姚出順笑着走到門口,彎腰去拿瓷瓶。
蹲在地上的男子低頭將瓷瓶往外掏,大概是生怕瓷瓶摔了的緣故吧,男子左手持瓶,右手深入揹包內去端瓷瓶的底部,一切做起來很自然的樣子。然而沒有人注意到的是,陳朝江的細長的雙眸中閃了閃,左手中那把小小的匕首極快的倒轉,反握在手中,身子微微前傾。
突然,男子深入揹包內的右手猛然抽出,一柄烏黑泛光的手槍出現在他的手中,槍具擡起直指彎腰下身的姚出順頭部。
姚出順一驚,本能的向後仰身後退。
幾乎在男子掏出手槍舉起瞄向姚出順的同時,陳朝江左臂探出,寒芒一閃,短小的匕首由向而上從側面劃割在了男子舉槍的右手手腕處。
清脆的槍響聲中,一道鮮血噴灑而出。
子彈是射入了店門的右上角,發出噗的一聲輕響。
陳朝江一刀發 過,隨即右腳擡起準確的踢在了已經脫手的手槍上,手槍被踢飛至旁邊一家店鋪的門內。被割破手腕的男子悶哼一聲,身子後退,匆忙的緣故,忘記了在臺階上,故而一個不穩翻滾下了臺階。
一些列突然的變故就發生在同時,另外兩名男子見同夥失手。沒有絲毫猶豫的身手入懷。站在他們側面的許正陽擡腳踢起了一把椅子 棕褐色的木質椅子飛起撞在二人身上。陳朝江瘦削的身軀也緊跟着椅子撞向了二人,在右肩膀狠狠撞在一人身上的同時,左手匕首帶着血色泛着寒芒扎向另一人的胸膛。
一人被撞的一個趔趄後退邁空,身形踉蹌着,手槍已經從懷中掏出,卻並沒有來得及舉槍射擊,就被許正陽隨即拎起的另一把椅子劈頭蓋臉的砸中,木椅咔嚓嚓的碎裂聲響中,許正陽的右腳也緊跟着狠狠的踹向對方的腰部。
而另一個伸手入懷掏槍的人,卻根本沒機會掏出槍來,因爲他的手背隔着衣服被陳朝江用匕首狠狠的釘在了懷中。張嘴欲痛呼之時,陳朝江的額頭猛然撞在了他的鼻樑上。那人受力踉蹌着翻滾下了臺階。
最先被割破手腕踉蹌翻滾下去的男子已經鑽入麪包車內。
司機則開口喊道:“快上車!”
另外兩名男子也匆忙鑽入敞開的車門內,紅色的麪包車急速向東南角那裡剛剛敞開的鐵欄門衝去。在疾駛中。車後門被關上,同時車內人衝着許正陽他們這個方向胡亂的開了兩槍,砰砰!
市場內死一般的寂靜。
陳朝江站在剛纔麪包車停着的地方,左手隨意的捏着那柄帶血的精巧匕首,冷冰冰的注視着紅色的麪包車從化糞車旁飛速的駛出了市場。他的表情看不出一絲的緊張和驚恐,細長的雙眸依舊不帶一絲煙火氣的透着冰寒。只是蒼白的左臉頰上,被飛射的子彈戈出了一道淺淺的血槽。
許正陽站在臺階下,看着水泥地面上被子彈擊出的那個坑,愣愣的出神兒。
金啓明攙扶着臉色蒼白額頭出汗的姚出順,緊張兮兮的衝遠處觀望這裡的人喊道:“報警,報警啊!”
北面市場大門處,幾名警察已經急匆匆向這邊跑來,顯然,之前的槍聲已經讓他們警覺,並迅速的作出了反應。
這是第二更。
我不確定今天是否能碼出來第三更,總之我盡力吧。
我需要繼續反省下一
鞠躬求月票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