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和彭章良迅速離開原地,尋了一處僻靜之所,稍事休整之後,二人各自換上乾淨衣服,就回了那原本所在的集市。
找了家客店,療傷通宵,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這才起牀。
昨日那邊一番大戰,今日卻已經有了傳言,說是有正道高手遭遇魔門高手!而這大打出手,最後邪不勝正,魔修者終被那正道高手滅殺,連屍體都斬成了幾大塊。
至於那魔修者現在是連屍骨都不曾存在了。早已經被有心人收集走了,那可是靈王境界的修者血肉,人雖死了,但是體內精氣卻是依舊有着大半存在,拿去煉藥或者煉器,對於一般修者來說倒也算是難得的材料。
“呵呵,不想你我二人還真成了那除魔衛道的正派高手……”唐飛與彭章良獨自坐於一間茶肆的雅間內,唐飛手捧香茗笑道。
“是啊,我在猜想若是他們知曉了他們口中的正派英雄卻是一個專門劫人財物的大寇卻又會怎麼想?哈哈……”
彭章良開懷大笑,尤其是聽得下面那些大肆讚揚衛道正派高手的話語之後。
“彭兄此言差矣,劫人財物原是取那不義之財救助貧苦,彭兄若是都不算英雄,那這世間也就妄有英雄這個詞了。”唐飛搖搖頭,表示反對道。
“唐兄謬讚了,混口飯吃罷了,見不得那爲富不仁的人欺負那些窮苦之人,我等性情中人只作自己愛做之事,又哪裡理會得別人閒言碎語,英雄也罷,狗熊也可!”彭章良又是一笑,端起茶盞聞上一聞,饒有深意道。
“好一句英雄也罷,狗熊也可,率性而爲,痛快!”
彭章良剛纔一番話正中唐飛心中所想,不由得朗聲道。
“只是這茶水就不爽快!小二拿酒來!”彭章良一拍桌子,放下茶盞,對着茶肆小二喊道。
“對不起客人,我們這裡是茶肆,沒有……啊!好的好的,我這就去買來!”
小二原本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正說沒酒,忽然見到彭章良丟出了金幣,當下連聲答應,撿起地上的金幣,就奔出去買酒去了。
昨夜療傷一夜,二人傷勢早已全好,心情大好,二人都很自知,有意都沒有過問對方的一些情況,唐飛未問彭章良青銅戰矛的事情,彭章良也未問唐飛開山斧的事情。
唐飛正與彭章良在哪兒把酒暢談,忽然一道很不和諧的聲音一下響起。
“如此雅舍,居然有人在此酗酒吵鬧,真是有傷風雅!十息之內,趕緊離去!”一個金幣咣噹落地,同時一道女聲響起。
女子的聲音相當尖銳,唐飛和彭章良聽得同時皺起了眉頭,整個茶肆二樓雅間剛纔已經被彭章良包下,卻不想半路有殺出個什麼人對自己橫加指責起來。
“小二!”
見到小二畏畏縮縮的跟在那女人身後,彭章良怒極反笑,卻不理會那女人,而是對着小二叫道。
“這位大爺,小的已經說了,可是……”小二頗爲爲難的陪笑道,一張臉,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好了,你下去吧,你已經盡責了。”唐飛揮揮手,喝退了小二,小二如蒙大赦,趕緊下了樓梯。
“五息之內趕緊滾,否則後果自負!”
唐飛端起酒杯,自顧啜了一口,指了指門口,緩緩說道。
集市人多,唐飛不想惹起注意。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叫我滾!”女子趾高氣揚,手中一柄青色的長劍一揚,對着地板猛的一跺。
茶肆地板本就是木質,極爲脆弱,這女子又有着靈師修爲,自然一捅就破,那長劍的劍鞘一下就沒入了木板之中。
劍鞘正中,無極二字,清晰可見。
“聒噪!”彭章良手中原本端起一杯酒正要飲下,聽着女子尖銳罵聲,酒杯一揚,一杯酒一滴不漏的潑在了那女子的臉上。
“你!”女子暴怒,面露兇光,咣噹一聲手中長劍一下拔出,對着彭章良就是一劍刺出。
一言不合,便要拔劍殺人,此女果真兇狠!
女子一劍刺來,青色靈氣當下環繞而生,圍觀過來的人都驚呼了一聲,這地方雖然雜亂,但是一言不合就拔劍殺人卻並不多見,尤其當事人還是一女子那就更不多見了。更何況羣衆之中不乏有見識者已經認出了此女的來歷,無極門!
一個不比雪神山弱上絲毫的修煉大派。
“不知死活,我代你師門好好教教你!”到了現在彭章良也是火氣上涌。他自然是認出此人乃是無極門的弟子,但是作爲第七大寇,什麼門派,他可不在乎!
任憑那女子一劍刺來,他卻不躲不閃,甚至端在手中的酒盞都不曾放下過。
衆人驚呼,有些膽小者甚至已經閉上了雙眼,擔心看到鮮血崩裂而出的樣子。
“咔嚓!”
人們意料中的鮮血迸濺的情況並未發生,相反的卻是那女子刺出的長劍被彭章良兩指牢牢夾住,只微微一用力,原本看起來威勢驚人的長劍直接崩碎成了兩段,那女子尚未反應過來。
就聽得噼裡啪啦,臉上傳來一陣火燒一般的疼痛,彭章良一連十幾個耳光抽在了她的臉上!
“呼……”人羣中有人倒呼涼氣,也有人驚疑莫名,都看着彭章良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
“別以爲我不打女人,像你這樣的人,就是欠抽!臉皮可真厚啊,手都得起繭子了……”最後一耳光將那女子一巴掌拍飛,滾到一邊,彭章良反覆看了看自己的手,做出一副無比惋惜的摸樣。
唐飛撲哧一聲,差點沒一口酒噴在彭章良的臉上,這傢伙也太無良了,打擊人也不是這麼打擊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女子,儘管唐飛也覺得這女人欠抽。
人羣無語,這兩人簡直就是在唱雙簧啊……
“你!”捂着自己火燒一般疼痛的臉龐,那女子踉蹌起身,怒火沖天的望着一臉自娛自樂,將她直接當做空氣的二人。作爲無極門的弟子,平日裡嬌寵萬分,眼高於頂,何曾受過這等侮辱,當下之氣得她要發昏,恨不得衝過去咬彭章良兩口。
“師妹,你怎麼了?”人羣中一道聲音響起,然後就見到一個身作白衣的清瘦身影從人羣中擠了出來。
“師妹,你的臉?”
那白衣男子才一出來就看到了那女子的臉上兩邊的數道指痕,當下皺眉問道。
“師兄!你可要爲我做主啊!”看到白衣男子擠出身來,那女子哇的一聲痛哭起來,抱着那白衣男子就開始述起哭來。
她原本是被他的師傅派出來找地方歇腳休息的,看這茶肆不錯,原本想要包下,卻不想唐飛和彭章良一驚先到,而且已經包下。
不過她們這樣的人如何能夠按照世俗中的先來後到辦事,當下不顧小二阻攔,直接闖了進來,正好看見唐飛和彭章良二人在此喝酒,不由就出言擠兌道。
原本是想逼得二人離開這裡,卻不想不但沒有擠兌走對方,卻反而招來這麼一番羞辱。
當下女子添油加醋的將自己如何爲師父尋找茶肆,如何好言相勸讓唐飛二人讓出雅間,又如何反被對方破口大罵,被對方侮辱都娓娓道來。只聽得周圍人羣一陣唏噓不已,只不過礙於那女子的勢力不敢出聲反對罷了,只能在心裡暗道,果然臉皮夠厚的,當着這麼多人說謊,居然臉都沒紅。
“真是豈有此理!我無極門的人你們居然都敢如此欺負!”那男子等不得女子把所有話都說完,當下大怒,對着彭章良就是一拳打去。
“又來一個!”彭章良看都不看,等到對方拳頭快要打到他的時候,這才一反手抓去,恰好一把就抓住了手腕,一把就提了起來。
“這個給你了!”彭章良嘿嘿一笑,隨手一扔,那男子就直接對着唐飛飛了過來,唐飛看了一眼:
“難得弄髒了手……”胳膊輕輕一崴,那男子頓時又變了方向,直接飛向了樓梯口,撞碎扶梯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被女色迷得昏了頭了,不得不說,你眼光真差!”見到那白衣男子摔下樓梯,彭章良還不忘補充兩句。
這下那女子的臉上更是掛不住了,趕緊跑下了樓梯,甚至連那摔下去尚未爬起的師兄都顧不得了。